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丝记起了那个瞬间,尽管那是她完全不愿意再次记起的。

    那一瞬间,刀刃几乎贴在了她的喉咙。

    除了奥托·尼可罗那可怕的面容,映入艾瑞丝双眼的还有那把太刀。

    人在经历了极度恐怖的事情后,潜意识会将这一部分不好的记忆封存起来,只有在遇到特定的时间,再次出现类似的事物或场景,这些久远的记忆才会一点一点清楚的浮现出来。

    在艾瑞丝的记忆中,无论是刀身的形状,刀面的水波纹,还是那刀柄处的梅花雕饰,全都与照片中的凶器如出一辙。

    “你真的确定吗?”

    艾瑞丝没有说话。她努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越是回忆,那把刀的样子就越发清晰。艾瑞丝甚至能想象出奥托用着把刀捅进哈曼身体的情景。

    好希望,好希望自己是记错了,这样就不用承担如此沉重的举证了。

    “艾瑞丝?”

    “我确定。”

    “这是很重要的证词,威廉,把这段话记录下来。”斐迪南嘴角上扬,露出得意的微笑。

    为什么,为什么不适感还没有消失,明明已经把最关键的话说出来了。

    艾瑞丝紧闭双眼,大口大口地做了几次深呼吸。

    已经进行了举证,可为什么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萦绕在心头。

凶器就是奥托的太刀,而且案发前一天还带在身上,怎么想他都是凶手。可是...这 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到底哪里有什么不对?

    难道说,自己潜意识里相信奥托是清白的?

    可恶,那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就算做出杀人这种举动也是合情合理的,     对,一定是他做的,是他做的,是他做的...

    “艾瑞丝,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劳伦斯看出了艾瑞丝的不安。

    “啊?不用了...”

    还是赶紧打住这无谓的妄想,好好迎接收场吧。

    “既然三个问题都有了答案,我想大家对这个事件也有了比较清楚的认识了吧。我就来简短总结一下。”斐迪南用胜利般的激昂语调说着。

    “一开始,哈曼发现了奥托·尼可罗档案文件,并以此为要挟,请奥托来家中商谈此事。15点30分,奥托到达了哈曼家中,两人开始了交谈。可能是交涉失败,两人发生了争执,并不小心打碎了浴室的镜子。然后,奥托用刀杀死了哈曼,并拿走了档案文件,却被听到声音赶来的我、威廉以及崔发现,这时候是16点。最后,奥托趁乱成功逃走了。”

    “哈哈哈!”

    “谁在笑?”

    这个时候笑出声的,是那个举止极端的风纪委崔珍昊。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要笑。”

    “我不觉得我刚才的发言有哪里可笑。”

    “因为你的说法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那就请你指出来。”

    “好好想想,这个事件发生在哪里,看看清楚现场的照片吧。”

    崔抢过现场照片,扔到斐迪南手中。

    斐迪南接过,简单地扫了一眼。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那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错了。案发地点是浴室,还是充满了桑拿蒸汽的浴室。你不会是想说哈曼和奥托是一边开心地洗桑拿一边交谈的吧。”

    对啊,斐迪南的设想从一开始就有违事实,那时候的哈曼应该是在洗桑拿才对,谈判一说根本站不住脚。

    真是沉重的一击,斐迪南恐怕没什么好反驳了。

    “是吗?那还真是抱歉。”笑容依旧停留在斐迪南的脸上。

    “哦?承认你失败了?”

    “真是抱歉,有关键的细节没跟你们讲清楚。”

    崔没有料到斐迪南会反击。

    “什么细节?”

    “你不会忘了哈曼有洗桑拿的习惯吧。”

    “那又怎样?”

    “那么他一般是在什么时候洗的呢?”

    “傍晚时间,这跟案子有关系吗?”

    “既然有了这种习惯,也会为了节省时间而事先定下某些东西吧。比如说,预约?”

    “额...”

    “桑拿的时间正是预约在了16点,不管那时候哈曼是否在洗,都会有蒸汽自动放出。也就是说,案发时间,哈曼和奥托争执打斗的时候只是恰好移动到了浴室,而那个时候的浴室已经是雾气缭绕,哈曼并非是在那个时候洗桑拿。”

    “你...能证明吗?”崔终于软了下来,收敛了咄咄逼人的架势。

    “你以为我会什么都不准备就发言吗?这是现场浴室控制开关的照片。”

    哈曼手中的照片清楚显示了,在16点时有蒸汽预约。

    “而且只要稍微想想,洗桑拿的说法根本就是错的。因为哈曼的尸体,是穿着衣服的,穿着衣服洗桑拿,恐怕很少有人会这样试吧。”

    崔失败了,而斐迪南的发言获得了一致的赞同。

    艾瑞丝还在纠结着,合理的背后是否一定都是真相。

    劳伦斯还是面色凝重,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会长,我的发言完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

    劳伦斯缓慢地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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