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
突然，又噗嗤一笑，招招手道：“行，姨知道了，你不用说，姨都懂，姨就当你第一次练。”
“嗯……”慕瑾瑜长松口气。
虽然不懂为什么，但这样糊弄过去，似乎就是最好的结果。
“成，去换衣服吧。”
不知为何，贵妇看她的眼神，莫名亲切了许多。
赤.裸着双足，慕瑾瑜逃也似地钻进更衣室。
妹妹跳芭蕾舞的装备，她倒是都有带来，从那件又小又紧的吊带练功服，再到舞鞋，还从衣柜里拿了条全新的白丝。
丝.袜和练功服穿起来倒是容易，可穿鞋时，她却犯了难，为什么这双鞋这么浅？为什么会有两根带子？
没办法，她只好羞耻难堪地走到门边，歪出半个身子，朝远处正在镜墙前发呆的贵妇轻轻唤了声。
“那个姐……”
贵妇回过头，眯眼笑笑，“我叫廖莎，你还是叫我廖老师吧。”
“哦，廖老师。”慕瑾瑜不好意思低下头，“我，我不会穿这个鞋……”
廖莎怔了一下，“什么？不会？”
她满腹疑惑地走过来，等进到更衣室，看清慕瑾瑜局促拘谨站在角落的全身模样，更疑惑了。
“你怎么这副打扮？”廖莎脱口问，等走近，她又揪了揪少女腿上的薄丝，忍不住轻笑调侃，“还有你这袜子……呦，还透肉呢，跳百老汇啊？”
“怎……怎么了……？”慕瑾瑜更紧张。
她觉得哪怕跳楼都没有现在紧张。
廖莎打开柜子，从中翻出另一条“白丝”——原谅慕瑾瑜完全没看出区别。
“穿这个。”廖莎撂给她，又指了指她若隐若现的内.裤，“还有，把内衣全脱了，你内.裤边都漏出来了。文胸你要实在不适应，可以用胸贴。”
慕瑾瑜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行呢！我我我……我跳的还是正经芭蕾吗！”
廖莎被逗乐了，她弯腰捧腹笑了半天，差点上气不接下气。笑完，她才眯眼解惑道：“你自己打开试一下，看看有哪里不一样。”
慕瑾瑜只好压下疑惑，窸窸窣窣脱掉白丝，又拆开廖莎撂过来的芭蕾大袜。
入手便感觉到许多不一样，芭蕾袜更厚，而且弹性似乎更足，手感也有微妙的区别。
穿上后，她大致顿悟了，和白丝不一样，芭蕾袜是几乎不透肉的，弹性更足，紧紧裹在腿上，是一种纯粹的白，夹杂很淡的一丝肉粉色。
这令她内心莫名涌出股安心感，好像也没有那么羞耻了。
【还好……起码跳这个勉强算是穿了“裤子”。】
她安慰自己。
“那内衣呢……内衣为什么也要脱？”慕瑾瑜又忐忑，虽然她不喜欢女人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偶尔还会不小心忘掉，但真要她脱了，她又很没安全感。
“你自己看嘛。”廖莎隔着练功服，揪了揪她的文胸边沿，“包边都勒出来了，一点都不美观，以后记住，练舞只能穿无痕内.裤，丁字裤、舞蹈内.裤也行。内衣换胸贴。其实不穿最好，我比较习惯不穿，反正舞室里不是女人就是g.ay，都姐妹，又没什么。”
“好麻烦。”慕瑾瑜苦笑。
“是啊。漂亮的东西，大都既费钱，又麻烦。”廖莎意有所指。
“……”慕瑾瑜低下头，沉默。
脱衣服，脱内.裤，脱文胸，人生初次在妈妈以外的女人面前脱得赤条条，慕瑾瑜脸颊止不住地泛红。
廖莎别过脑袋，静等少女重新穿上芭蕾专用的大袜，和吊带练功服。
“来，老师教你绑脚。”她笑眯眯说。
“什么绑脚？”
“就是穿足尖鞋。”
慕瑾瑜大概猜出足尖鞋就是这双鞋的名字，知趣地点点头，默不作声。
身体仿佛还残留着肌肉记忆，明明只是看了一遍，手好像自动就会了，绑起脚踝来，出乎意料地顺利。
“你这也不像第一次嘛。”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慕瑾瑜不禁又紧张了几分。
换好衣服，踏上打了蜡的枫木地板，那一瞬间，即便慕瑾瑜极力低头，余光依然不小心从镜墙中看到了此刻的“自己”。
藕色的吊带练功服素净紧贴，勾勒出玲珑曼妙的全身曲线，伏一分则瘦，起一分则肥，每处都是那么恰如其分、赏心悦目。
早就知道妹妹腿长，她却还是人生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窥见。翘起的臀丘下，白色芭蕾袜紧紧裹住那对不安并在一起的亭亭玉腿，外沿娇柔起伏的美丽弧线飞流直下，长到动人，长到震撼，长到能透过瞳仁滑进男人心尖儿。
廖莎也入迷地仔细端详了好半天，先透出惊喜欣赏的神色，又感慨地轻叹口气。
“来，先检查一下你的基本功。”她目光微妙道。
“哦……”
慕瑾瑜深低头，拘谨着，小步小步挪过去。
静寂几秒。
“愣着干嘛，做啊。”廖莎又忍不住哧笑。
“做什么？”慕瑾瑜抬头疑惑。
“你报艺考你不知道？开度，软度……算了，你听我的，先试试你腿开得怎么样。”廖莎说着就要去帮忙抬腿。
“我……我不会的……”慕瑾瑜吓得小退了一步。
廖莎耐心道：“别管你会不会，你听我的，先抬腿，诶对，就是这样，勾住右边膝盖，往侧上方压，小腿尽可能伸直。”
慕瑾瑜仿佛个漂亮玩偶，老师讲一步，她木然做一步。所幸妹妹身体格外地柔软，很轻松就抬到150°。
但廖莎并不满意，她忽然伸手，抓住面前女孩儿仍未伸直的小腿，使劲往后压。
“不不不……不要！老师！会掰断的！”慕瑾瑜瞬间慌了，想躲，却被廖莎抓住，眼见右腿越来越往后，乃至超出180°，她吓得尖叫：“啊啊啊啊——诶诶好像不疼……？”尖叫很快戛然而止，被劫后余生的惊喜所取代。
见少女很轻松便维持住这个姿势，廖莎松手，有些嗔怪道：“我就说你练过，跟老师还装。”
“哦……”
慕瑾瑜脸红透了。
再之后，她跟随老师指引，又试了好几个动作。
侧一字马，坐一字马，下腰，控腿，勾绷脚，阿拉贝斯克，鹤立……
慕瑾瑜意外发现，或许是因为肌肉记忆残留的缘故，每一个动作她都学得极轻松，称得上一看就会，并且几乎没什么纠错的空间。
所谓“开度”和“软度”这种客观身体素质，更是早已被妹妹开发到炉火纯青，就连廖莎这个老师都自叹不如，不停感慨还是年轻好。
讲道理，慕瑾瑜也是第一次知道，腿竟然能开到270度！
整整三个直角！
圆规都不敢这么开！
“行了，第一堂课就当摸底，先结束吧，接下来教你点别的。”试到兴起，廖莎忽然道。
“这就下课了吗？老师，不才一个小时？”此刻，慕瑾瑜正坐在地上，双腿一前一后，玉足如纤云巧弄，轻敏灵活。
第一次发觉“自己”身体这么柔软，她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总有种莫名的好奇，不停尝试自己过去从没体验过的全新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