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个猫窝吗？”木马声音有点干，低头看着三千院乱糟糟的金发顶，“我那天弄坏了你的猫窝。”
三千院没抬头，身体僵了一下。
“结果ROYA喜欢，”木马继续说，感觉胳膊上的重量往下沉了点，“它告诉我了。它说里面那个自动撸猫器它喜欢，绝了。我和它成为了兄弟。”
他停了一下，吸口气。“庙会那天，你穿那身衣服…真好看。我眼睛挪不开，伐大叔挡着你，我急得想拆了他那沙滩裤。那棉花糖，是粉色的，丑是丑了点…你拍开我手，劲儿真轻，像挠痒痒。”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脸还埋着。
“后来那个黑猫玩偶，”木马声音稳了点，“丑是丑，但我天天抱着睡。摆王那家伙笑我，我让她滚蛋。那是你套圈赢的，十个圈全中！牛！比我的机械臂计算还准！虽然我当时嘴欠，问你是不是用了能力算抛物线…”他有点懊恼地啧了一声。
“深喉洞穴里，”木马的声音沉下去，“那颗头颅砸向你的时候，我脑子里啥都没了。不怕疼，不怕死，就怕你没了。冲过去挡的时候，感觉身体自己动的。”他抱紧了一点，“那是我....也是我…活到现在，最值的事。”
“你不是一个人，莉莉。”木马看着那块空墓碑，“摆哥嘴上不说，看着死鱼眼什么事情与她无关似得，你出事那天，她直接掀了首席会议桌子溜回来。伐大叔天天变着花样做吃的，怕你饿着。八芒星翻箱倒柜找你们老照片，打印出来让ROYA带进去。闪耀小姐一声不吭，把弄乱的客厅收拾得能照镜子。朝歌零时月那俩活宝，GUGU消息发得我手机都快炸了。”他笨拙地总结，“大家都在。都怕你…一个人扛不住。”
三千院的抽噎彻底停了。她安静地听着，身体软下来，不再是紧绷的石头。
木马感觉胸前衣服有点湿，凉凉的。他低头，看见三千院慢慢抬起脸。月光下，她眼睛肿得像桃子，鼻头红红的，脸上泪痕乱七八糟。
她没说话，碧蓝的眼睛看着木马，里面空荡荡的悲伤淡了点，多了点别的。
“嗯…”三千院嗓子哑得厉害，声音很小，像怕惊动什么，“我…好像…真不是一个人了。”
她看着木马，看了很久。木马被她看得有点发毛，眼镜片后面的眼睛眨了眨，不知道该说啥。
然后，三千院吸了下鼻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没说话，只是慢慢闭上了眼睛，下巴微微抬起一点，沾着泪珠的睫毛轻轻颤着。那张还带着泪痕和狼狈的脸，就那样安静地对着他。
月光落在她脸上，冷冰冰的。木马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高压电打了。他看见她闭着眼，微微抬起的嘴唇没什么血色，还有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