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辈还请再考虑一下,这武馆是师父传给我们三个人的,如果在我们手中丢了的话……”

“我已经说了,武林盟有武林盟的规矩,规矩是不能乱了的。如果随便哪个习武之人来到武林盟都能得到帮助,这武林盟岂不是要乱了套?”梁伯眯着眼睛,摇头道,“不如三位姑娘在我这楼上坐一会,说不定能找到愿意出手相帮的侠客……”

苏沫看着这老头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开口,便被三师姐手掌按在肩膀,被示意不要发话。

“前辈,如果没有天下武林盟的协助,一般的侠客却又怎么能帮我们和官府相斗?”关凌低着头,恳切地说道,“如果这次天下武林盟能出手协助,日后我们必定会记得前辈的恩情,我们师姐妹三人势单力薄,只盼武林盟发一句话,让那县令不再与恶人狼狈为奸便好……”

“规矩就是规矩。”梁伯闭上眼睛,便不说话了。

关凌心里一阵紧缩,关凌想过自己可能遇到的各种困难,但是从未想过天下武林盟的负责人竟是如此不近人情。面前老者的冷漠态度让关凌一阵难过。

关凌幼时便失去的双亲,在师父门下长到十八岁,在山望镇居住,至今也未出过多远的门。性格纯朴善良,从小师父也是言传身教,一直都真诚待人,今日却见了这等事情,心里也是一时无法接受。

玉齿一咬红唇,关凌眼眶里几乎落下泪来。但想着自己两位师妹还在一边,关凌强忍着没有流下眼泪,只是眨眼不止。

“师姐……”宇文夏兰这时用手一碰关凌的手,小声道,“试试报上师父的名号。”

关凌听了宇文夏兰的话,眼睛一亮,连忙对梁伯拱手道:“前辈,可否听听我们师父的名号?”

梁伯睁开一只眼,悠然道:“但说无妨。”

“我三人师父是苏清河,早年曾也在江湖闯荡,后来在山望镇……”

“且慢。”梁伯这次把两只眼睛全睁开了,“你说……你们的师父是苏清河?”

“正是。”关凌抱拳道,“师父临终将武馆传于我三人,只盼我三人日后能振兴武馆,帮助更多的人。”

梁伯抚着胡须,道:“关姑娘,你可知你师父早年的事迹?”

“师父不爱提当年之勇,我也只是有时能听到一两句,师父早年在江湖闯荡,行侠仗义,在岷国也有一些名气。”关凌回答道。

“你师父苏清河,我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早年的岷国还很乱,当年匪患和魔道的势力猖獗,是你师父和几位侠客一起讨伐土匪,剿灭魔道,才有今天这个安宁的岷国。我当年在这里还是一个助手,你师父经常来此揭下悬赏。”梁伯说道,“时间长了,我也便与你师父熟悉了,后来听说你师父与魔道战斗时受了伤,虽然活下来,但是丹田受损,实力无法恢复。我还道这么多年都没消息,原来是已经西去了。”

“前辈的意思是……可以帮助我们?”关凌喜上眉梢,问道。

梁伯却不直接回答,而是看着苏沫,问关凌道:“那,你们的小师妹苏沫,可是苏清河的女儿?”

“我不是女儿。”苏沫未等关凌说话,便仰头答道,“我是师父捡来的,我身上什么信物都没有,师父就叫我姓苏了。”

梁伯重新闭上眼睛,道:“既然你们是苏清河的弟子,那么武林盟也不会坐视不理,我会叫我的助手同你们一起回长饶县,到时只需他和县令说一声,便不会再有问题。”

苏沫不服气地撇撇嘴,这个老头子一直都是这副猫头鹰一样的架势,好像随时要睡着一样,真是欠揍。

“我看你似乎有点讨厌我啊?”梁伯这个时候突然睁开眼睛,笑道。

“啊?你没闭上眼睛啊?”苏沫鄙夷地看着老头,这老头竟然使诈。

“小师妹!又出言不逊!”关凌在后面砸了一下苏沫的头,让苏沫痛得捂住了脑袋。

“无妨无妨。”梁伯笑道,“你们这小师妹性格倒是率真,说不定能和我的助手合得来,那你们休息一日,明日早上再来这里,我叫我的助手跟你们回去吧。”

“多谢前辈!”关凌喜道。

梁伯抚着胡须,对着之前那黑衣武者休息的地方唤了一声:“衡岳,这三位姑娘明日早间来此,你跟着她们回去。我明日给你一封信,你把信拿给长饶县的县令看,若是县令敢多说,你自己看着办便是。”

“啊?梁伯?还要我跟着去啊?”黑衣武者衡岳闻声从座位上跑过来,手里还拎着那颗人头,“让她们拿着信回去或者你陪着去不行吗?我还想揭几个悬赏呢,最近我也到了关键时期啊……”

“不耽误你揭悬赏。”梁伯淡淡道,“你路上来回依然可以去做你的任务,我知道你现在缺丹药,但是也不能一门心思去揭悬赏——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是我的助手了?”

衡岳听梁伯这么一说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嘿嘿,梁伯,您看我们还是先把这人头验了……”

“哼,你这臭小子。”梁伯站起来,转头对师姐妹三人说道,“那么三位姑娘便先回去吧,明日早上早饭后来此便可,我这助手你们也见到了,已经没事了。”

“多谢前辈相助!晚辈没齿难忘!”关凌恭敬地冲着梁伯一鞠躬,“那晚辈便领着两位师妹离开了。”

梁伯点点头,依然是那一脸高冷的样子。

苏沫跟着两位师姐走出药铺的门,才不满地说道:“我还以为武林盟是个多正义的地方,没想到也这样,要不是有师父的威名,说不定这次咱们就要白来一趟了!”

“小师妹你也不要太过不平。”关凌叹了口气,劝说道,“你可知道,这江湖便是个这样的地方,虽然也讲人情礼义,但是实力却还是最硬的道理,如果没有实力,在哪里都会寸步难行。小师妹你也要认真习武,你的天赋是我们三个中最高的,以后一定要努力变强,不用再看人脸色。”

苏沫觉得师姐说这种话有些肉麻,但是也知道有道理。这个世界其实已经让苏沫见识到了它的残酷,大师兄也好,刚才那个叫衡岳的助手手中提着的人头也好,都是一个个血淋淋的例子。

师姐妹三人一齐在街上走起来。现在天色已经临近黄昏,该是找个客栈吃完晚餐然后休息才行。

“快快快!往这里抬!这儿有郎中!”

还没有走出几步,街上的人群就乱了起来,两个人抬着一个用木板制作的简易担架跑了过来。担架上面有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胸口微微起伏,双目却是禁闭着。

抬着担架的两个人前面还有一个人,他冲进了药铺喊道:“郎中出来一下!郎中在不在!”

一个年轻的郎中很快便从药铺里面随着那叫喊的人一同奔出来,蹲在了那个奄奄一息的人身边,检查起来。

人群渐渐地围成了一个大半圆,苏沫和师姐也都好奇地走了过去。

“郎中,我兄弟他怎么样了?”一个刚才抬担架的人急切地问地上蹲着的郎中道。

郎中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朋友受了刀伤,流血太多,虽然已经止住了,但是还是会有生命危险。今天先放在我这里,我照料他一晚上,能不能醒过来还是要看他的造化。”

“郎中,我这兄弟若是能醒过来,感谢金是绝对少不了你的!”另一个抬担架的人说道,“求你尽力。”

郎中用手背擦擦鬓角的汗水,点头道:“我一定尽力抢救,现在帮我把伤者抬进去,我给他下几针。”

两个人把伤者抬了进去,之前那个人则是在门口叹着气。

“你这兄弟怎么了?”围观的有人问道。

“我们兄弟四人是几个卖小玩意的小贩,今天从长饶县走过来,结果被土匪给打劫了。”门口那人气道,“本来我们已经交了过路费,但是那土匪却拿我兄弟取乐,在我兄弟身上砍了数刀才放我们走……可怜我这兄弟才十九岁,还没娶老婆呢!这天杀的匪徒!真是一点人性也不剩!”

围观众人也纷纷骂起拦路的土匪来。这些土匪一般不会对来往行人赶尽杀绝,但是行事也是十分残忍,像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匪徒……”宇文夏兰有些紧张地拽拽关凌的衣服,“师姐,我们要是碰到了怎么办?”

“一般的喽啰我们三个应该能应付……不过遇上头领可能就要吃力了,如果山大王出来,我们三个怕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关凌说道,“不过我们明天有那位少侠护送,应该不会有问题的,那少侠看起来也是个高手。”

少侠?哪里有我自己的一发落花掌来得可靠?苏沫摸摸手中微热的生肖镯,想道。

这生肖镯到底什么时候能把招式灌输给自己,苏沫现在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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