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斯看着洛德说道，嘴角的微笑不知道是赞美还是嘲讽。
洛德站起身，他并不打算就这样马上离开，因为他还有些事没办完。
“听你说，你能通过体型记住每一个客户？”
洛德将买奴隶的钱袋丢给丽斯。
丽斯伸出手，用单手稳稳的接住了钱袋
“是的，怎么了？”丽斯打开钱袋看了一眼，“要买情报的话，得加钱哦。”
洛德白了一眼丽斯。
商人总是唯利是图，这女人，之前不是刚说完不会透露客户信息，转头就“得加钱”。
“我还有些事拜托你。”洛德敲了敲柜台，“有没有给奴隶用的契约卷轴？我怕控不住这小丫头。”
丽斯挑了挑眉：“八百。”
洛德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袋：“有就给我拿一份，钱不是问题。”
好歹他也是个贵族。
丽斯眼睛一亮，转身去里屋取货。
洛德将之前丽斯把玩后插在前台的匕首拔了出来，藏进了袖子里。
叮呤咚咙的碰撞声从里屋传来，片刻后丽斯拿着一个暗红色卷轴出来，上面缠绕着黑色丝线。
“滴血绑定，除了主人主动解除外终身生效”她将卷轴放在柜台上，但没有递到洛德面前，“得先付钱。”
洛德数出八枚刻有数字一百的金币推过去，却在丽斯把卷轴推过来时半路按住了。
“怎么？钱都付了又不想要了？”丽斯问。
“我是有钱但我不是散财童子”洛德回怼，“示范一下怎么用？”
丽斯不耐烦地扯开卷轴：“很简单，只要滴血在……”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洛德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袖子里的匕首显露而出，在丽斯指尖划出一道血痕。
鲜血滴在卷轴上的瞬间，包裹卷轴的黑色丝线突然活了过来，像毒蛇般缠上丽斯的手腕。
“你？！”
丽斯猛地后退，但为时已晚，那丝线已经爬上她的手臂，在皮肤上烙下属于奴隶的印记。
洛德将匕首丢掉，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液落下滴在卷轴上，瞬间那卷轴便自动燃烧成灰烬。
卷轴烧的很彻底，洛德满意的看了喘着粗气的丽斯一眼。
“看来效果不错。”
丽斯的脸扭曲起来：“畜生，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她想伸手去抓洛德丢在一旁的匕首，可刚等她拿起匕首的时候，自己的手却突然僵住。
“第一个命令。”洛德平静地说，“你不得以任何形式伤害主人”
丽斯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的胸口剧烈起伏。
“你给我等着……”
“第二个命令。”洛德打断她，“定期向我汇报城里的情报，特别是关于另外一个买龙血的大个子和圣女艾琳。”
之前丽斯提到过，她能通过体型来认出客人的身份，洛德之所以给她下套就是为了这一点。
自己离开王都后，消息的传播注定是有滞后性的，他必须得在城里有一个眼线来和他汇报剧情的进展，这样他的心里好有个底。
而这个眼线，丽斯是最合适的。
但丽斯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根本没有契约精神可言，别说当他的眼线了，没准刚等洛德走就把他给卖了，与其和她谈合作，不如直接奴役她更直接，更有性价比。
雪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洛德身后，猫耳警惕地竖着。
“最后一条。”洛德说道，“在我离开王都期间，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今晚发生的事，任何人向你问起你是否有主人的时候，你都不得供出我的存在，在我没下任何命令时，你可以自由行动。”
“是……主人。”丽斯气喘吁吁的说，显然她已经放弃挣扎了。
“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洛德趴在前台上，把自己刚刚付的钱又重新拿了回来。
“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那我就把我的钱拿回去了～”
洛德露出了一个比较贱的笑容，挥挥手离开了丽斯的商店。
雪莉回头看看丽斯，又看了看远去的洛德，在向丽斯比了个鬼脸之后，匆匆跟上了洛德的步伐。
“你这个……畜生！”
丽斯歇斯底里的叫声从背后传来，但是洛德并没有回头。
“大叔，你的手段还不懒嘛。”雪莉跟在洛德的身后，“我早就想教训教训她了。”
“大叔？我才十九岁。”洛德吐槽。
“那都不重要啦。”雪莉的耳朵扑腾了一下，“话说你不对我用那个吗。”
“哪个？”洛德说。
“奴隶契约。”雪莉跟在洛德身后，用脚踢开了一个石头。
“没必要。”
“那你不怕我杀了你？”雪莉的爪子刷的探出，一副要对洛德下狠手的样子。
“有那特制镣铐在你没法对我动手。”洛德头也不回。
“……”雪莉的爪子缓缓收回，“那你不怕我跑了？”
“主仆之间最主要的就是信任，你是要和我在鹰嘴岭长久的住在一起的仆人，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强制性的关系。”洛德停下了脚步四处观望了一下，他们已经走出了黑市来到了大街上，“我只能说，如果你愿意跟我，我会保证你吃穿不愁。”
雪莉看了看洛德有些稚嫩的脸，她感觉这个少年和以前遇到的主人都不太一样。
“行叭。”雪莉说，“那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老大了。”
“不是主人？”
“我比较喜欢叫老大喵。”
“怎么叫都随你。”洛德将一袋金币丢到雪莉的手上，“你去安排一辆马车在城门口等我，我还需要回家拿一些行李。”
“好的老大！”雪莉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匆匆跑远了。
洛德看着远去的雪莉，她屁股上的大尾巴在地上拖着，都能当扫把了。
他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赌雪莉不会带着自己的钱逃跑。
雪莉身上的镣铐还没取下，一旦对别人有攻击欲望她就会被电击，也就是说，她就算跑了也没法自保，等钱用完了她也只是再次被抓走的命。
洛德觉得雪莉应该是分得清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的，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个“老大”。
“行了，那我也得回去拿一下地图和行李了。”洛德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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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德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线。
他径直走到床边，掀开床垫，找到了那张藏起来的鹰嘴岭地图。
“奇怪……”他用指尖捻了捻发皱的边角，他注意到了地图上似乎有一个小小的水渍。
窗外传来鸟鸣，洛德耸耸肩没太在意，他把地图折好塞进怀里，这水渍可能只是自己喝茶时候不小心沾上去了吧。
事不宜迟，得马上走了。
洛德匆匆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了几袋钱，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瞬间，卧室的床底传来细微的布料摩擦声。
一位女仆从阴影中缓缓爬出，裙摆上沾满灰尘。
她手里攥着一块湿透的手帕，另一只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几道血丝。
“少爷……您想跑吗？”夏洛特对着紧闭的房门呢喃，脸上满是泪渍，“连您也想抛下我吗？”
夏洛特慢慢走到床边，把脸埋进还残留着洛德气味的被褥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憋住。
这一口气很长，长到她在床上几乎都没有了动静。
忽然！夏洛特猛的抬头，潮红的脸颊伴随着剧烈的喘气。
凌乱发丝间露出疲惫中带有病态的笑容。
“我不会让您离开我的……洛德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