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我怎么没明白呢？什么叫有空多约赛琳娜出去联络联络感情？”
“喵~”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喵~”
“......”
雷恩抱着猫咪向瓦尔城走去，一路上疑惑的自言自语。
刚刚，阿斯蒂离开前让雷恩帮她照顾这只猫，随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而她提出的要求就是，“要和赛琳娜多接触，以忏悔牧师的身份。”
尽管他不太确定这女人什么意思，但莫名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比较诡异的是，他从阿斯蒂身上还感觉不到敌意。
嘶......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雷恩感到一阵牙疼。
“奇奇怪怪的。”
他回去的速度并不快，因为着急也没用。
此时已经接近黎明，一晚上的时间，莱曼想做什么早都做完了。
东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虫鸣鸟叫传入了雷恩的耳朵。
从西门向里面望去，作为一座偏远的城市，瓦尔城在现在这个时间有着符合它位置的安静。
可是这般安静反而让雷恩心头一沉。
献祭半数人口的复活法阵，不说声势浩大，那动静也绝对不会小。
可雷恩没有感觉到一丝魔法的气息，开启复写眼的视角里也只能看见空气中游离的微弱能量，属于正常范围。
难道他已经结束了仪式带着少女潜逃了？
一边行走在街头，一边感受着周围民房中的气息。
嗯？没事？
房屋中的居民都睡的很安稳，并没有受到惊扰或者中的法术的痕迹。
这又是怎么回事？
雷恩疑惑了，意料之外的状况让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仅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来到教会门前。
在那里，他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但却有些情理之中的人影。
“莱曼......骑士长？”
雷恩关闭了瞳孔中的法阵，略带警惕的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对面的莱曼转头看向他，露出了一个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友善微笑。
“雷恩你回来了，我已经等你一晚上了。”
“等我？”
“是的，等你。”
这一下子雷恩彻底懵了，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而且见到莱曼这么一副非常坦然的样子，雷恩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等我做什么？”
莱曼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因为如果是你的话，或许会理解我，毕竟......你是个黑巫师嘛。”
雷恩皱了皱眉，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很稀奇的事。
张张嘴顿了顿说：“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会理解你？就因为我是黑巫师？会认同你献祭半数城里的民众去复活......你的女儿？”
看样子莱曼还没开始仪式，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雷恩已经随时准备动手。
而在这时，莱曼却是笑着摇摇头。
“不，看来不光是橡木村那三个黑巫师，就连你都误会我了。不过，这应该也是正常的，毕竟无论是谁都觉得我会那样做，我应该那样做，对吧？”
“......”
雷恩的沉默表明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莱曼看着他自嘲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盘。
雷恩知道那是什么，那个东西应该就是切西娅她们做的小型和移动的欺骗世界的法阵。
不过他不知道莱曼现在还掏出来这个有什么用，因为很明显雷恩是不会给他机会让他用的。
莱曼看着那个圆盘，眼神从刚才的温和慢慢变得坚定。
“雷恩，我从未背叛我的信仰。起死回生的代价太大了我支付不起，但如果仅仅是见她一面，那么只需要我一个人的生命，足够了！”
说完，在雷恩震惊的目光下，他将那个圆盘拍在了自己的胸膛，三重法阵的效果瞬间作用在他身上，即便是雷恩想阻止也来不及。
“莱曼？你......”
以生命支付了启动法阵的代价，莱曼踉跄了一步，整个人的身影像是变得透明般跳动了一下。
他已经透支了他能透支的一切。
渐渐的，一个个光点从他身上剥离下来，慢慢在旁边汇聚成一个半透明的少女。
雷恩的表情平静下来，他知道，莱曼的死亡甚至他本身的“存在”，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没有任何办法逆转。
少女半透明的脸庞先是茫然的四处张望，看见雷恩的时候惊讶了一下，随后转过头看见了旁边正看着自己的莱曼，眼中惊喜之余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莱曼.....叔叔？我？我不是应该死了吗？你的身体？你做了什么？”
少女的声音很好听，语气里只有着急的疑惑，并没有丝毫责怪。
雷恩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现在并不是他说话的时候。
莱曼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表情极为复杂的抬手摸了摸少女的头顶。
他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转而说道：“小爱莉，你不是一直想在瓦尔城转转嘛，走吧，叔叔陪你，就是现在时间有点早，比较冷清。”
少女听见他的话，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不再追问，而是笑着重重点头，“好！”
莱曼看向这边，“雷恩牧师，能陪我们走走吗？”
雷恩一脸惆怅，“好.....”
少女和猫咪在前面走着，四处张望，时不时回头看看并排走在一起的两人。
“二十五年前，我在橡木村遇到了一对母女。”
“母亲温柔贤惠，女儿乖巧可爱。我在那附近猎杀魔兽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被她们帮助。”
“或许所有人都没想到，包括我也是，在风流场中混迹多年的我，竟然会爱上一个村姑，嗯.....她并不算漂亮，还有个孩子，但我确实被她的微笑打动了。”
莱曼微笑着看向前方的少女，“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应该也算我的女儿。”
“......”
雷恩一直保持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都听那些小伙子们说了。她的母亲接受不了这件事，也无法恨我，最后选择了上吊自尽。”
雷恩能听得出来他语气中带着浓烈的不甘，可是却又无处发泄，最终长叹一声。
“唉......我，从未背叛我的信仰。但是，我的信仰也从未回应过我。”
“雷恩.....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虽然你是个黑巫师，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比很多我这种教徒都要好的好人。”
“谢谢.....”雷恩的声音很是沉重，这一声道谢也是发自真心。
“无需道谢，雷恩牧师。对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告诉你件事吧，可能会对以后的你有帮助。”
“什么？”
莱曼向前面的少女招招手，少女来到他身边握住了莱曼宽大的手掌。
“当初我挣扎过，犹豫过，最后我动用所有的人脉得到了一条关于教皇的，不确定真假的消息。”
“很多年前，一位疑似教皇的女性在诺依拉收购了一份恶魔之血，不知道要做什么。”
教皇是女人这事雷恩知道，“怎么能确定她是教皇？”
“因为那女人脸上带着和教皇脸上那副黄金面具差不多的银制面具。”
说完这个，还没等雷恩再问些什么，莱曼已经拉着少女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小爱莉，叔叔带你去找你妈妈吧？叔叔也有点想她了。”
“......好。”少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语气带着点呜咽回应。
朝阳升起，金色的阳光照在前方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身上。
随着地面影子一点点消失，雷恩的视野里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即便他忍不住开启复写眼，也看不到任何事物，只留下那枚掉落在地上的圆盘。
猫咪上前，用爪子轻轻触碰着上面明显是后加上去的十字印记。
雷恩也无意识的摩挲着袖口缝制的，一样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