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做了个梦。”
“什么梦？”
“梦到你嘴里念念有词地半夜突然梦游出门了。”
“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虽然凯莉暂时不打算转系，但是她仍然在兼修两个系的课程。
格雷昨天出去的时候，听到凯莉说出来的梦话，都是圣颂祷言的内容。
他看了看凯莉，只见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张开双臂，努力伸展身体。
大幅度的动作将身上的黑色背心拉了起来。
先是露出一点小腹，然后是整个结实纤细的小蛮腰，再是些许的南半球的……
察觉到格雷的视线，凯莉连忙收回手，拉好衣服：“你在看什么呢！”
格雷其实只是在扫描她的状态：“我觉得，你的疲劳可能源自你的算力消耗过度。”
“能不过度嘛！”
凯莉抱怨起来： “可不是嘛，机械系的课程越深入就越无聊，圣颂祷言里一大堆的虚词，还有一IE模糊不请的比喻和暗语，真正有用的没几句，二进制祷言也是，弯弯绕绕，麻烦死了，明明可以更简单直接一些的，还有各种仪式，要真是拧一下螺丝就要拜一拜，再念一段祷言，那手里的活儿得什么时候才能干的完？”
格雷只是耸耸肩：“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的机械臂等五十年了吧。”
其实格雷比任何人都清楚，圣颂祷言里确实有大段毫无意义的“废话”，以及大量不必要的仪式性内容。
万机修会为了垄断技术，故意将其神秘化，神话化。
这些大量无意义“添头”，就是为了制造无用信息，将真正的知识隐藏起来，让万机修会以外的人，或者那些天赋不够的家伙，无法轻易获取其中的知识。
因此，为了将真正的知识如大海捞针一般捞出来，就要大量占用算力。
凯莉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提升算力可不容易。
“可是我上个月才升级过脑部的智慧核心，花了一百多万塔伦，再升级的话……”
“我想，是我没有表达清楚，严格来说，是你的有效算力利用率不足，没有发挥出脑部魔装的真正效果，导致大量的算力被空耗。”
“你这说话的口气，怎么跟那教课的神甫们一样啊，说什么我不够虔诚，悟性不够，智慧核心运转效能低下之类的。”
说到这，凯莉看了看格雷：“唉……要是我有你这脑子就好了，不植入脑部魔装都有几百万算力，我花了这么多钱，也才不到二百万算力……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凯莉发现，格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没什么。”
那句“要是我有你这脑子就好了”，让格雷有点应激。
因为真有人为了提升算力，购买，甚至是抢夺他人的大脑。
来到工地，只见海斯特尔教授此刻正在和伊芙琳公主交谈着什么。
海斯特尔教授不停点头哈腰，不过看他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好事
“……明白，明白，您尽管调用好了，能为您效劳，是我们构筑系的荣耀。”
“谢谢，那我就把人借走了。”
看到格雷过来，海斯特尔教授连忙把他喊过去。
“格雷，快过来！公主殿下有工作给你！”
“明白。”
凯莉拉了格雷一下。
“什么时候你跟公主殿下这么熟了，专门来给你工作。”
“我猜应该是塞勒斯汀女士的安排吧。”
“你不会是招惹了塞勒斯汀女士，然后被她故意穿小鞋。”
“应该不是……”
凯莉还想问些细节，但海斯特尔教授已经在大声催促：“还在磨蹭什么呢！公主殿下在等着呢！”
“抱歉，我这就过来。”
格雷小跑过去，海斯特尔教授把他拉到近前，满脸堆笑地开始进行“商品介绍”。
“公主殿下果然有眼光，格雷虽然是一年级，但是综合成绩全系第二，算力更是全系第一，干活儿勤快，质量也高……”
“好了，海斯特尔教授，这些我都知道，谢谢你的配合。”
“哪里哪里，能够为皇族效劳，是我，不，是整个构筑系的荣耀。”
伊芙琳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嗯嗯，我知道了，人我就带走了，跟我来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格雷跟了上去，海斯特尔教授紧上一步，对格雷小声而严厉地叮嘱道：“好好干，如果失败，宁可死在任务中，也不能带着失败的耻辱回来，明白吗！”
构筑系就是这么卑微，低阶构筑师的命就是这么不值钱。
心中虽然感慨，但格雷也只能点点头：“明白。”
……
跟着伊芙琳一起，格雷坐上了一辆豪华的悬浮轿车。
格雷被蒙上了眼睛，左右各坐着一名皇家侍卫。
尽管如此，格雷依然可以判断出当前正在朝着学院外的方向高速行驶。
“公主殿下，能透露工作内容吗？”
“内容很简单，有一台需要生物算力驱动的装置需要借用你的能力。”
“不是上次那个装置吗？”
“不是，那种简陋的老古董效率太低下了，到了你就知道。”
这话的意思是——不该问的别问。
“那么，我能了解一下报酬方面的问题吗？”
“一小时五万塔伦。”
“听起来不错。”
格雷之所以问这个，并不完全是因为钱，而是借此来显得自己仿佛真的一无所知。
车内空间这么小，伊芙琳的动作那么频繁，用的设备也不是万机修会的正规式样，运转时能量溢散非常严重。
哪怕格雷被蒙着眼睛，也能通过捕捉到的信息，计算出伊芙琳当前在做什么。
伊芙琳正在通过一台古老的纯机械加密发信设备，不断发出指令。
如果是过去，格雷也就只能计算到这种程度了。
但是现在匠神书提升了他的算力后，格雷甚至还能进一步推算出伊芙琳发出和接收到了怎样的消息，进而在脑中构建出整个车内的画面。
格雷“看”到，在伊芙琳的设备中，呈现出了一台结构十分复杂的装置。
一看便知，这玩意不属于这个时代。
甚至不属于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