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轰鸣之后,战况似乎有些一边倒的倾向了。
穗鸣在深渊力量的加持之下愈战愈勇,而反观白灵在缺乏自然元素的辅助下则是略显颓势。
“喂!你好歹也过来一下帮忙啊!别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啊!”
“别急别急,在叫人呢!”乌鸦似乎在拿着一块漆黑的板砖放在耳边,试图在拨通一个号码一样。
“轰!”
烟尘中,那一道癫狂的金色身影再一次冲杀而来,携带着远胜于先前的气势,自空中划过一道金色划痕。
白灵此时在长久的消耗战下已经全身遍布伤痕,道道鲜血从洁白的双臂上流淌而下。
一股源自血脉的回响似乎回荡于白灵的耳边。
白灵无奈一笑,随即在一阵苦恼中把手伸向了自己胸口的一处极为闪耀的鳞片上。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么做的代价?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一旦动用了护心龙鳞,那么家族里的人就可以在一瞬间知晓她的位置。
而她最不想面对之人,也会发现她的行踪……
“可……那又如何呢?”
那位曾经愿意在寒窟之中向自己伸出援手的少年此刻正在痛苦着,而自己既然蒙受了他如此的温暖,为何不能主动为他站出来一次呢?
自己这一生便无不在逃避着,逃避着自己的种族,逃避着人类,逃避着这个世界,逃避着旧日的阴霾。
难道连现在朋友处于危难之中,自己也要像一条被打断腿的野狗一样逃避吗?
开什么玩笑!
白灵一把将胸口处闪烁着五彩金光的龙鳞给扯了下来,一霎那,宛若山峦般的浓厚魔力忽然从少女单薄的身躯迸发。
“虽然只有十秒,但也足够了!”
“回来吧!穗鸣!”
一声嘹亮的龙吟声响彻天地,一尊庞大的虚影顷刻间仿佛化为实体,君临这一片空间。
充斥着无尽噩梦的圣歌再次响起,与那声龙吟分庭抗礼,但依然略略处于下风。
“给我把穗鸣给还回来啊!”
裹挟着世间万般元素的一拳狠狠地砸向了穗鸣,后者根本没有时间来得及反应,便被一拳击中。
整片空间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尽数破碎,乌鸦先前所布置的结界也在这一拳的伟力之下轰然破碎。
无数癫狂的深渊侵蚀仿佛被这一股力量给吓退了一般,纷纷缩回到穗鸣的体内,不再有任何动静。
“哈……哈……结……结束了吗?”白灵仰天长叹道。
看着自己手中那枚逐渐黯淡的银白鳞片,少女的内心五味杂陈。
但随后又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穗鸣,还是长叹了口气,道:“算了,至少人还在……”
只见原本苍白无瑕的天空中忽然变得昏暗,没有一丝雨滴从上方坠落,也没有什么气压降低,而是一道虚影盘桓在上空。
昏暗缓缓消散,一束白光忽然照耀了这片大地。
一位样貌英俊的男子缓缓从白光中走了出来。
银白色的及腰长发,脸上流露着对于周围一切的不屑,以及那头顶上清晰可见的淡蓝色犄角。
男子的目光俯瞰了周围,一道银白色的身影令的其脸色大变。
“灵……是你吗?”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你找错龙了,白冥先生。”少女无情地说道。
“灵儿,跟我走吧……回家吧……”
“呵……家?你告诉我那破地方是一个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连一位为了龙族而献出自身的存在都保护不了的地方,还能被叫做家?”
“死心吧!白冥,当你在两年前抛弃她的时候,你就应该料到你今天的处境!”
“妻子惨死,女儿被驱逐出外,一个人的生活,好不好受啊?”
“回答我!白冥!”白灵撕心裂肺地呐喊着,委屈的眼泪不自禁地从脸霞上流落。
“可……可……她到最后还是相信着你啊!你个混蛋!”
“相信着你能够改变一切,相信着奇迹的发生,可你……却将这一切亲手毁灭!”
“我当时是迫不得已……”
“够了!借口罢了!”白灵一把甩开白冥伸过来的手臂,然后正准备朝着穗鸣的方向走去。
“这是……深渊的力量?”男子疑惑的看向了那位倒在地上的白发少年。
“灵儿!快走开!那是名污染体!”
说着,白发男子便迅速抬起了右手。
顷刻间,仿佛天地都因此震动,一道道奔流的微风席卷而来,纯粹的魔力回荡于这方世界。
“白冥你给我住手!”
但可惜,白灵的话语还未出口,一道能令天地变色的长剑早已凝聚而成,并直奔虚弱的少年而去。
而在万念俱灰之际,一道凶戾的斩击呼啸而过,径直拦住了这一道毁天灭地的魔力。
“是谁?为何不就此现身!”
“这年头……连小蜥蜴也敢擅自闯入人类的领地了……奥尔加那家伙究竟在干什么?”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夕阳渐落的地平线上,诺大的肌肉群块仿佛蜿蜒的火山岩石,时刻准备爆发。
只不过,男子手上的那一道道诡异阵法似乎有点反差。
好家伙,不会近战的法师就不算好法师了是吧?
“贤者——米哈伊尔?”男子有些疑惑。
这位在炼金领域沉浸多年的大炼金术师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受人委托罢了。”米哈伊尔淡淡开口,随即手里凝聚了一座淡红色的法阵。
[炼金秘仪——炎灾]
能够将一切有机生物转换为灼热的烈焰,成功做到了自产自销的炼金法阵,是独属于米哈伊尔的作品之一。
完美的躲避了炼金术以物换物的基本原则,通过掠夺别人的生命力量从而转化为凶猛的烈焰。
“你是觉得,就凭你一位[贤者]级的炼金术师难道就可以独自抗衡我?”白冥冷面说道。
“要不?我们试试看?”米哈伊尔笑道,手臂上的肌肉仿佛正准备爆发。
充斥着饱满肌肉的右手臂上不断有着淡红色粒子盘悬在空中,裹挟着一阵阵恐怖的气息不断朝着男子扑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