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离好似并未察觉空气中瞬间凝固的微妙,只当宁晚吟是在说醉话,笑容温和依旧:“你们二人,在我心中,自然是一样重要的。”

宁晚吟借着酒意,竟是表达出一丝不满,却又显得格外娇憨,“公子,你这回答,好生狡猾。”

“前辈这般贪心吗?”宁砚晞则眸光微闪,语带双关,意有所指。

陈离之前就感觉这次生辰可能会发生些什么,预感果然应验,棘手的地方并非问题本身,而在于他需极力避免宁砚晞和宁晚吟会因此生出无法弥合的嫌隙,这对她们未来的成长绝对是不利的。

“公子。”宁晚吟醉眼迷蒙,继续问道:“那你可有心仪之人?”

“并无。”陈离答得干脆,“修道之路漫长,道侣之事,非我当前所求。”

“前辈会一直孤身一人么?”宁砚晞追问。

“我比较看缘分,顺其自然便好。”

宁晚吟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那……我和砚晞,可有谁符合公子对道侣的要求么?”

宁砚晞与宁晚吟仿佛商量好了一般,一人一句,且皆是那些敏感的问题。

看来她们二人都已不满足于现状,试图从陈离身上寻找到突破口,也就是陈离究竟对谁会更偏心。

然而,她们又都默契的保持克制,哪怕彼此已经心知肚明,但绝不会轻易撕破最后的窗户纸。

但陈离却始终都在端水,回答永远滴水不漏。

对于这个结果,宁砚晞和宁晚吟心底虽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却也并没有感到太意外。

尤其是宁晚吟,失落之余,竟还悄然松了口气,她既渴望陈离做出选择,又无比恐惧那个答案会令自己心死。

当天夜里,姐妹二人睡在同一个房间,至于她们究竟聊了些什么,便无从知晓了。

翌日清晨,一切如常。

陈离继续指导宁晚吟修行,有时也会与宁砚晞商讨国事。

在这种刻意的做法下,一种脆弱而微妙的平衡得以维系。

宁晚吟在修行中,偶尔仍会“状态不佳”,频频出错,每到这时候,她便会脸颊微红,默默走到陈离身旁的椅子边,顺从地伏下身去,将纤细的腰肢压下,等待那已成惯例的“惩戒”。

清脆的拍击声有节奏地响起,伴随着女子断断续续的呜咽与求饶,宁晚吟只觉得意识在羞耻与某种奇异的悸动中渐渐模糊,口中无意识地溢出些连自己都羞于回忆的话语。

惩戒结束,她总是立刻逃也似的冲回内室,更换被薄汗浸湿的衣裙。

“晚吟,继续修炼。”

“是,主……公子。”宁晚吟慌忙应道,脸颊瞬间滚烫,差点将惩戒之时的称呼给喊了出来。

她有时也会反思自己不该如此,但就是无法控制的沉溺于那种被陈离掌控的感觉中,这份感觉让她异常着迷。

而宁砚晞,则习惯于在繁忙政务的间隙,邀请陈离对弈一局。

除了喝酒的时候会有些失态,清醒时的她,和陈离谈的最多的内容其实是正事,即便闲谈,话也很少。

她无法像姐姐那般随心所欲,这份克制,有时也让她心底悄然升起一丝对宁晚吟的羡慕。

然而,这般看似稳固的日常,终有尽头。

一日,陈离悄然离宫,横跨万里山河,径直降临在焚天域中部一座直插云霄的孤绝险峰之上。

他悬停于万丈高空,衣袂在凛冽罡风中猎猎作响,目光锁定下方那座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山峰,缓缓抬掌,向着峰顶轻轻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空间本身被撕裂的嗡鸣,整座巍峨山峰,连同其下深埋的古老禁制,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的沙堡,瞬间崩解湮灭!

轰——

亿万道瑞彩霞光自崩塌处冲天而起,撕裂云层,映照得整个焚天域的天空都变了颜色,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恢弘与瑰丽的宫殿,缓缓自破碎的虚空与霞光中升腾而起!

其本体明明就矗立在陈离眼前,然而整个焚天域,无论俗世平民,还是修行中人,所有生灵只要抬头,便能清晰地看到这座宫殿的巨大虚影,如同神迹般烙印在天穹之上。

一股浩瀚、古老、令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片大地。

“终于……开始了。”陈离凝低喃一句,身影如泡影般消散于原地。

宁国皇宫深处,宁砚晞与宁晚吟并肩立于观星台上,绝美的容颜上满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震撼。

当陈离的身影出现在她们面前时,两人几乎是同时迎了上去。

“前辈,这惊世异象,是否……与你有关?”宁砚晞直接做出了自己的猜测。

陈离颔首,并无隐瞒:“是我所为,而且所有焚天域的人,都能看到这座宫殿。”

宁晚吟倒吸一口凉气,“公子,这……这宫殿究竟是何来历?”

陈离的目光投向天穹那巨大的虚影,“其名琼瑶仙殿,乃是一位踏足第十境的至高存在,遗留于世间的道场与传承。”

“十境?”宁砚晞瞳孔骤然收缩。

宁晚吟更是捂住了嘴,难以置信。

陈离继续道:“那位大能出身焚天域,坐化前,将毕生所得、所悟,尽数封存于仙殿之内,殿中机缘,并非唯一,而是化作了无数份大大小小的传承与珍宝,散布于殿宇各处……静待焚天域的有缘人前去争夺。”

“竟是如此。”宁砚晞喃喃道,饶是以她的心志,也久久难以平静。

十境!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境界!

可以预见,整个焚天域,从凡夫俗子到隐世老怪,都将为这惊世机缘陷入彻底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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