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温普顿帮的商人们隐约已经察觉到事情要遭,可让他们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也不可能,如果这些人真能安分守己按捺住那颗搞事的心,当初他们跟伊莎贝拉就不会分道扬镳,也就不会出现对温普顿彻底失望的伊莎贝拉策划腾笼换鸟行动。

说起来朴茨莱顿能有今天还得谢谢温普顿这帮人跳着脚的作呢,要不然就算伊莎贝拉感激朴茨莱顿海盗在王国内战期间对北方联盟做出的支持和贡献,也不太可能放着发展得好好的温普顿将投资预算全都丢到朴茨莱顿去。

垂头丧气的商人们再次凑到一起商讨对策,然后就发现以前习惯的耍阴招在眼下这个情况已经不好使了,他们要么就堂堂正正站出来跟另外两座城市打一场正经的商战,要么就老实认输接受现实保住本钱,日后依然不失为富家翁。

从理智的思考出发,选择后者明显更加稳妥损失也更少,可商人这种生物多少是有点赌性在身上的,让他们就这么不战而降所有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老子纵横商界这么多年好歹也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让一群就知道烧杀掳掠的海盗和就知道杀杀杀的狂战士在本行上打败无论如何他们都无法接受。

“既然他们不给我们活路那就打,看谁能笑到最后!”尤其是挑头成立温普顿帮的斯嘉丽,别人现在撤了还有条活路,唯独她这个罪魁祸首下场凄凉是可以预见的结果,如果现在泄了这口心气让温普顿帮一哄而散,都不用伊莎贝拉出手其他温普顿商人就会把她和她的家族当成向伊莎贝拉献媚投诚的垫脚石给往死里踩。

对于事态可能的发展斯嘉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因为她自己易地而处肯定也会这么干,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所以现在斯嘉丽必须保持绝对的强硬将温普顿帮所有人给绑在自己身边做殊死一搏,不管是谁敢在这种生死关头跳出来当投降派,斯嘉丽都会使出浑身解数让对方意识到自己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下去。

好在由于斯嘉丽的强硬态度其他温普顿帮成员至少在表面上都表现出了同仇敌忾的态度,当然他们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大小姐,这已经是第三封从温普顿发过来的投诚信了,还是按照以前的处理已读不回吗?”史蒂夫一脸敬佩地看着自己效忠的领袖,这位大小姐在造势方面的能力真是前无古人后面恐怕也少有来者,大势还处于引而不发的阶段温普顿帮那群死硬分子自己就开始分崩离析了。

就这,他们想投降输一半还没那门路呢!

“史蒂夫,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啊。”伊莎贝拉悠然地将那封投诚信放到灯火上看着它慢慢燃烧,“我们接受了一家的投降,其他人就会像闻到屎味儿的饿狗一样凑过来,到时候我们接受不接受?像这种知道自己要死了才说我错了的毒瘤还是下狠心割掉的好,又不是没人能够代替他们。”

“呵,那群贪婪的蠢材现在不知道怎么后悔呢,明明当初跟着大小姐一起发财日子多舒坦,非要不自量力地跳出来跟您作对,这就是他们应得的报应。”对于伊莎贝拉赶尽杀绝的表态,心狠手辣的史蒂夫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本就是温普顿商界出身的他太知道那些商人阳奉阴违的德性,今天放过了他们一马,日后这帮家伙只会变本加厉!

“以后这种无聊的东西就不要送到我面前了,话说除了暗搓搓地来我这儿投降,温普顿那边还有什么动静?”已经懒得再去搭理那些屡教不改的人,伊莎贝拉更愿意将有限的时间放在讨论更有意义的事务上。

“加文先生传来的消息是,那些家族现在都在囤货,因为市场物流量的减少,温普顿下跌的物价又有重新抬头的趋势。”史蒂夫答道。

“垂死挣扎罢了。”一样就看穿这些人在打什么小算盘的伊莎贝拉撇撇嘴,“让朴茨莱顿和萨莱诺的各大工厂继续加大产量往温普顿的市场里注水压低物价,另外通知王国海军强化温普顿周边和伊斯塔特运河流域的巡逻,防止某些人商场上斗不过就狗急跳墙。”

“是,大小姐!”平时很少有情绪的史蒂夫离开时背影看起来兴冲冲的,大概当年他在温普顿过得也不是很好,不然怎么一副很想看到曾经的同行遭重的样子?

史蒂夫开心了,斯嘉丽就很难受了。

他们靠着加大仓储和缩小产量伪造出来的物价抬头趋势刚刚开了个头,来自于外地的货物就仿佛从亚空间里冒出来似地冲刷着温普顿的市场无情地压缩着本地企业的利润,偏偏本该同仇敌忾的本地人反而对这些外来的便宜货物感恩戴德,因为给他们减工资的是温普顿的企业,而让他们能够靠着低工资维持以前生活水平的则是这些外来货物,你说让温普顿的普罗大众感谢谁仇恨谁?

这时候温普顿帮才意识到抬高物价是一步不折不扣的臭棋,想要亏本赚吆喝结果连吆喝都没听到反而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如此不损人还不利己的昏招也是没谁了。

只能说跟伊莎贝拉脑中那好几千年各路经典商战的套路比起来,温普顿帮这些自以为是的商人还是图样图森破甚至很天真,你们可是在跟三个世界强国的国家资本打商战,不拿出舍掉一身剐誓将皇帝拉下马的血勇怎么可能会有效果呢?

吃了大亏后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斯嘉丽总算是想到了亡羊补牢,因为他们手下的工厂再不全力开工不仅工人要跑没,温普顿的市场份额也要全都被外来产品给抢走了,他们这些本土企业虽说当初也跟北方联盟取经学到了一些现代化流水线生产技术,可跟最近几个月才刚刚落成的朴茨莱顿工业区和萨莱诺工业区比起来,他们数年前的技术早就已经落后。

无可奈何的温普顿帮只好重新让工厂全力开工,同时放出仓库里快要堆满的库存开始在本地低价倾销,诚然这么做的确让本土企业抢回了一部分市场,可温普顿帮在温普顿大众眼中的形象更糟糕了。

毕竟跟一心就想把温普顿帮给弄死的伊莎贝拉不同,南方商人们除了求生存还是想要赚钱的,如今温普顿市场上的物价已经低到了产品下限卖一件他们就亏一件,这些损失那些商人们显然不想承担。

既然上头不想承担损失那该怎么办呢?自然是将损失转移到下游去咯。

于是乎本来工资水平还算不错的各大企业纷纷开始工资大跳水,普通工人的日薪下跌甚至比市面货物售价下跌还要快,以至于苦中作乐的工人们都在调侃这场商战再延续一个月他们怕不是要自己掏钱上班了。

除了得罪自己的雇员,温普顿帮这场不管不顾的倾销行动还惹恼了城里那些小本生意的小商小贩,这些小微企业没有大企业那样雄厚的本钱本来抗风险能力就差,结果自然是两个超级财团打架将他们这些小作坊全都给打没了。

撑不下去的小老板们无可奈何只能选择关门大吉,而这时候温普顿帮自己都在压缩成本自然不可能去雇佣破产的小老板们,结果这些在温普顿卷出来的生意人就都怀着对温普顿帮的一腔怨恨被伊莎贝拉派人接走,重新在朴茨莱顿和萨莱诺安家落户建设新家园。

这番闹腾下来温普顿的萧条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伊莎贝拉的腾笼换鸟计划顺利完成了第一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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