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端了个烤盘来到桌边，将桌子简单收拾下，把烤鱼放在正中心，点燃酒精灯。
陈诗雨捂着鼓鼓胀胀的肚子，她本来胃口就小，又喝了几瓶酒，感觉胃都要被塞满了。
“姐姐，有没有卫生间啊？”
“有！跟我来。”
“嗯嗯~”
陈诗雨撑着桌子起来，跟着老板娘往店里走。
沈言被留在了原地，他大咧咧的叉着腿，胳膊撑在膝盖上，望着狐狸精摇摇晃晃的走开。
这狐狸，有时候没个正型，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宛若个男人，有些时候又多愁善感，柔弱的让人心疼。
他当然瞧的出狐狸是在借着那点酒劲发泄情绪，说一些平日里不可能跟其他人讲的话，可他也没什么能做到的，只剩下默默地倾听。
“要是男的，咱俩肯定能做兄弟。”
沈言嘟哝着，瞧狐狸精的背影，裹着宽松短裤的屁股好像确实比以前有肉了不少。
不知不觉，这幅贫瘠的身子在他看起来还真有点女人味了。
不不不！这是被狐狸精魅惑了！
沈言赶忙摇了摇头，他虽然XP是兽耳娘控，但真不至于对一只狐狸下手吧！
何况狐狸还用着他邻家妹妹的身体，他产生任何异样的念头都会有负罪感，即便知道在思想层面上那是一人一妖。
“我回来啦！”
上了个厕所，陈诗雨的醉意一下子少了不少。
她迫不及待的跑回来，刚放空了肚子，又可以吃点烧烤烤鱼填一填。
“没偷吃吧你？”
陈诗雨端着一次性碗筷，探头看向烤盘。
“我像是那种偷吃的人吗？”沈言好笑的反问道，“是不是某些人偷吃习惯了，总觉得别人也会啊？”
“就吃过你一顿早餐而已。”
陈诗雨急匆匆的叨了一筷子鱼肉放入碗里，呼呼吹两口，不等鱼肉冷却就往嘴里放，结果被烫的一个劲哈气。
她喝了口啤酒压下，然后安静下来，只剩下嘴唇轻微的抿动，陆续吐出几根鱼刺。
即便已经这么小心了，还有有根小鱼刺吞进了喉咙里，令她只好又喝了一大口啤酒，强行咽了下去。
“呼~又烫又辣！”
“这已经不算辣了。”沈言侧目望着狐狸精，看那红到艳丽的脸蛋，借着狐狸微醺，好奇的问，“你们狐狸精难道没有什么天赋啊，妖术啊之类的东西？”
“我也想有啊~”陈诗雨吐槽道，“那阳气卵用没有。”
正说着，一只流浪狗嗅到这边的香味，晃着尾巴，屁颠屁颠的小步跑来。
陈诗雨的脸色瞬间僵住了，有点畏缩的蹙起眉。
“滚！”
沈言拿起空酒瓶丢了过去，“哐”一声把流浪狗吓得连滚带爬，跑的飞快。
见状狐狸才松口气：“到处都是流浪狗......”
“你怎么能这么怕狗？”
“猫我也怕。”陈诗雨突然想起往事，义愤填膺的拍桌道，“我跟你说！有一次我好不容易偷了...拿了......”
“偷是吧！我听得很清楚！”
“小狐狸不懂事嘛~”陈诗雨流利的略过这个话题，“反正我拿了外卖，还没跑多远呢，三只大黄狗闻着味就来了，我超！我嘴里叼着外卖也不好打架，不然我肯定一口一个全咬死！”
“哦，没打过。”
她顿了下，忽视沈言的评价：“反正外卖被抢了，我还被咬了一口，可气的是点外卖那户人家还发现了，拿着铁锹追着我一顿打！超！明明是狗吃的！更过分的是，他们还把丢了的鸡全算我头上，说我一个月偷了几十只！我敞开肚皮吃也吃不完啊~”
“说实话啊......”
“嗯？”
沈言白一眼：“活该。”
“你大爷！”
“本来村里点外卖就麻烦，你还去偷。”
“捡！放门口没人要的。”陈诗雨装无辜嘴硬了一句，但还是带点负罪感的嘟哝，“不偷就饿死了好吗？我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啊~我也想被人捡走当宠物啊，看我是狐狸不打我就不错了。”
乡亲们显然没有把狐狸当宠物的习惯，而且还是只野狐狸。
“很难想象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陈诗雨可怜兮兮的叹息道：“那次被咬了腿，害我饿了好几天肚子，被狗追，被猫欺负，太惨了......你那块肉给我，我都这么惨了，你好意思把最好的肉拿走？”
她直接从沈言的碗里夹走了那一大块鱼背肉，背肉被烤的焦香，而且没有一根刺。
吃饱喝足，陈诗雨捂着小肚子，再怎么也填不下去了。
沈言看她像个大老爷们一样往后一靠，掀起衣服，拍着圆鼓鼓的肚子，“嘭嘭”的声音像是熟透的西瓜，甚至拍出了节奏。
“你也不嫌丢人。”
“哦~”陈诗雨赶忙把衣服拉下去，“快点吃，回去了，我再去上个厕所。”
狐狸精胃口小，再加上喝酒，也没吃多少，好在沈言能吃，风卷残云般吃的飞快，等陈诗雨上完厕所出来时，桌上只剩下了一根根签子和空荡荡的烤盘。
“真能吃啊~”陈诗雨很羡慕沈言的胃口。
“回去了。”沈言提起大半箱啤酒，“这些酒我带回去了？”
“唔......行吧。”
其实陈诗雨很想把酒带回去，晚上偷偷在家里喝点，但想到父母，还是无奈的让给了沈言。
上过厕所，还有阳气辅助分解酒精，让她的醉意更少了。
她想留点微醺的感觉，等会儿直接上床美美的睡一觉。
路灯光洒下昏黄的光线，笼罩在结伴而行的一人一狐身上，脚下的影子被扭曲，拉长，远远的没入街道的尽头。
陈诗雨喝了酒，吃了个爽，心里的话也发泄的胡说了一顿，心情很不错，走路都显得轻快，脚尖一垫一垫的。
但这是前身的小女生举止，注意到这点后，她立刻绷起脸，垫着脚尖试图勾住沈言的脖子。
然而沈言太高了点。
“长这么高干嘛啊？你有一米八吗？”
“幺八五。”
“哦~”
陈诗雨贱兮兮的一巴掌拍在沈言的屁股上，感叹道：“真翘！”
“滚蛋。”
见沈言反应太小，她眉头微蹙，忍不住的想犯贱看沈言生气。
于是陈诗雨溜到了沈言身后，猛的把他裤头一扒。
“你小学生吗！”
沈言气急败坏的放下啤酒，提起裤头，没两步就追上了陈诗雨，抓着狐狸精的肩膀往下摁，似乎把人压在身下就是胜利：“你TM真的贱！信不信我揍你！”
可狐狸也经验丰富，一把勾住沈言的脖子，伸脚一拌，两人一起失去了平衡，跌到了地上。
“超！”沈言疼的龇牙咧嘴，立刻坐起身来。
陈诗雨却翻了个身，在步行道上呆呆的平躺着，望着璀璨的星空。
“沈言。”
“干嘛！”沈言没好气的问。
“我好想回到以前啊......”
“当狐狸三天饿九顿的时候？”沈言呛了过去，“反正都这样了，我都接受了你还接受不了？混日子呗，能混几天是几天，不还有我给你打掩护？”
是上辈子当男人，当应届大学生，真正为人儿女的时候......
上辈子的经历，记忆，人生，好像在渐渐的被磨平，磨的毫无痕迹，令人恐慌畏惧，好似在逐渐失去了自我，反倒成为前身记忆的傀儡。
“你真的不讨厌我？”
沈言沉默了片刻，无力的摇头：“想讨厌，可了解的越多越讨厌不起来。”
“还是觉得没喝够。”
“下次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