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想起来自己曾经被林铱二度绑架,想起了骆赛、赵曼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想起了自己突然出现在布里斯特兰卡,想起了一切。
“武太极......”
在他揭开这些记忆所蒙上的遗忘幕布之时,那一道奇怪的女性声音也随之响起,她告诉了安乐有关穿越者的一切:在遥远的未来,一共有三十六名穿越者以魂穿的方式来到安乐现在所处的这个时间线。
并且,每个人都拥有一个‘词语’,这个词语代表着她们所拥有的能力,而这种能力往往都是概念神级别的强大力量,说是可以轻易颠覆世界也不为过。
林铱所掌握的【谎言】,墨日辰所掌握的【制造】,墨月华掌握的【融合】,赵曼的父亲云梦掌握的【移动】,以及那道声音主人所掌握的【奇迹】,便是目前所有已知的穿越者能力。
一般来说,同一个时代会出现六位掌握能力的穿越者,目前最后一位穿越者的身份尚不知晓,但其所掌握的能力不容小觑。
毕竟,在公元690年前的那个乾坤王朝,就是由穿越者自己一手建立的。
而再之前,据那道声音所说,有个穿越的更早的穿越者,用自己所掌握的能力将整个世界颠倒了过来,男性和女性的一些特征和能力被彻底调换过来,并且这种调换并不只限定与人类,而是将整个自然界所能简单区分雌雄的生物的性别特征大部分调换。
也就是说,除了雌雄同体和不显示性别的动物,所有的动物都变得女强男弱,这个世界彻彻底底变成了女尊世界。
而在这个世界中,唯一还记得这个世界原本模样的,只有那三十六个穿越者。
说回武太极:作为这个世界少有的男性帝王,武太极不仅展现了前所未有的独特才能和雄伟气度,还开创了科举和官田制:他一手抓人才一手分土地,励精图治勤勉治国,乾坤王朝的前三十五年辉煌无比。
待国力强盛后,武太极又大搞基建和水军,一边国内爆兵一边远征海外,一路平推到毛子国以南,差一点点就能殖民海外。
可惜天妒英才,这样一位雄才大略的雄主还没能实现一统世界的伟业,便在六十岁的时候不知为何急病暴毙。
尽管,接任大位的太女励精图治再创盛世,但乾坤王朝还是没能如开朝帝王愿望中的那样长盛不衰,在公元907年因封国反叛和藩王割据彻底灭亡。
尽管,接任大位的太女励精图治再创盛世,但乾坤王朝还是没能如开朝帝王愿望中的那样长盛不衰,在公元907年因封国反叛和藩王割据彻底灭亡。
当然,那道声音还提出,她如此关注武太极并不是因为他是穿越者,也不是因为他是一名优秀的男帝王。
他关注的重点,是在历史记录上看到这位老乡在老年时期造了三个奇形怪状的青铜器皿,形状和送她们这些穿越者们过来的机器一模一样。
这道声音的主人怀疑武太极可能发现了什么,但是研究还没结束就病薨,没有得他的继承的太子太女们,也不清楚他建造这些东西的用意,于是便将这些青铜器皿送进了武太极的皇陵里。
而武太极的皇陵至今没有被科考学家找到,有人怀疑武太极压根就没有将自己的坟墓建在国内,而是放在了他曾经征服过的北欧。
可是这样的论调很快就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里,只有零星的记录,但也不过是那位不知名的考古学家没有任何证据的臆想。
“咳咳,可是知道了这些,又对我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帮助呢?”
安乐艰难地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在墨家家老刚进门的时候就醒了,一直到墨月春离开,他都保持了清醒的意识。
也正是如此,他听到了墨家家老对自己的态度,听到了墨月春的自白。
他,还是被母亲卖给了墨家。
但是,很奇怪的,安乐并没有什么悲伤或者愤怒的情绪,他只是很冷静地接受了这一切,仿佛自己正在旁观着一个其他的什么人一般。
在心理学上,这种情绪叫做“解离”,是一种不算严重也不算简单的心理疾病。
“不过,我都要被卖掉了,有没有心理疾病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嘲的轻声笑了笑,安乐拔掉所有贴在自己身上的电极片,医用监护器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病房外传来了医生和护士急切的脚步声,安乐推开窗户,翻身坐在窗台上。
“今晚的月亮,好美呀。”
眯了眯眼睛,安乐最后注视了一眼洁白的月光,看着房门把手被拧动,而后一跃而下!
风声在耳边划过,他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七楼的高度,应该足够我了结残生了吧。
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一瞬的痛苦。
可是意料之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他跌进了一个散发着薰衣草香味的怀里,淡漠中带着些许嘲讽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自杀都不会自杀,所以说你们男人啊......”
是林铱,那个穿着连体黑丝和黑色水手服,眼眸中总是带着浓郁紫意的穿越者林铱。
“为什么要救我?”
安乐的声音同样淡漠,但却让林铱疯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这个时间线的你居然彻底失去了对生活的热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是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样,飞在半空中的林铱轻轻点了一下安乐的脑壳,一大股属于所有时间线的他的记忆涌入脑海。
“除了这条时间线,所有时间线上的你直到最后都是一幅热爱世界的模样,就算姐姐失踪、母亲确认死亡、你被卖进墨家遭受暗无天日的折磨,还和那几个老的不像样子的墨家家老生了好几个娃娃,你都坚持热爱这个世界,不愿意死去。”
“可是呢,看看现在的你!安乐!你是这些时间线里唯一的异类!”
笑够了的林铱擦擦眼泪,看着怀里仍旧没无表情的安乐,嘴角依然恶趣味的弯起:
“还在‘情绪解离’之中吗?放心吧安乐,你会死的,但不是现在。”
“我需要,你亲自死在这个世界的‘我’的面前,催熟她手里的【谎言】才行呀~”
林铱抱着安乐,在夜色下疾飞而去。
她要做什么?她想做什么?她做这些为了什么?
这些问题只在安乐的脑海里停留了一秒钟都不到。
管她呢,反正他马上就要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