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挠着脑袋，一脸不好意思回应着：“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头骨啦，你应该是找错人了吧……”
“可是，咱们不是刚把精灵龙头骨拿回……”
“你能不能不要多嘴啊——”气得黑桃连连敲了梅花脑袋好几下，“但凡配合我演一次戏呢……呜好不容易到手的古董就要这么交出去了……”
“它本来也不属于你们啊，何必这么沮丧？”
夏伊黎双臂抱肩环顾这个乱糟糟的树洞：“而且你们怎么住在这种地方？明明小镇离你们不远，生活条件可以好得多……等等。”
她眯起眼睛，身上隐隐浮现出一股压迫感：“这些孩子不会是你们两个小偷魔法少女绑架过来的吧？”
“不不不，我们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情！”黑桃慌乱摆手，“我们都是马戏团，之前都是一个马戏团的，原本是跟着一个秃头肥男人各地做马戏，后面整个世界打起来了以后为了活下来就大家一起抱团活，活到现在的么？”
“真的？可我怎么相信你们两个小偷的话？”夏伊黎持怀疑态度，她看着那些穿着粗布麻衣的孩子，还有他们脸上的恐惧和害怕。
“我们真的真的只是为了生计而活的啦——”
黑桃还在辩解，夏伊黎抬手往前一伸，黑桃登时就腾空而起，像个塑料娃娃一样在半空中悬浮。夏伊黎随后扭转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就看着黑桃的脖子发出微弱的咔嚓咔嚓响声，她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扭曲和痛苦。
“黑桃！不要——”
梅花在一旁已经被吓到了，然而还没等她冲上前一步，其他孩子们已经拿着厨刀和叉棍，从黑桃身后冲了出来。
“放了黑桃姐姐！”
“不要伤害黑桃姐姐……要来就冲我来吧！”
“坏人，你是坏人！”
先前被护在身后的孩子们几乎全都冲了过来，大一点的拿着刀棍，小一点的也顺手抄起石头，一个个摆出一副拼命的姿态。
“别，你们这样会激化矛盾的！”梅花赶紧过去把孩子们重新挡在身后，右手从身上的小丑服装里摸出了好几颗地雷，“这里交给我，你们赶紧从后面的小门跑，赶紧离开这里！”
“不用了，我已经确定了。”
夏伊黎收回右手，黑桃就重重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咳嗽。
“如果孩子们把我当成坏人，那我或许的确误会了你们。”
夏伊黎走过去将黑桃扶起，她想起了自己和沫在战争期间流浪之时，被一群小孩子当做坏蛋巫女扔石头的场景，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她们一同创建了伊甸小镇，满心以为着能够在一片乱世当中开辟出偏安一隅的天堂。
“不要伤害黑桃姐姐！”
旁边一个小孩误以为她要攻击，哭喊着丢出手里的石头，但它还没砸到夏伊黎就在半空中停住了。
“我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人的，我只是来把被偷的东西还回去。”
夏伊黎顺手将石头拿下放在一旁，随后拿出一个小布兜：“你们如果真的是为了活下去才偷的，就收下这个吧。”
“这是……黑、黑曜之种！”梅花打开一看，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圆，“这这这这么多……可能用好久了。”
而黑桃反应更快，直接抢过布兜塞到魔术帽里：“咳咳，我、我早就看出来你是好人了，大好人啊！咳咳，好了各位不要惊慌，我们只是在玩而已。”
“可你刚才的确是差点被她给掐死……”
“不要那么不懂感恩！”
又给了一个暴栗后，黑桃从魔术帽里掏出精灵龙头骨笑着递过去：“还给您还给您，真感谢您能体谅我们的难处，我们真的只是为了求生来偷的骨头，想着能多卖点钱……我们一点也动过，一点都没有。”
夏伊黎接过精灵龙头骨端详着，微微皱起眉头——它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不过她并未有过多表示，而是收起头骨：“如果你们真的都是一个马戏团的，为什么不去投靠小镇呢？那里就有魔法少女坐镇，她肯定可以帮助你们，而且和她一起做些正经的贸易不行么？”
“我也想啊，但我们现在是被通缉的状态啦——”黑桃一脸可怜巴巴。
“通缉，被谁？”
黑桃一脸紧张：“可千万不要乱说出去啊——被恰斯卡通缉！”
“哦，这么巧，我也是，”夏伊黎笑了，“被一个灭绝人性的政权通缉可不是什么坏事，说说看你们‘犯了什么事’？”
“呃，其实就是也没犯什么事……”黑桃挠挠头，“就是恰斯卡刚刚成立那会，我听着好多人都说那里是魔法少女的天堂，就带着马戏团的大家一起过去看看，结果呆了一周给我吓坏了。到处都是虐待人、杀人、吃人的魔法少女，把人类当做牲畜一样……就好像集体发疯了一样……”
“我们有个伙伴就是在外面逛街的时候被一个路过的魔法少女当做练靶子的，一箭穿头，我事后找她理论结果只赔了半颗黑曜之种。”梅花安抚着受惊的孩子，在一旁补充道。
“我反正是不想马戏团的大家都被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的，就赶紧带着他们跑路了，”黑桃摊了摊手，“然后嘛，我就想着拿点路费，路过一个银行的时候就顺了点种子，结果被一路追杀了老远老远……”
“一点？不可能吧？”夏伊黎被逗笑了，“能让你这么被通缉的，你肯定拿的不是一点。”
“也就那么几千颗嘛，没多少……”黑桃嘟囔着，“恰斯卡明明说要让魔法少女人人平等的，没想到那么小气。”
“准确说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颗，至少那个金库上是那么写的。”梅花补充道。
“所以你们根本就是翘了一整个金库走了嘛，”夏伊黎莞尔一笑，“行吧，我理解了，不过还是那句话，你们这些天天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也不是办法。”
“可我们也不会什么别的了嘛，”黑桃声音越来越小，“我的能力是变魔术，梅花的能力是放地雷，从恰斯卡逃出来以后本来还想去那个塔什么国家碰碰运气，结果就又被赶出来了。”
“不是因为你把她们的某个圣物给顺走了，所以她们追了两百里地么？”
“屁的圣物！那玩意根本就是一个破烂管风琴而已。”黑桃气呼呼叉着腰，“本来看到那么多人围着一个管风琴膜拜就很怪了，想着它或许能多卖点钱就顺手抄走了，谁知道那群人跟疯狗一样咬着我的屁股追那么远啊！”
“你这家伙是走到哪里偷到哪里是吧？”夏伊黎双臂抱肩，“拿出来，我看看你又偷了什么。”
“一个破管风琴而已，我过去一年试着转手没一个要买的。”黑桃不情不愿从魔术帽里掏出一件古老的管风琴。
然而下一秒，两条藤蔓突然从夏伊黎的口袋里窜出，一条扑向管风琴将它牢牢缠住，另外一条化为匕首，一把捅穿夏伊黎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