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师傅?”

流浪者的声音懒散中带着一丝讥诮,他斜睨了阿德里安一眼,随后目光扫向芙罗拉和刘战。两位枢机主教见到他的到来,虽未收起敌意,但那股几乎要撕裂空间的杀意却微妙地收敛了几分。

刘战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恭敬:“狄奥根大人,教会内部的事,您参与进来恐怕不合适吧?”

芙罗拉轻轻点头,指尖的光尘无声流转,像是一群不安分的萤火虫:“火种若是回到龙族手中,对我们双方都不是好事。”

狄奥根嗤笑一声,随意地摆了摆手:“你们抢那个破玩意,我懒得管。我是来回收艾瑟隆那个老顽固的子孙的。”他瞥了一眼昏迷的艾瑟莉亚,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他自己死守着那些规矩不管后代死活,我可没他那么死板。”

他顿了顿,目光在芙罗拉和刘战之间游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倒是你们,打算打到什么时候?真动起手来,不死也得半残吧?”

空气凝固了一瞬。

狄奥根的话戳中了关键——芙罗拉和刘战看似剑拔弩张,实则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若真动用“真名解放”,那便不再是私人恩怨,而是足以改写大陆历史的战争。

芙罗拉轻轻叹了口气,指尖的光尘化作一只蝴蝶,轻盈地落在她的肩头。她看向刘战,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我们打个赌如何?”

刘战挑了挑眉,鎏金酒壶在手中转了一圈:“哦?说说看。”

芙罗拉指向阿德里安:“你没办法把火种从他体内取出来,对吧?所以,你只能杀了他。”

刘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那又如何?”

芙罗拉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在你看来,这家伙能活多久?”

刘战摸了摸下巴,故作沉思状,随后咧嘴道:“最多一个月,还是在有你帮忙的情况下。”

芙罗拉轻轻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我赌他能活一年以上。”

刘战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声震得周围的废墟簌簌落灰:“有意思!好,我就陪你玩这一局!”他猛地收起笑容,眼神锐利如刀,“若是你输了,火种归我,一个月后我来取走。若是我输了……”

“火种和他,归我。”芙罗拉接话,语气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意味。

刘战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咧嘴一笑,举起酒壶灌了一口:“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决火种这个‘大难题’!”

赌约已成,紧绷的气氛终于缓和了几分。

狄奥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向艾瑟莉亚,单手将她拎起,像拎着一只小猫:“行了,戏看完了,我带这小家伙走了。”

阿德里安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狄奥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别急着送死,小子。”流浪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你现在这副模样,连只老鼠都打不过。”

芙罗拉的光尘悄然飘向阿德里安,化作柔和的丝线将他轻轻托起。她看向狄奥根,微微颔首:“多谢您的‘调解’。”

狄奥根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少来这套,我只是嫌吵。”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如墨水般溶解在夜色中,连同艾瑟莉亚一起消失无踪。

刘战活动了下脖子,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瞥了芙罗拉一眼,咧嘴笑道:“一个月后见,芙罗拉大人。”

芙罗拉微笑回应:“愿圣光指引您的道路。”

刘战哈哈大笑,跳上青铜战车,战车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空之中。

废墟之中,只剩下芙罗拉和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火种的侵蚀让他的身体如同被千万根针扎般疼痛。他勉强抬头,看向芙罗拉:“你……为什么要赌这个?”

芙罗拉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额头,光尘如细雨般渗入他的皮肤。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因为我想看看……‘奇迹’是否存在。”

阿德里安还想说什么,但黑暗已经吞噬了他的意识。

芙罗拉望着他昏睡的面容,轻轻叹了口气,光尘化作柔软的茧,将他缓缓包裹。

夜风拂过,废墟之上,只剩下一片寂静。

午后的阳光透过彩色琉璃窗洒进枢机主教的办公室,将整个房间染上一层梦幻般的暖色。芙罗拉懒洋洋地蜷缩在躺椅上,鹅黄色的长袍随意地搭在身上,衣摆垂落在地,绣着金色光尘纹路的布料在阳光下微微闪烁。她手里捏着一颗草莓马卡龙,小口小口地咬着,粉嫩的舌尖偶尔舔过唇角,像只餍足的猫。

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和公文,有些甚至散落在地上,显然被主人随手丢开。她晃了晃脚,赤足轻轻点着地面。

“唔……好麻烦……”她嘟囔着,琥珀色的眸子半眯着,似乎随时都能睡过去。

门被轻轻叩响,一名身着白袍的执事恭敬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叠新的文件。

“芙罗拉大人,这是今日需要您过目的——”

“放那儿吧。”芙罗拉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执事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还有,关于东区教堂的修缮预算……”

“交给财务司处理就好啦~”她拖长了音调,像在哄小孩。

“审判庭那边请求增派人手……”

“让他们自己协调,别什么事都来问我。”她翻了个身,长发如流水般从椅背滑落。

执事的额头渗出细汗,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还有……圣光能量供应的调配方案,需要您最终确认。”

芙罗拉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透亮,像是融化的蜜糖。她歪了歪头,语气依旧轻快,却多了几分认真:“嗯?这个啊……让我看看。”

她伸手接过文件,指尖轻轻划过纸页,光尘在文字间跳跃,仿佛在帮她快速梳理信息。

“北境的供应量可以再压缩5%,优先保证中央教区的稳定。”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声音甜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另外,告诉能源司,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低级调度失误,我就让他们去扫一个月厕所哦~”

执事连忙低头:“是,芙罗拉大人。”

待执事退下后,芙罗拉重新瘫回躺椅,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虽然和刘战打了那个赌,话也说得漂亮,表现得胸有成竹,但说实话……她还真没多少把握。

“火种啊……”她轻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发丝。

如果连她这个第二枢机都能轻易解决火种的侵蚀问题,那远比她强大的三位始祖龙又何必牺牲自己的子嗣来保存火种?说到底,那个赌约不过是缓兵之计,给自己争取时间罢了。

但问题是——时间拖得越久,风险越大。

如果一个月后她交不出成果,刘战绝不会善罢甘休。毁约?是个办法,但是人在官场混,政治信用是无形资产,甚至可能激化和刘战派系的矛盾,到时候就不是一场赌约能解决的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窗外的云层上。

“唯一的突破点……”她低声自语,“或许不在我,也不在火种,而在阿德里安本身。”

一般的觉醒者根本不可能承受火种的力量,更别说像阿德里安那样短暂使用它战斗。光是接触火种,就足以让大多数觉醒者瞬间暴走或疯掉。

可他不仅活下来了,甚至还能保持理智。

“真是……有趣呢。”芙罗拉的唇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或许,她该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特殊”的觉醒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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