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无赖的随意

“老娘不杀这玩意儿,主要是…懒。”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而且吧,一开始觉得留着这么个脓包当个摆设,看着它们在里面慢慢烂掉,也挺有意思的,反正老娘的子民们也不会没事往里跑”

“不过呢…这脓包最近好像越来越大,味儿也越来越冲,有点碍眼了”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弧度

“刚好,你又闯进来了,这不就是现成的机会吗?”

她摊了摊手,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趁着这个机会,你把它弄掉呗?省得老娘亲自动手,脏的狠”

“就当我欠你个人情咯~幽椛宫主—月戏院华扇的人情还是值点钱的哦”

“打不过”

磷音的声音依旧清冷,没有波澜

若是在普通人看来,这句话颇有一种“反正我做不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的无赖感

但说出这话的磷音内心却并非如此

不甘…

打不过,通过刚才在诡异村民包围中的狼狈,通过大致对对方实力的判断可以得出结论—她轻敌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

一直以来,仗着半妖的怪力,妖刀的凶戾和从南儿岛道场磨砺出的技艺,磷音行事往往带着一种近乎莽撞的冒失

直到今天,在这村庄里她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海战术”和诡异特性逼入绝境的滋味。

月戏院华扇冰蓝的眸子微微眯起,仿佛能穿透那层冰冷的伪装,看到磷音心底那一闪而逝的不甘和憋屈。她嘴角那抹促狭的弧度更深了,慵懒中透着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难堪…

这种情绪自心底而生

在磷音翻腾的思绪里,她总结起了失败的原因,不过与其说是总结,倒不如说是自我辩解

是妖刀…

是妖刀一直在干扰自己的行动

不是轻敌冒进…

是那源头藏头露尾不敢堂堂正正一战!

磷音将之前的行动定性为“必要的侦察试探”或“被迫的突围尝试”这绝非她实力不济,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并非判断失误!只是意外

想到这里一个更阴暗且带着自我放弃意味的念头悄然滋生

面对这种杀不尽的怪物海…面对这种诡异力量…个人的武力再强,技巧再精…真的有意义吗?

“所以…不是我不够强,不是我不够谨慎…而是对手…根本就不是能靠准备和战斗来战胜的东西?!”

自此,这种想法已然形成

就在这无力感蔓延的瞬间,一个温暖而模糊的影像毫无征兆地撞入脑海——千羽夫人温柔垂眸的容颜

那双带着暖意和包容的眼睛,仿佛在无声地呼她……

渴望着一个怀抱…

“母亲…”这念头一闪而逝,瞬间激起磷音内心剧烈的反应!

惊恐与愤怒

“什么东西?!也配!” 磷音内心发出咆哮

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怯懦?

竟会渴望那早已失去且没来得及珍惜的温暖怀抱?

那个不惧死亡不问缘由只为命令而存在的兵器去哪了?!

这样的自己还算一个武士吗?

一股更炽烈的源自骨子里的傲慢熊熊燃烧

“就凭这些污秽死物?!就凭这藏头露尾的家伙?!也配让我感到害怕?!也配让我感到绝望?!也配让我想起…想起那种软弱的东西?!”

赤瞳深处血色翻涌,是极致的愤怒在焚烧那丝不该有的脆弱和动摇

磷音宁愿被撕碎,也绝不允许自己被恐惧和软弱吞噬!

院华扇的眸子微微眯起,仿佛看穿了磷音心底那翻江倒海的憋屈、不甘、难堪、自我放弃的阴霾,以及那最后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的傲慢怒火。

冰蓝的眼眸,慵懒中透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玩味和…不易察觉的欣赏?

“呵…”她轻笑出声,带着点戏谑又问道

“上衫家的人都是你这般又冷又硬的臭脾气?”

“上衫家?” 磷音几乎是下意识地重复,赤瞳中翻涌的怒火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冲得一滞

对于上衫家…磷音的印象完全来自于家臣的闲谈,且了解甚少只知道大概是打架厉害,领地很大,人都还不错之类的

“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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