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直回荡在脑海中,让罗智州不能忘怀。
在跟马心音说了发现的情报后,马心音决定明日起加快小队的培训,同时把假想敌设成罗智州所说的“天狼”。
她是谁?从何而来?罗智州询问马心音,对方翻找资料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天狼毫无疑问是一个未登记的魔法少女,而她背后的组织更是一个谜。
“今天傍晚五点钟左右,本市旧城区发生了一场小型异兽灾害,所幸无人员伤亡……”
对面街道建筑物上的大屏幕播放着临时插播的新闻,罗智州知道这个所谓的异兽灾害其实就是他和天狼之间发生的战斗。
再次回到了京安市市中心,罗智州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和李志强约好了,去美食街的一个大排档吃晚饭。
“李志强,你说,像我这样当过兵的或者正在当兵的,为了抗击异兽而牺牲自己,可笑吗?”
“你在说什么?当然不可笑,没有你们这些人,这片大地早就生灵涂炭了。”
“你说的没错,可是……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其实不想上战场,有时候,我只是不得不去战斗……”
李志强拍了拍罗智州的肩膀,“小罗啊,我懂。现实生活中,也有很多人是被逼无奈,去做一些英雄的行为的,但这不妨碍被人们作为榜样。”
罗智州仍然愁眉苦脸,他打开罐装啤酒一饮而尽。
“你说,那些魔法少女,是不是也是一样呢?”他问道。
“我又不是魔法少女,我怎么知道?不过,我想,魔法少女的生活肯定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好的多,现在是和平年代,魔法少女有啥伤亡率啊,她们肯定不会考虑这些。”
“说的也是。”罗智州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了。
“话说,前几天你是不是被主管罚了?”
李志强想起上周的事,神情不太好。
“那个狗日的林深!我没事干硬要给我找事!看我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就让我去一楼干活,真不是个人!”
罗智州久违地笑了。
“哈哈哈,我听说你前几天吹嘘你见着了那个传说中的瓷月,是真是假啊?”
“包真!就是那个林深叫我去干活的那天,说起来真丢人,我在那咒骂林深的时候,她路过听见了我的骂声,可能是看见了林深正在走过来,就提醒了我一下,若不是没有她我真要再挨一顿批了!她人挺好的,不像另外那个s级魔法少女罗熙那张扑克脸,我觉得也许她人挺好相处的。”
“是吗?那还挺不错的。”
“我觉得那些魔法少女总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有隔阂,有很多魔法少女就看不起我们,但是瓷月那个人很特殊,我总有哪点说不上来。”
李志强吃了一大口炒米粉,在嘴里嚼着,回味无穷。
罗智州倒是没啥胃口,他看向在半空中的月亮——它躲在闪耀的灯光背后,出没在高楼大厦之间,隐隐地偷窥着自己。
“嗯,这河粉味道不错,下次再来。”
“诶,小罗,你家住哪儿啊?”
“我在魔管局附近租了个间屋子,我家其实是在和平县,离着挺远的。”
“我有点好奇你们农村地区整天吃啥啊?那地方我记得挺穷的吧。”
“也没什么,种啥吃啥呗,平时就去镇里买菜买肉什么的,吃的挺朴素的。”
“我想去你们那生活几天,体验下久违的乡下空气和乡土人情。”
“你可别信什么营销号上的玩意了……”
……
当二人离开美食街,准备分离各回各家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罗智州不会想到,在京安市市中心,这个全华国最繁荣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会发生异兽袭击。
一头公国级异兽不知何处钻了出来,咆哮声震撼了整个市中心。
逃难的人群迅速布满了整个街道,交通停滞,一时之间尖叫声传遍了四周。
“它就在两三个街道外!小罗我们快逃!”
“那应该是一头公国级,放任不管的话,会造成上千人死伤,以魔管局的反应速度早够这几条街堆满尸体了,我不能不管!”
“你疯了!?”
“我没疯……李志强,你快跑,保命要紧,我要去现场。”
“你就是疯子……”
李志强眼睁睁地看着罗智州的逆行背影消失在涌动的人群中。
“明明前脚还说不想要去战斗,你这个人,真是无药可救……”
李志强跟着人群跑了。
“呼……”
越往咆哮声的源头靠近,人越来越少,最后,空无一人。
街道上只剩下几辆被抛弃的轿车,各种垃圾掉落路边。
“我得找个角落变身。”罗智州自语。
但来不及了。
那头公国级异兽在拐角出现,它扭过头来,发现了正在路中央的罗智州。
它的体型很庞大,有三四十米高,是类人型二足异兽。
“可恶,要在这里变身吗……”
它正在大踏步向罗智州走过来。
“那就这样做吧!”
罗智州正要变身的时候,一发蓝色魔力炮从天上垂直攻击,将那头公国级异兽瞬间汽化。
这发魔力炮的力度把握得很好,没有产生太大的冲击波,只是在路面上炸出了个烧焦的大坑,没有破坏周围。
一名黑发的少女自大厦顶端降临,魔力炮的垂直尾迹如同天梯,承接那名降落下来的少女。
她身穿流彩的蓝色礼裙,右手握着一支尖锐的长矛。
罗智州认出她了——罗熙。
罗熙落在炸出来的大坑前,向他走过来。
“你是……哥哥?”
“呃,能不能听我解释?”
她握紧了拳头。
“还需要你解释吗?”
罗熙给了他一巴掌。
“我……我错了。”
“真是——本性难移,我就不该对你有太大的期望的。”
罗熙转过身,不再面对罗智州。
“你以为就凭你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能抵挡得住公国级异兽吗?徒增伤亡罢了。要是你一心寻死,我也不会拦你,只是——这样的死法,会不会太蠢了些?”
“……”
罗智州仍然是沉默。
“哈?真是熟悉的沉默啊,我不会理你了。”
罗熙飞向天空,消失在天际。
……
“他妈的!”
一脚踢开旁边的碎石,罗智州双手抱头,跪下来。
然后,他用力捶向地面,发泄自己的悲痛。
“我就不该,不该去参军!不该……”
罗智州赶忙将后边那句“不该成为魔法少女”咽回肚子里。
咽下去的是话语,眼泪是遮不住的。
罗智州想起妹妹以前的微笑,以前的活泼开朗——每次在战场上感到绝望时,妹妹的微笑总会让他再次振作,面对挫折。
而现在呢?
“都是我害的……”
“我对不起她……”
……
有脚步声靠近。
罗智州赶紧擦干眼泪,抬起头来——
“白绫……洛?”
“是我,我没想到,罗熙竟然是你的妹妹,我看完了一切,关于你的妹妹,我很抱歉。”白绫洛说道。
她扶起失意的罗智州,说:“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哭成这样子,我们找个角落谈谈吧。”
“让你看到我这邋遢的样子,实在过意不去。”
“没事的,我们算是扯平了。”
白绫洛拿出手帕擦了擦罗智州的脸,抹去泪痕。
她小声说道:“现在,轮到我安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