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侦探社一行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苔丝一直在试图弄清楚沃德根被通缉的事情,已经有好几天不见人影了。

其他的侦探也都在忙各自的事情。

白教堂区犯罪率的反弹又让薇薇安和米娅忙的脚不点地。

萝西娅在准备职称评级,赛莎蒙德在东工业区努力工作,露西尔则忙着升学考试。

至于沃德根——前面说了,他现在正在被通缉,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

刚刚解决一起困扰了警务署半年之杀人案,薇薇安与米娅难得有了休息时间。

白教堂区的那栋两层小洋楼里。

“好热。”米娅瘫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手扇着风,身上只穿了棉短裤和能够遮住胸部的小棉背心。

“肚子露出来了哦,米娅。”薇薇安提醒道。

米娅于是低头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软肉。

“啊——变胖啦。”

“没变胖哦,肚子上面有点肉肉才正常嘛~”

薇薇安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平平的。

薇薇安又看了眼米娅的肚子。

软乎乎的,想rua。

“哼~哼~”米娅盘腿坐了起来。

“薇薇安小姐有想好休息时间干什么吗?”

“没有哦。”

原计划是要出去吃饭的,但是天气实在太热了,忙碌了两天的两个人都不想走出家门半步。

“不知道。”薇薇安走到沙发后,双手撑着靠背,弯腰,脑袋靠在米娅的肩上。

薇薇安今天穿的是一件轻飘飘的白色连衣裙,在太阳底下能够看清身材曲线的那种。

米娅偷偷盯着薇薇安看,薇薇安知道,却红着脸假装不知道。

薇薇安的一缕头发拂过米娅的脸,痒痒的,算是对偷看的人的一种惩罚。

薇薇安意识到了这一点,赶快用手撩起落在米娅脸上头发。

“薇薇安小姐的头发真好看~”

“嗯~”

——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很奇妙的进展,但双方都没有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

“薇薇安小姐,我们现在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了,对不对?”

“对啊~”薇薇安轻捏了一下米娅的脸。

“那薇薇安小姐肯定不能和我说一说以前的事情。”

“在米娅和薇薇安小姐认识以前的事~”

“……好啊。”

…………

薇薇安·怀特,出生在维里斯德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里,父亲尤利西斯·怀特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医学教授,母亲奥菲利娅是维里斯德炼金部的副部长。

父母的工作非常忙,薇薇安几乎没有多少关于他们的童年记忆。

甚至长大了以后,一家人也只能在节假日聚一聚。

尽管如此,家庭氛围却出奇的好,薇薇安从来没有被父母打骂过,甚至连大声说话都很少。

父母总会记得薇薇安的生日,从来没有缺席过。

母亲的工作要比父亲忙碌的多,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薇薇安或许要更亲近的父亲一些。

当然这里的“亲近”也只是薇薇安意义上的亲近,客观而言,也就是多说几句话这样子。

而薇薇安总是那个在角落里忙着自己的事的孩子。

从小到大都她没有什么朋友,冷冰冰的相处模式与极少的几句话,让所有被外貌吸引,想和她做朋友的人都铩羽而归。

薇薇安并不是刻意这么做的,只是选择了最简洁明的生活方式。

——这样的生活方式,通常被薇薇安称之为“高效”。

薇薇安喜欢收藏各种各样的小物件,因此外套总是选有很多口袋的那种,与其他从小到大都穿着小裙子的女孩格格不入。

薇薇安的房间空空荡荡,除了几个功能性的家具之外,什么装饰品都没有。

——黄铜怀表总是准时上好发条。

——薇薇安还会吹口琴,只是从许多年前起,再也没打开过琴盒。

三年前某个寒冷的冬日早晨,维里斯德白教堂区的吊桥上。

一个身材娇小的白发少女,呼吸着寒冷的空气,走在钢铁吊桥上。

少女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羊角扣大衣,双手揣兜,神情有些哀伤,眼中尽是茫然的神色。

脚上是一双崭新的黑色短靴。

走路时总是鞋尖先落地,发出“咯”的一声。

接着脚后跟轻轻点地“噔”——收了力气不会让走路发出的声音太大。

呼出白气,“咯噔咯噔”地走在钢铁铺设而成的大桥上。

宽大而不合身的黑色大衣被风吹起下摆,在那具瘦小的身体上晃个不停,仿佛马上就要连人带衣被风吹走。

一直走到桥的尽头,薇薇安转身,凝望着天空。

薇薇安想起一首诗,但她并不打算念出来,只是默默的把一切留在心里。

她即将参加她母亲的葬礼。

父亲被暗杀,母亲也在两天后上吊自杀。

当还在新泽郡上大学的薇薇安听闻父亲被谋杀而赶回家的薇薇安,推开了家门,看到了奥菲利娅悬挂在客厅的尸体。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但是天气很冷,客厅里只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味——那种味道在许多年后仍然能让薇薇安心跳骤停。

奥菲利娅自杀前,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张遗书,字里行间为薇薇安安排好了未来的一切。

葬礼上,薇薇安只感到恐惧与茫然,还没来得及悲伤。

短短几天之内,薇薇安失去了一切。

但某种遗传自父母的冷静让她能够站起来,操办了父母的后事。

薇薇安甚至来不及悲伤,在结束这一切以后又重新投入了自己的大学生活中。

接下来,薇薇安用半年的时间完成了剩下的三年课程,递交了自己的毕业论文。

完成了自己所有的目标以后,薇薇安开始思考自己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的?

有段时间薇薇安认为自己已经离死亡很近了——因为她并没有理由活着。

畏缩着躲进房间的角落里,日升日落,一直到痛苦消逝。

“啊,少女,总是待在家里可是不行的哦。”

“一定要记得多出去走走。”

有一个奇怪的女人撬开了卧室的门。

“我叫苔丝,你爸爸妈妈的好朋友,小时候还抱过你。”

头发凌乱,抱着膝盖缩在被子里的薇薇安抬起头来,看见柔和的阳光照进昏暗的卧室里。

“要不要为我干活啊?我现在正打算建一个侦探社。”

“食宿全免,五险一金俱全,登记在簿的正经公司。”

“侦探吗,我……我能,”

“找到杀掉你老爸的凶手?那当然啦,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想要看到真相吗?那就跟我来吧。”

名为苔丝的女人如是说。

——新的大门为薇薇安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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