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还是很不耐烦,追问顾颜,“究竟要多久才能弄掉?”

见汐月突然暴怒,冷凝着一张脸,顾颜也有些胆怯,但还是只能如实回答,“至少得再等半个月或者一个月。”

这些日子,顾颜将汐月对苏小小的态度都瞧在眼里,汐月明显就是嘴硬心软,她内心其实很喜欢苏小小。

虽说鲛人难得,可汐月性情桀骜,顾颜同她认识也几千年了,其他族进献的美男美女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汐月从来不放在眼里,除了修炼,甚至不屑于周旋。

而对苏小小,上华天第一次见面,便将人打包了回来,说是逃脱上华天时用苏小小鱼质,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以汐月的修为与能力,她若想离开,上华天的那帮人,真能拦得住她吗?

把苏小小拐回来后,不带犹豫的便把苏小小往床上带,将人翻来覆去地折腾,尽管嘴上天天骂着苏小小是条不解风情的蠢鱼,但顾颜真的很想问问汐月,真如同你所说这般,至于这般重欲吗?

她堂堂魔尊,想巴结她的,想同魔族结盟的不在少数,汐月性情这般喜怒无常,真是一时兴起,也不该同苏小小周旋这么久,再有趣的玩物,这么久了,也该腻了。

按照汐月的做事风格,难道不是该将苏小小扒皮抽筋,斩了鱼尾,送去上华天跟鲛人族示威吗?

然而事实却是,汐月一直把苏小小留在身边。

之前同那叛变上华天的狼魔勾结,将汐月有伤未愈的事透露出去,发生这等背叛之事,汐月竟只是罚了苏小小没要她的命,甚至没两天就消了气,并一直好吃好喝好药供应着。

一次又一次,每次苏小小犯了错,或是惹怒了汐月,结果都是汐月虽然生气,虽然折磨苏小小,但从来都没真想过要苏小小的命。

便如同得了心爱之物的大型犬类,含在嘴里沾了对方一身的口水,却从来不舍得真给弄坏。

汐月跟苏小小,都是当局者迷,而身为旁观者的顾颜,倒是比她俩都看得更清。

于是,顾颜故意问她:“尊上还要留着这鲛人吗?倘若实在不喜她腹中胎儿,如今也能打掉,就是这鲛人也不能活。”

汐月一听,果真脸色一沉,眼神渐冷,“我何时说过要她的命?”

汐月冷厉道:“最多一个月,待她身子好些后,立马想办法把她肚子里的魔种给除了。”

顾颜应下了,颇为惋惜地看着床榻上的苏小小。

...

天色渐暗,夜幕垂落,月上枝头时,苏小小才悠然转醒。

她这一觉,睡了大半日才醒来。

汐月一直都在屋子里没离开,苏小小醒来后,肚子已经不怎么疼了,就是意识还不太清醒,坐在床上浑浑噩噩好一会儿,直到汐月出声,才叫她思绪回笼。

“吃点东西,把药喝了。”

端过来的碗里加了牛乳跟花蜜,光是闻着味儿就觉得香甜。

自从上次自己说汐月恶心,将拎着花蜜回来的汐月彻底激怒后,本来放在桌子上的花蜜也不知道去了哪,这些日子喝药时,再苦都的硬生生咽下去。

顾颜曾看苏小小可怜,偷偷塞了两块冰糖给她,最后都被汐月警告,让她不要多事,还故意当着苏小小的面说:“她不过就是个俘虏,只配吃苦头。”

苏小小当时心灰意冷,已经不在乎汐月说的这些难听话了。

只是今日醒来,不承想竟能得一碗甜汤。

苏小小望着手里被强塞过来的碗,神情有些恍惚。

汐月就站在她床前,漠然地盯着苏小小。

苏小小叫她看得心底发毛,“你......要如何......”

汐月当初用族人逼她强迫她,甚至还用手掐自己的喉咙,好似想把自己弄死在床榻上,结果是伤了苏小小的身子,苏小小身体不好,受伤以后恢复得极慢,这些日子眼瞧着是好了,却是因为上次的事留下了心理阴影。

她几乎不会跟汐月主动说话,等汐月逼问她时,或者苏小小自己很着急时,才会开口,但简简单单一句话也说得磕磕绊绊,像是紧张到了极点。

“吃!”汐月只是板着张脸严肃道。

苏小小并不想吃,总觉得汐月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将自己吞噬一般。

好在加了牛乳跟花蜜的甜粥味道很好,减去了苏小小一点恐惧,她到后来已经很撑了,但汐月阴沉的脸色,还是让她不敢言语,愣是将一碗全给吃下。

汐月甚至都没等她喘口气,便又让伺候的人端上一碗温热适宜的汤药。

苏小小依旧抗拒吃药,她扭扭捏捏的模样,汐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也懒得等苏小小伸手来接,自己已经先一步将碗药端了过来。

反常。

实在太反常了。

汐月她居然拿起汤勺,舀了一勺递到苏小小唇边,亲自喂苏小小吃药。

苏小小惶恐不安,下意识就往后躲开,结果将那勺子里的汤药给碰翻。

苏小小心底一沉,脸上血色尽失,甚至不敢同汐月对视。

而汐月却不在意般,又舀了一勺药,再次递到苏小小的唇边,她面无表情道:“若是再弄洒,你待会儿就喝两碗。”

苏小小当然不愿意,只能别扭地张开口,僵着身子被汐月喂了一碗汤药。

这药太苦了。

苏小小特别难受,反胃到想吐。

汐月叫她张嘴,苏小小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不敢不从,一颗蜜糖塞进苏小小的嘴里,甜味在舌尖上化开,瞬间就冲散了苦涩的药味。

苏小小更加惊诧汐月的举动。

就这样过了几天,苏小小发现,汐月好像变了许多。

至少这些天,她没有在苏小小能下床时,就把苏小小折腾得不能下床。

但她依旧要苏小小为她端茶倒水,做饭暖床。

苏小小这些天,身体极其容易疲倦,随时随地都一副睡不饱的模样,情绪十分不稳定,掉眼泪的情况更频繁了,像是一点委屈都不能受。

往常汐月也爱找茬,嫌她倒的茶太烫或者太凉,之前苏小小都憋在心里,好脾气忍着。

今日,汐月不过说了句太烫,让苏小小重新倒一杯,苏小小转身出去,倒好端回来时便重重放在汐月的桌子上。

杯中的茶水都溅在了汐月的书籍上。

汐月擡头,不过是语气略重地说了他一句,“你怎么回事?”

擡眼便瞧见苏小小眼眶里泪水打转,一眨眼的工夫,两行眼泪就掉了下来,委屈极了,哽咽道:“你太欺负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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