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青想说话。

但他那张俊美秀气的脸孔却突然痛苦地拧成一团,尽全力将目光钉在秦如火身上,脑海中的念头被这突如其来的欲火烧得只剩下一个字:救。

可这难言的痛楚与初醒的混沌感迅速淹没了他的思绪,连‘救我’这两个字都无法在脑中拼凑出来!

现在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烧红的炭,无论如何挤压,都只能发出漏风般“嗬……嗬……”的悲鸣。

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被秦如火的丹火淬炼过的药力,此刻正野蛮地冲刷着他每一寸脆弱的经络,身体里的每一滴血都仿佛要被点燃。

云长青的意识就像被投入了丹炉,在烈火中噼啪作响,眨眼间就烧成了飞灰,连一丝残留都未曾留下。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如此沉重。昔日挥袖间便可翻云覆雨的道尊,此刻却连蜷起指尖的力气都已失去,只能任由身体在锦被上如上岸的草鱼般抽搐、痉挛。

秦如火琥珀色的眸子见着他这样,底子里竟是透着丝丝冰冷,那张艳丽无双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报复得逞的快意。

“秦如火!”苏清月见云长青这般痛苦,心疼得快要滴血,她厉声质问,“你不是说救他吗?为何他会变成这样!”

“我治好了他啊。”秦如火缓缓站起,指尖在衣袖上漫不经心地一拂,仿佛拂去的是什么脏东西,“你看,如今他气血奔腾,生机勃勃,万物迸发的样子,可还有半分将死之相?”

她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床上忍不住扭动,下身更是起了可耻反应的云长青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难受……我的好师妹,你给他下的什么药,你自己不清楚吗?”秦如火的声音带着赤裸裸的嘲讽,“你不就是图这个吗?若非我用丹火为他固本培元,就他这小身板,怎么经得起你的折腾?”

“我……!”苏清月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我是不是很体贴?”秦如火逼近一步,还压低了声音,“我替你把他身子补好了,也没有性命之忧了。现在,你们俩就可以……好好的共度春宵了。”

她甚至地封住了这小子的喉咙,让他连开口求饶都做不到。

这便是她对苏清月胆敢戏耍自己的报复!

看着床上师尊那痛苦扭曲的脸,苏清月心头燃起的怒火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怒火再盛,也比不上他此刻所受半分苦楚重要。

“你之前答应的‘九幽血菩提’,”秦如火摊开手,神情理所当然,“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他都难受成这样了,算哪门子治好了?”苏清月急忙扶住云长青滚烫的身子,厉声拒绝,“不把他彻底治好,你休想拿到!”

“呵呵……”秦如火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小师妹,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受苦,就这么心乱了?你自己难道不清楚,该怎么帮他解脱吗?”

她屈指一弹,一枚丹药精准地飞向苏清月。

“喏,赏你的。双修可是很消耗体力的,别说师姐我不疼你。”

苏清月下意识接住丹药,她急忙探查云长青的身体,发现他体内那股药力,竟被秦如火凝练成了一团不会熄灭的邪火,就好像将他的神魂架在火上反复炙烤,坚持就是欲仙欲死。

然而与神魂的痛苦截然相反,云长青此刻的肉身生机如此旺盛,每一寸血肉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确实毫无性命之虞。

他需要的,只是宣泄。

下一刻,秦如火预想中苏清月暴怒或哀求的表情,并未出现。

她彻底傻在了原地。

因为只见苏清月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僵了一瞬,随即,那满面的怒气与焦灼竟如退潮般消失无踪。一抹绯色悄然爬上她的脖颈,不受控制地晕染开来,直至耳根都变得娇艳欲滴。

她那双眸子像是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竟水汪汪地望向秦如火,既害羞,又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

“多谢……多谢二师姐出手相助。”她的声音软糯下来,带着一丝颤抖的喜悦,“那‘九幽血菩提’就在东侧丹坊的最里面的玉盒中,师姐请自取吧。你看上什么,都……都拿走便是。”

苏清月努力想维持平静,但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和那近乎讨好的、低眉顺眼的姿态,却将她那份喜不自胜的心情出卖得一干二净。这幅模样落在秦如火眼中,却比任何挑衅都更加刺眼!

秦如火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贱货!】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泄愤的报复,在苏清月看来,竟然是天大的成全!

自己这个素来清冷自持的小师妹,竟已堕落至此!

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小白脸,连脸都不要了!

【等我炼成神丹,将师尊救回来,你就算哭死在我道府门口,我也绝不会让你再见师尊一面!】

“哼!”

秦如火胸口憋着一股恶气,再也待不下去,她猛地转身,化作一道火光,带着满腔的鄙夷与愤怒,飞速离去。

寝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苏清月看着秦如火消失的方向,嘴角的弧度再也无法抑制。

阴差阳错,竟是最好的结果。

她素手一挥,一道血色光幕瞬间亮起,将那被轰得四分五裂的殿门彻底封死,隔绝了内外一切探查。

她转过身,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极稳,款款走向那张承载着她现在所有妄念的床榻。

床上的小师尊已经彻底迷失了。苏清月痴迷地看着,药力正无情地焚尽他最后的理智,让他像个迷路的孩子,在锦被间无意识地磨蹭,张着嘴,发出渴求甘泉般的粗重呜咽。

那双曾如孤月般清明无尘的眸子,此刻已被低俗的欲望彻底淹没,只剩下最原始的、浑浊的漩涡。

“师尊……”

这一声‘师尊’,让苏清月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滩春水。

她缓缓俯身,几乎是虔诚地,痴迷地看着那份平日里绝无可能出现的、被情欲染红的脆弱模样。

衣衫如蝶翼般滑落。她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靠近,准备用自己的温软,去贴合那具滚烫如烙铁的躯体。

【没想到……还是您最想见的二师姐出手……帮了我们呢。】

【您放心,不管您现在有多难受,月儿……都承受得住。】

她正要覆上那滚烫的胸膛——轰!

巨响震得整个寝殿都在嗡鸣!那道刚刚布下的血色光幕如遭重锤,猛地向内凹陷,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狂暴的丹火正隔着禁制疯狂咆哮,誓要将这里烧成灰烬!

秦如火,竟然又杀回来了!

【我就真让这贱人堕落下去又怎么样!】

秦如火立在门外,明明想着“那贱人堕落与我何干”,可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挪动。心头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一看到那道碍眼的血色禁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催动丹火的手又重了几分。

殿内,苏清月这突如其来的安抚,如同一滴甘霖,让云长青被烈火焚烧的神魂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也正是这片刻的清明,他的意志终于冲破了这肉体上的枷锁!

一道微弱的心声,却如惊雷般同时炸响在殿内外的两个女人识海之中!

【不……不行……月儿,绝对不行,我可是你的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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