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百无聊赖的亚理莎又一次拿起那张羊皮地图,翻来覆去地折腾,眉毛拧成一团疙瘩:“怪事…” 她嘟囔着,食指用力戳着纸面上曲折的墨线,“昨天明明记得这条河在左边,今天怎么就跑到标记点后面去了?” 晨光透过薄薄的羊皮,将地图染上一层浅金。
她不甘心地抬头,眯着眼将地图举起,对准了刚爬过山顶、光芒尚不算刺眼的朝阳。
“……” 地图被阳光穿透,墨线交叠重合的瞬间,真相大白——那两条“分叉路”根本就是一个点的重影。
亚理莎整个人僵住了,嘴张成一个滑稽的O形,片刻后,她猛地抬手,毫不客气地给了自己脑门结结实实一拳:“靠!蠢死了!叠起来压皱了都没发现!” 清脆的“咚”声在寂静的荒野传得老远,惊飞了几只早起的云雀。
罗素的咳嗽声让亚理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弹跳起来,她连忙站起身来,有些心虚地走进车厢道:“教授,你怎么样?”
罗素像一棵蔫了的白菜,半死不活地靠在了墙壁边,他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道:“还死不了。你会的东西还挺多嘛,我不在的那段日子看来你过的非常的充实啊。”
“是啊,你妹妹教给我了一套非常实用的战斗技巧呢。”亚理莎干脆坐在旁边,笑着查看罗素的状态,“叫什么,烈阳协奏曲。”
“。。。”罗素微微歪过脑袋看她,发现她依然没有什么反应,看样子是不明白这个东西有多珍贵。
“序曲-咏叹-间奏-华彩-重奏-终幕。”罗素缓缓道,“是正常音乐的顺序吧。”
“是,但是好多都很奇怪,感觉都要靠自己发挥,就跟拿了本乐谱一样的,这真的不是在骗我吧?”亚理莎有些不自信地想着。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样吧,我来教你冥想,这样,在休息中你也能练习一下自己学过的东西。”罗素坐起身,他盘着腿对没个正经的亚理莎道,“接下来跟着我,我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呃。啊。行。”亚理莎点头,然后抱着自己的双腿坐下。
罗素缓慢地探入上衣内袋,摸索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约莫拇指大小的黑黝黝的石头。
其貌不扬,但当它暴露在车厢内晦暗的光线下时石头的黑色无比的纯粹,仿佛它本身就是一个无底黑洞,连光线落入其中都会被瞬间吞噬,无法泛起一丝涟漪。
不像普通石头那种冷硬的质感,它更像凝固的、粘稠的夜。
“这东西,”罗素的声音恢复了导师应有的沉稳,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石面,“叫‘灵魂之石’,名字直白,它的用处也很直白能够塑造一个灵魂空间,在这里面,你能够进入更深层次的冥想。”
眼看亚理莎好奇地伸出手指想戳,罗素手腕一翻,动作轻柔却异常精准地避开了她的魔爪。
“别闹。”他略带着点责备地看了她一眼,“凝神静气,把注意力集中在你眉心…这里。” 他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光洁的额心位置。
亚理莎嘟了嘟嘴,脸上写着真麻烦三个大字,但还是老实照做,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皱着小眉头“集中意念”。
“提高自己的注意力然后。。。”罗素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闭着眼睛不动的亚理莎,顿时一头黑线。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那个闭目端坐的女孩身上。阳光从车帘缝隙溜进来,照在她微微张开的,带着一丝稚气睡颜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
她安静地坐着,甚至坐得有点过于端正。
罗素慢慢挪动身体,凑上去伸手捏了捏亚理莎的脸。
“痛痛痛!你干嘛啊!”亚理莎连忙挣脱开,伸手揉着自己泛红的脸颊,不满地道。
“你睡着了。”
“我没有!”
“打鼾了都。”
“靠!不可能!”
总之,亚理莎总算是学会了冥想。
在精神世界之中,她又看到了罗素坐在空中,顿时有些无语道:“不是,怎么你哪里都在啊。”
“这是一种共鸣的办法,你别管了,在这里我不受身体的负荷,你把烈阳协奏曲演练一遍给我看看。”罗素双手交叉抱胸,淡定的看着亚理莎。
亚理莎顿时不情不愿地把艾丽西亚教给她的烈阳协奏曲演示了一遍。
看完以后,罗素略微沉吟。
亚理莎顿时感觉有些紧张,她瞪着眼睛看着罗素道:“怎么样?”
“该怎么说呢,属于是那种,你去参加儿童武术大赛,大概第一轮就能被刷下来的程度。”罗素表情异常认真的道。
“靠!你瞧不起我!”亚理莎不满地上前,想要捏罗素的腰,结果却抓了个空。
罗素笑道:“精神世界,没有实体,抓不到我的。”
阻止了亚理莎的继续打闹,罗素笑着在虚拟空间中慢慢画着一些东西,随着他的动作,丝丝缕缕纯粹的光能在他指尖流淌,凭空化作一个个清晰可见、流动着淡淡光晕的音符:“这些就是烈阳协奏曲的本身乐曲,你到时候可以试试,将这个用乐器演奏出来。”
“呃。有什么用吗?”亚理莎不解地看着这些音符。
“。。。没什么用,陶冶情操不好吗?”
“你挺闲。”
“那是。”
“。。。。”
亚理莎面无表情地对着罗素的方向抬起了穿着小皮靴的脚。
罗素这才摆着手继续道:“这只是方便你理解而已,跟着音乐舞动身体,就是烈阳协奏曲的快速入门办法。”
亚理莎悻悻地放下了脚,没好气地瞪着他,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样我就能成为一个大宗师了?”
罗素看她一眼,偷笑道:“介于你打架跟街边混混以及原始人没有太多差别,想成为大宗师的话,我要教你一些基础格斗术。”
听到罗素说自己是小混混,而刚想上牙咬的亚理莎这才安分起来,看着罗素慢慢教她一招一式。
“教授,你懂的真多啊。”亚理莎不由得赞叹:“我现在甚至觉得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