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你的档案，作为一名构筑系的学员，你得算力有些浪费了。”
“不算浪费，算力能够提升施法精度精确度和规模，减少日常工作中的废品率。”
“对，我听海斯特尔贤者说了，你的实践课一直保持着0废品率的成绩，很不错。”
“谢谢。”
两人的对话有些尴尬，伊芙琳有点找不到切入点。
伊芙琳觉得，自己已经把对格雷的赏识，以及希望“投资”他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了。
但是格雷的反应却十分冷淡。
是像塞勒斯汀那种恃才傲物的类型吗？不，好像不是。
格雷给伊芙琳的印象是低调谦卑，说话做事都谨小慎微。
不过伊芙琳对这种性格倒是很满意，毕竟各种阿谀谄媚，自以为是的家伙，她见得太多了。
“公主”这一身份，让许多人见到伊芙琳时，都把她当做了某种“移动的机遇”。
这类人是伊芙琳最为厌恶的。
因为，他们不配。
倒是格雷这种懂得尊卑身份的态度，让伊芙琳很有好感。
“我发现，除了档案上记载的那些，你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天赋，比如，你的机械亲和力，或者，我更直白点说，当你离开之后，那台老掉牙的设备又不行了。”
“很遗憾。”
毕竟之前格雷是从机魂那里得到了控制权，本质上是他用个人算力在驾驭整台设备，效果当然不一样。
但是在伊芙琳看来，这就格雷的价值所在。
“我觉得，以你的算力，应该可以承载更大的负荷，你觉得呢？”
听到这话，格雷反而放心了不少——看来伊芙琳是把他当做某种“稀有湿件”了。
至于之前进入皇家数据堆栈的事情，伊芙琳毫无察觉。
“我不确定，但可以尝试，只要不影响在塞勒斯汀女士这里的工作。”
“当然，你会得到一笔丰厚的酬劳。”
说完，伊芙琳还专门补了一句：“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这不是送上门的好事吗。
他在皇家的数据堆栈里了解了许多关于伊芙琳要做的事情。
这位珈蓝帝国的公主对万机修会的关系非常糟糕，一直致力于打破万机修会对于魔法技术的垄断。
而她选择的路径，就是去发掘上古科技造物和文献。
先是交易，然后逐步自主，到最后完全摆脱——这就是伊芙琳的三步走计划。
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倒还容易。
凭借身为公主的影响力和资源，组织探险队之类的并不难。
但是在第二步上，万机修会卡得非常死，到目前为止，伊芙琳想弄到一台报废的逻辑引擎都做不到。
否则也不至于土法上马，强行用人力来凑数。
但格雷却并不能直接这么答应，他心中只有一个价码，只不过以他目前的身份，不能直接开出来。
他啊谦逊地点了点头：“我很乐意为您效劳，但就目前的时间表来说，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从事其他工作。”
“这好办，我会和海斯特尔贤者打招呼，以后那些低端的实践课你就不用参加了。”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格雷也不想被困在那种低效的重复劳动中。
现在这正是大好机会。
“明白了，那么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继续为我提供算力，不过不是那台老掉牙的玩意，而是……”
伊芙琳话未说完，忽然打住了。
她的耳坠闪烁着通讯魔法的能量，看来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这么快？原来如此……好的，我这就过去！”
格雷试着想要接收通讯内容，不过从信号看，是一次一密的高度加密通讯，使用的应该是皇家专线，破译起来太占用算力，不划算。
不过看伊芙琳的表情，她似乎很惊喜，但随后又面色凝重，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格雷倒是不急。
如果是大事，皇家数据堆栈里将来一定会有记录。
只要伊芙琳还是想借用他的算力，格雷就还有很多机会可以进入皇家数据堆栈里浏览。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来接你，到时候在跟你详谈细节。”
“谢谢。”
格雷恭敬地送走了伊芙琳。
实在是太容易了——格雷心想。
珈果然不是他真正的敌人。
万机修会和塞勒斯汀才是。
……
回到宿舍，格雷发现寝室门是开着的，这意味着室友凯莉已经回来了。
她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早？
格雷暗感不妙，加快了脚步。
一眼看去，只见自己的柜门已经打开了，从里面散落出的东西暂时都堆在书桌上。
凯莉正趴在地上，擦拭着一摊黑色的污渍。
“这万一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难擦……”
“合成生命溶液。”
“那是什……哎，你回来啦。”
凯莉转身看到格雷，连忙起身解释：“说清楚哦，这可不是我弄的，我可没翻你的柜子，是你的柜子自己……不，说了你也不信。”
糟了！
格雷已然能够猜出发生了什么，却还得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吧，我相信你。”
凯莉看格雷板着脸，以为他生气了，解释得更加慌乱：“你真的要信我啊！不是我干的！好吧，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教课的贤者临时有事，所以课程改期了，我就回来，对了，我还顺便帮你拿了一份包裹……”
“说重点！”
“好啦好啦，重点就是，我回来之后，听到你的柜子里有动静，我还以为是你在恶作剧，刚想用魔力探知，结果你的柜子一下子就倒了，从里面甩出个人来……我知道这很离谱，但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对了，地面上这摊东西就是证据，是她身上流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反正信不信随你啦。”
“好了，我相信。”
地面上那滩就是瓦雷莎流的“血”，她的身体经过多次深度改造，已经和常人迥异。
看格雷还是阴沉着脸，凯莉以为格雷还是不相信，于是继续补充道。
“而且说来你可能不信，那个人好像是万机修会的先知禁卫。”
“你怎么知道？”
“看她盔甲上的符文啊，我好歹也是准备转机械系的，这种常识当然学过。”
“人呢？”
“我看她受了伤，就把她送去万机修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