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在淼淼去世后,因为对我的怨恨,变成了怪谈,一直寄宿在当初我对她告白的樱花树中?”听了徐常晖的解释,严熙语气沉重,心中装着满满的自责之意,开口询问道。

徐常晖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没错,所以,可否请您告诉我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了徐常晖的话,严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站起身,走向房间的角落。

那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床头柜,像是好久没有被打开过一样,床头柜上满满都是灰尘,在床头柜和角落之间,甚至结上了一层厚厚的蛛网。

他轻轻打开床头柜的上层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满是灰尘的文件袋。

“从我离开家,搬到这个地方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打开过这个文件袋。”

他喃喃道,不知是解释给徐常晖和白芷两人听,还是单纯的自言自语。

他打开文件袋,从中掏出一张照片,他用手轻轻拭去照片上的灰尘,当看清楚自己所爱之人模样的那一瞬间,他的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留了下来。

他慌忙地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泪水,对着两人陪笑。

“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我每每看到她留下的痕迹,眼泪都会变得不受控制,即使已经过了20年。所以我把和她相关的一切都丢掉了,但是,这张照片,我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丢。”

他拿着照片,缓缓回到了刚刚的座位上,眼中饱含深情地看着手中的照片,思绪似是回到了20年前。

......

严熙和孙淼淼两人漫步在一颗巨大的樱花树之下,樱花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飘落,勾勒出一副梦幻般的春日画卷。

“你听说过这个传闻吗?”看着自己身旁的少女,严熙脸上满是笑容。

听了严熙的话,孙淼淼歪了歪头,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什么传闻?”

严熙先是加速走到了孙淼淼的前方,随后转过身正对孙淼淼。

“听说,在这棵樱花树下告白的话,成功率会大大提升哦,所以...”

严熙将自己的手放在腰间,稍稍摸索了一下,拿出自己早早准备好的戒指盒,单膝跪地,一手托住戒指盒,一手缓缓将盒子打开。

“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看着眼前的景象,孙淼淼瞪大了双眼,久久说不出话,不过当她看清楚那颗戒指时,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那戒指并不是使用什么真金白银制作而成,而是用脆嫩树枝编织而成的。

“真是的,怎么给女孩子表白都舍不得拿个真的戒指。”孙淼淼双手抱胸,故作愤怒的娇嗔道。

听到孙淼淼的回应,严熙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果然,只拿个树枝编织成的戒指还是没办法表达我的诚意吗?

然而,正在这时,孙淼淼却将自己的手伸到了严熙的面前:“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戴上。”

听到孙淼淼的话,严熙心中涌出一丝的惊喜,他连忙将戒指从戒指盒中拿出,亲手将戒指戴在了孙淼淼的手上。

孙淼淼撅了撅嘴:“这次就算了,等到结婚的时候,我要穿着全世界最漂亮的婚纱,带上全世界最大最亮的戒指,举办一场最最最最盛大的婚礼,你可得提前给我准备好了。”

严熙将孙淼淼紧紧地拥入怀中,在她的脸颊轻啄了一下,满脸幸福地回答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然而,幸福的时光却总是那么地短暂。在两人短短地相恋了半年之后,孙淼淼却开始经常出现胃痛的情况,本以为只是胃炎之类的小病,而当化验单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时,严熙呆楞在了原地。

之间那张化验单上赫然写着胃癌两个大字。

在这一刻,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严熙感到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他全身如同被灌满了铅一样,久久无法动弹。

而生病的孙淼淼却好似没事儿人一般,她只是皱了皱眉,鼓了鼓自己的嘴唇,随后如释重负一般叹了一口气。

“我说最近怎么总是胃口不好呢~”

看孙淼淼好似完全不在乎的样子,严熙紧紧地抓住了孙淼淼的双肩。

“淼淼,这是胃癌,不是什么普通胃炎,是会死人的。”

孙淼淼看到严熙那副紧张的样子,却只是笑了笑:“我知道的,放心好啦,有阿熙你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还要做阿熙最漂亮的新娘子呢~”

听了孙淼淼的话,严熙无奈地笑了笑,这家伙,真的总是没来由地乐观。

不过,刚刚确实也是自己的问题,明明淼淼她都生病了,自己却还将压力宣泄给她,属实是不应该。

“没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如同他们期待得一般好转。

随着时间的推移,孙淼淼的病情也开始变得逐渐严重了起来,她也肉眼可见得一天比一天消瘦了下去。

不仅如此,癌症那贵的治疗费用如同一个沉重的巨石一般,压得孙淼淼一家和严熙一家喘不过气。

为了尽可能地延长孙淼淼的寿命,孙淼淼一家变卖了几乎所有的资产,变得就连吃饭都开始需要亲戚们的施舍。

严熙这边当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已经把自己能借的钱都借了,作为一个还是大学生,完全没有赚钱能力的自己,就已经背上了三十多万的债务,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全国平均年收入也只有一万多块。

看着那巨额的费用,他坐在医院的椅子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随后,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升起。

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嘛,更何况两人连夫妻都不是。

要不自己干脆跑了得了。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将这种可怕的想法从自己脑海中驱散开来,又一次回到了孙淼淼的病房。

然而,当一个想法真正产生后,想要完全浇灭它又是何其困难。

在那天的深夜,严熙看着躺在病榻上熟睡的女友,不禁流出了两行泪水。

对不起,淼淼,自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他的心中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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