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付惊鹊是否听出话中的敌意,但是她希望拉玛琳去厕所的意志依然坚定,小手拽着死死不放,只是嘴里一直在含糊不清地道歉。

这个时候走廊里的人也逐渐多了,班上同学看着相互对峙的二人,竟诡异地不敢踏进教室,而是趴在门框、窗沿库库吃瓜闲嘴。

“好吧,人有三急,我才是应该体谅你的。”

玛琳松口,给了付惊鹊一个台阶下,到底是看脸的世界,连她也不免俗。

“我只是看她像个小动物似的无害罢了,谁又会对家猫高度警戒呢?”

标准的傲娇回复,但傲娇已经退环境了。

穿过走廊,付惊鹊领着玛琳到橡树园林里找厕所上,舍近求远,没有去教学楼。

隐约能看到一个学生在给花圃浇水,此外就没有其他人,付惊鹊松了口气,将稍微闭合的木门慢慢推开。

这一举动,让顶在门框上的半桶水向下倾盖,好巧不巧,是紧跟付惊鹊步伐的玛琳站在会被浸湿全身的位置。

“所以,这就是个无良的恶作剧?”

一早就注意到水桶的苏特,及时撑开不可视之手护在玛琳头顶,防止她被淋成落汤鸡。

但这时候,水桶被击飞了。

“什么?”(苏特&玛琳)

一股异能在空气中散发开来,很快消失不见,水桶里的水洒了一地,付惊鹊被这动静吓得瘫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

“这是,你做的?”

玛琳走过去将她拉起身,面无表情地问道。

虽然她心里知道付惊鹊大概率不是主谋,但是,受压迫是一回事,助纣为虐又是另一回事,欺负到她头上来更是天大的事。

付惊鹊什么也没有否认,只是瞪大了双眼不停地道歉,但她气弱,受惊了之后更是说话声不如呼吸声大。

“不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玛琳同学......”

“我不是想听这个。呵,好吧,看来你没有把我们的关系放在心上,那么顺你的意,到此为止吧。”

玛琳失望地摇了摇头。

......

一直憋着一腔问号的迷妹瑟琳娜坐在付惊鹊的位置上,看见玛琳回到教室后就立马上前问道:“午安,玛琳小姐......啊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我听说那个叫付什么的孩子把您领到园子的卫生间,意图做些有违淑女风度的事。哦,我的伟大领袖,还好您没事,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那贱......间卫生间和那孩子。”

“我真的很好,瑟琳娜,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应该是去帮助副理事长处理教务,另外这是别人的位置。”

“啊,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太着急了没有注意。话说,这是谁的座位?”

“是付惊鹊同学的。”(路人*N)

“啊——,那我再多坐一会也无妨。”

“好了!”

玛琳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表示这事的讨论到此为止。旁人也都给她面子,一个一个一个一个该离开的离开,该回位的回位。

一直到上课前,付惊鹊才敢进入教室,手里攥着一个钱包,全程低着头坐回座位。

“如果知道事情会落入这步田地,我才不会和她一起过去。先生,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

“苏特先生?”

“不好意思,玛琳,待会放学的时候,能把你的身体借我一用吗?”

“欸?”

需要说明一下,由于苏特和玛琳达成过一次献祭仪式,理论上玛琳的身体有部分控制权在苏特手里,而要进行主动掌控则需要玛琳的灵魂承认。

苏特双手交叉横在黑洞前,神情严肃地说道:“付惊鹊的事先放一边。我刚才有感受到一股独特的异能波动,就在那时——水桶将要砸向你的时候。”

“那时候,不是先生你为我挡下的吗?”

苏特摇头:“并不是,是一块干抹布弹开了水桶,一块被注入异能威力的抹布,我猜是类似【斥引力】、【重力】的效果。”

“干抹布的动能明显不足以推开盛满半桶的水桶,也不能保证在这个过程中水不会洒出,那位进化者应该是在仓促间选择了本来就在园里的抹布作为施力对象,为你化解危机。”

“这么做的目的,恐怕是不希望你因此迁怒于付惊鹊。人会对没有发生的事予以最大宽容,可要是发生了,再怎么努力都无可挽回。”

“呜,我听得有点绕,先生。”

玛琳捂着有些头大的脑袋,不晓得他是从哪里分析出这么多信息。

(苏特:经验之谈。)

但不管如何,有一个事实是各城区都设有针对进化者的严格管理条例,原则上绝对不允许任何未被登记的进化者在外走动,否则视为资敌,最高上升为反人类罪,处于极刑。

“我高度怀疑那家伙和你一样,获得异质的时间不算长久,也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减少发动异质时逸散的异能。这同样是给你提个醒,不要随便在别人面前展示异质。”

“为什么不?”

玛琳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麻烦吧。你想想,如果你的异质暴露,首先就要移交政府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科学考察,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你的异质权能非常独特,或者是觉醒异质的过程中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恭喜你,再次获得一个月的延期观察。另外,部分进化者还会被限制出行,减少某类物质的摄入,可能的监视与填不完的健康状态报单。如果不能获得移居‘乐土’的资格,被活活折磨一辈子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呜哇,这也太夸张了吧。”

仅仅只是列举了一小部分暴露底牌的后果,就把玛琳吓得不敢言语。也许这几年随着中央区的扩建和对异质研究的放开,让进化者的处境好受了些,但在中央区以外的地方,这些情况仍旧有待改善。

只有在异质研究最发达的时期,异质能真正作为一种科学现象去解释的时期,进化者(异质拥有者)才不会被处处掣肘,而那也是苏特曾经尝试过的道路。

虽然最后是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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