时月很随意地拨弄筷子，把米饭混着肉、菜、菜油、辣椒粉搅在一起：“那我很有魅力了。”

“那你……想过怎么办没有？我在想，如果你真的就是杀了钱羽辉的那个人的话……”

“如果我是，你要怎样呢？你会报警吗？”

“……”卢衍晟摇摇头，没有说话。

“卢衍晟，你上网搜搜看。看看网店上面有没有卖杀戮公主艾丽塔·弗里斯的角色扮演服装的。”

“啊，哦。”

卢衍晟顿时不解，问搜这个干什么，时月只让他先搜搜看。

卢衍晟虽然不解，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开一个网购的网站搜索了一番，很快他在网上搜索到了一大堆“杀戮公主艾丽塔·弗里斯”的角色扮演套装。他确认了下，把手机屏幕展示给时月看：“搜到了。”

“嗯。就是这个！”时月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秦勇不是说，他只要拍到有人穿着这一套、他就默认这是杀死钱羽辉的凶手然后把照片寄给洪元硕吗？那就简单了！”

时月旋即自信地讲解道：“只要我穿上这套cos服，找个地方让你给我拍一张，你再把照片交给秦勇。以秦勇他那个脑子，他肯定会信以为真、然后带上他的兄弟们去偷袭这个他以为的‘屠杀公主’。”

“到时候呢，你就把他们引到我指定的地址，我呢就提前报警，就可以让治安军的小队把这帮混混都抓起来！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

“……”

时月很罕见地露出一副颇为自恋的表情，她似乎很得意自己谈笑间想出了一个兵不血刃捉拿秦勇的“计策”。

卢衍晟不想去评价……他想了想，道：“嗯……如果秦勇被治安军抓进警察局的话，他肯定会收敛点吧。”

“哼哼~单纯地报警还不够。要让他在警局里多待几天，还需要更多证据才行！卢衍晟，到时候我就需要你怂恿怂恿他，让他多带几个人，而且最好每个人都带上武器！这样等我报警叫来治安军，才能坐视他们有试图人身伤害的嫌疑！说不定可以把这帮混混送进去多蹲几天。”

“进去蹲上一次，让秦勇这家伙在里面醒醒脑子，他肯定就不敢再莫名其妙招惹是非了！”

或许时月提的并非完全没有可行性……那就顺着她的意思来吧。卢衍晟点了点头，表示顺从。

“嗯……”

很好！这下知道了洪元硕和秦勇的关系，也找到办法一劳永逸解决秦勇这个麻烦，时月便不想再在这帮钱羽辉的残党身上浪费时间了。

吃完饭，抹了把嘴，时月起身结了帐便离开，也没招呼卢衍晟。卢衍晟倒是跟了上去，他问时月要不算了，如果事后秦勇知道自己被耍、还被时月报警陷害的话，他回过头肯定会报复的。

“他能怎么报复。在学校杀人吗。”

时月不以为意，但卢衍晟仍很紧张，他说，秦勇可能会和其他一些坏学生、还有之前欺负过他的那几个女生一起，变本加厉地欺负他。时月可能不觉得害怕，但自己不一样，自己天生胆小……他不想胆子还没练起来，就先被班上的那些不良学生视作敌人。

“我们班能称得上不良学生的就那几个，一只手数的过来，你要是被骚扰了就去告老师。被打了就报警，让治安军去抓他们。他们又不可能杀了你，你害怕什么？”

“我……我就是……”

“好了。你再这样我就烦你了。”时月毫不客气地道，“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穿上cos服，你拍了发给秦勇，把秦勇引出来然后随便找点话题拖住他，我趁机报警把他抓进去。就这样。”

两人等在公交站前，马路上是哔哔叭叭的喇叭声。时月两手抱胸，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她忽然想起什么，问卢衍晟道：“你买礼物没有？”

“……什么礼物？”

“给卜阳的生日礼物啊。她这周末过生日。你不陪她玩，就买个礼物送她……？”

“啊……对不起，我忘记了……”

时月看了她一眼，嘴角淡淡地牵扯起丝丝，她道：“没关系。你可以等下星期一上学了再当面送给她。说是晚了一天，她肯定不会介意的。”

“啊，我……还是算了……”

“……不好意思吗？”

时月瞥了他眼，她看这胖子肥嘟嘟的脸颊上居然蹦出了抹红晕，她心说这胖子面对卜阳居然会害羞，难道他是对卜阳同学抱有什么幻想吗？

“……你跟我说买什么，我替你买了送给她。完事儿了我拿发票找你要账就行。我会跟她说生日礼物是你买的。”

“啊，好……谢谢。”卢衍晟低着头，脸上看不出是释然还是失落，“嗯……还是不麻烦你了吧。我下个星期一亲手送给她……”

“……啧。”

卢衍晟一愣，他听到时月很明显地“啧”了一声，他肯定没有听错，他看到时月的表情一瞬间冷了下去——他看到时月投向自己一个十分讥讽、又有点怜悯的眼神。

不同于自己以前受欺负时周围人投来的那种略带点尴尬的同情，时月这个眼神绝对、绝对包含了敌意在其中。因为卢衍晟常受欺凌的缘故，他对这种不经意流出敌意总是有很敏锐的触感。

“你最好不要对卜阳同学抱有什么幻想。”他听到时月如此说，“你喜欢卜阳？”

“啊？我……”

“哼。猜就是。”时月再次向他投来一个十分不屑的眼神，“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阴湿？嗯？稍微有个善良点的同学对你好点，那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同班同学表达的、普通的善意罢了，她只是可怜你，赏你点温暖罢了，你自作多情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在旁人看来有多可笑？”

“啊……抱歉……我……”

卢衍晟立刻低头认错，但这一次时月不依不饶，她如同轰开的连珠炮般给卢衍晟掰明道理：

“你是不是觉得：卜阳经常帮你补课，不会做的题你有很多都问的她，每次她都很温柔、很有耐心地跟你讲解。你要是有烦恼的事，就算跟她说了，她也不会不耐烦。有时候你一个人呆着无所事事，她会像只小猫咪一样凑过来找你搭话，想尽办法让你不要不开心……你觉得自从遇见她，你天都亮了，每天上学一想到能见到她就感觉像过节一样？你是不是在幻想，你今天陪她过过生日，明天和她说说话，后天她就有可能回应你那种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