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柠瑶不说话，灰溜溜地躲在角落站好。
说实话——姜凝在留住她这件事上，未免太舍得下血本。
自己前脚刚跟姜叔叔说过，会与姜妙之保持分寸，后脚转头就要再签份婚约……不会被姜叔叔拿丹炉，追着打吧？
擂台下姜博轩轻松敲飞剑修脑袋的场景，仍是历历在目。
同为剑修，白柠瑶不免心中发怵。
“怎么站那里一句话不说的，是不是不愿意？”姜妙之慢慢翻着书，脸上看不出喜怒，“我修行上的天赋是不怎么好，但好歹也是姜家二小姐，跟我签不委屈你白柠瑶吧。”
唉。
以前姜姐姐长，姜姐姐短的叫那么开心。
我以为你是真对我有意思呢。
结果只是在玩弄姐姐的感情啊——小渣女。
“……没，倒也不是不愿意啦。”白柠瑶有点窘迫，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说，因为我和姜凝这个，那个，姜姐姐你其实是懂的嘛，反正就……”
白柠瑶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行了，心放宽，我逗你玩呢，根本没有签婚约的事。”姜妙之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书上，“单纯是姜凝拜托我拖住你一会，作为姐姐，我也不好拒绝你说对吧？
别光站着了，这会你想走是肯定走不了的，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坐吧，要实在没劲我可以陪你聊聊天。”
“好。”
白柠瑶在姜妙之对面乖乖坐下。
“感觉姜姐姐总是在看书，具体看的是什么啊？”
“这个啊——一些从姜家书库找的，不入流的杂书罢了。”姜妙之合上手中书本，与姜凝相似的面容，却露出了姜凝从未有过的温柔微笑，“我手上这本叫‘如何用灵石俘获剑修的心’，是一位丹修写的，
写的很有意思，里面讲了各种在剑修没钱时，如何适时地出场帮忙解围，或用一些贵重的小礼物在不经意间，一点点俘获剑修因贫穷而无比廉价的爱情。”
白柠瑶：“……”
这话题她实在没法接。
签婚约的事情，真是姜妙之编出来骗她的吗？
而且剑修的爱怎么就廉价！
是诽谤！
白柠瑶要实名举报这本书！
“咳咳——姜姐姐，我想问一下，这本书是不是姜家书库的？”白柠瑶试着转移话题，从手镯中取出‘剑旅行记’，“这是我在姜凝手镯里找到的。”
虽然里面写的东西神神叨叨，但却都是有用的好东西。
只可惜没有署名。
不然白柠瑶真想知道，写下这本厉害日记的剑修是谁。
姜妙之盯着‘剑旅行记’看了好一会，片刻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点印象，可惜内容我不爱看，毕竟我不是剑修，听管书库的大爷说过，这本日记分为上下两卷，
其中下卷在从下三城运来过程中，不慎丢失了，如今是剩下你手中的上卷。”
“从下三城运来，这本游记是‘扬峰涯’剑修写的啊。”白柠瑶恍然大悟，难怪内容神神叨叨，“可惜弄丢了下半卷，我还挺喜欢看的，算啦，谢谢姜姐姐。”
“没事。”姜妙之翻开书，继续往后看去。
“对了姜姐姐，是不是所有阵法师都和你一样，大多数空闲时间都喜欢看书？”
白柠瑶现在对修行的不同路数很感兴趣。
因为她发觉，只要是相同专业的修者，总会有一些一样的爱好。
如炼器师更容易出现心魔。
剑修对煎饺莫名的喜爱——以及平等的穷。
“嗯，阵法师是很喜欢看书，我们需要知识来开拓视野，只有这样，才能想出更多的阵法。”姜妙之若有所思道，“但真要细说起来......我的确是在成为阵法师后，才慢慢喜欢上看书的。”
果然！
修行不同的专业，真的会对修者产生不同的影响。
意识到自己想的没错后，白柠瑶不禁更加好奇，可这种影响具体又是从何而来？
博览群书的姜妙之就在身前，白柠瑶自然不会硬想，乖乖转而问道：“那姜姐姐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嘛？”
“不知道。”姜妙之果断回答道，“没有人研究过这点。”
“没有人！？”白柠瑶一惊。
不可能啊。
她一个四层的剑修都能注意到不对劲，怎么可能更高层次的修者会没发现。
更别说姜妙之这无所谓的态度。
连道祖们存在的真假，都会有学者追究，这影响到天下修者的事情竟然反而会被无视？
白柠瑶不禁感到浓浓的违和感。
“因为带来的影响并不会干涉到生活，所以挺不关紧要的，不是么？”对于白柠瑶的惊讶，姜妙之淡淡道，“光是面对生活与保持修行就已经很累了，没人想给自己添麻烦的。”
“......好像，也对？”
不！不对！！！
内心产生动摇的瞬间，白柠瑶立即在心中反驳道。
倘若知道缘由，再结合不会干涉生活，那无人在意也就不在意吧。
可现在连具体的缘由都不清楚，怎么可能会无视掉呢！
关于这点，白柠瑶不再询问。
她担心自己又会在不知不觉间动摇......这种感觉，就像是有某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于身边东西，类似笼罩城邦的无形巨物，在无声无息的改变所有修者的思维。
嘶——白柠瑶第一次感到了种难以言喻的惊悚。
为平复心情，她起身到冰箱边，打开上层拿出瓶灌装灵茶，毫不犹豫猛灌了一开口。
恰好此时，姜妙之拿出元镜看了眼后，开口道：“你走吧，姜凝似乎有事没法过来了。”
“真的？”
“真的。”
白柠瑶心头一喜。
连惊悚感都被冲淡不少。
不要艾草咯！好耶！！！
没有多说一句话，白柠瑶御剑直接飞出姜家，冲着市中心飞剑黑市的方向赶去。
她要去问问洪六，“古今剑铺”有没有七天无理由退款福利，且是只退款不退货的那种福利。
屋内。
姜妙之默默看着元镜上姜凝发来的信息。
【姐，我这就来你房间！千万别让白柠瑶跑了！】
其实——签婚约的事情是真的，但姜妙之见白柠瑶似乎不怎么愿意，既然如此，她也不愿意逼的太急。
反正当初与姜凝商量好了。
等回“畔山城”后要住在一块，与白柠瑶相处的时间多的是。
作为姜氏灵石贷的负责人。
姜妙之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