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刚一用力,撕裂的剧痛便骤然涌来,那些蝠翼一般的皮膜仿佛本就是女孩身体的一部分,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即眼前一黑,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一脚踢开脚铐,迈着僵硬的步伐向她走去,焦黑的皮肤如雪花一般片片崩裂,眨眼之间便只剩下了一副粉雕玉琢的胴体。
新生的少女样貌明显与之前不同,身材似乎也变得愈加诱人,没有一根毛发的娇躯不着片缕,仿佛是剥了壳的鸡蛋,肆意展露着傲人的曲线。
好在是黛比被泪水糊住了双眼,不然怕是当场就得鼻血狂流。
但另一边的朱利安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他只能死死盯着少女的一举一动,等意识到不对时早已来不及了,只能忙不迭的移开视线。
可眼珠才刚一动,就瞥见了一旁痛苦挣扎的女孩。
青年瞬间惊醒过来,立刻大声开口,希望能够拖延步步逼近的少女片刻,“借(这)些尼(女)子都是你杀死的?”
因为皮肤角质化的原因,他没法改变口型,再加之心中焦急,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含糊不清。
不过茜茜显然是听明白了,侧目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说什么蠢话呢!我们可是朋友,我为什么要伤害她们?”
“因诶(为)你想要她嗯(们)的脸!”朱利安注视着她冷声回答道。
“这是她们主动留给我的。”少女轻轻捂住脸颊,脸上露出一抹病态的红晕,“我们约定好了,无论是谁幸存,都要带着死去之人的那一份活下去……”
“哼,可笑各给(至极)!”青年一声冷哼,打断了她的话语,“你银(明)知道桑克唔(不)可能对自己的尼(女)儿下手,切(却)还鲜(选)择装作受害者骗取那些尼(女)子的信任,说到底也唔(不)过是在图谋她嗯(们)的脸!”
“一个父亲会将亲生女儿锁在暗无天日的地底?”茜茜的手指蓦地收紧,神情霎时间变得扭曲无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嘶吼道,“我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见过太阳了,如果不是有她们陪着,或许我早就已经疯了……”
“我们本来已经计划好要一起逃出这里了。”少女的声音迅速低沉了下去,脸颊缓缓浮现出几道红痕,“可那一天、那一天……”
另一边的黛比虽说是张不开嘴,但好在耳朵总算还没问题,听闻此言不禁心念一动。
那一天……
是指珍执行亵孽渎神之秘仪的那夜吗?
桑克显然是想要借此机会,将因许愿变成怪物的女儿恢复如常,这样看来要是她没说谎的话,那些女子大概率正是男人为仪式备下的祭品,在那日被献祭掉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听她的语气。仪式进行之时,桑克怎么像是并不在这里啊……
莫非是害怕被防剿局或是正教会发现?
的确,如果执行亵孽渎神之秘仪的事情暴露,哪怕是他女儿真的恢复成人类,恐怕也会被当成邪教徒秘密处置了。
说起来,珍也提到过有能够远距离转移仪轨之力的办法,那时我还吐槽过像是呼叫转移呢……
一念闪过,女孩却忽地一怔,旋即恍然惊醒,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正如同驱动仪轨需要代表神国投影的法阵才能投射力量,要转移神力也同样需要双向法阵的支持。
也就是说……
这里布置有法阵!
也不怪黛比后知后觉,这密室快半个月没开启过了,哪怕是有通风措施也已是百味混杂,再加上弥漫四周的扭曲灵性,她没被当场熏晕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显然茜茜并没有恢复正常,听她的讲诉似乎也符合仪式失败的情形,可她为什么没有被错乱的仪轨之力所波及呢?
是因为许愿金币吗?
正在她疑惑不解之际,朱利安却冷笑着开了口。
“哼,火(所)有人都死了,切(却)独独只有你活着,这未演(免)也太巧了吧!”青年自然是对仪超凡之力知之甚少,但找茬抬杠却是一等一的,立刻捕捉到了少女话中的破绽,“绑架这些尼(女)子的是你爸,得到她嗯(们)脸的是你,怎么到头来你还成受害者了?”
茜茜神情一滞,瞬间变得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
青灰色的眼眸刹那间蒙上一层冰霜,带着彻骨的寒意缓缓扫过青年,最终落在了墙边的女孩身上。
“我还挺喜欢那张脸的……”少女捧着面颊幽幽开口道。
朱利安敏锐察觉到她的语气有异,当即神色剧变,可还没来得及出言提醒,少女便已经身形一闪,骤然出现在了黛比面前。
“既然你毁了它。”她轻轻抬起手,摸向了女孩的脸旁,“那就用你的脸来赔偿我……”
“黛比!”
随着青年的厉声惊呼,一蓬血雾从黛比身上喷涌而出。
血雾瞬间吞没了茜茜伸出的手臂,她的脸色猝然一白,仿佛吃痛一般飞快的缩回了手。
可就是这短短一刹的接触,手臂之上的皮肤便已经布满了密集血泡,仿佛是被烫伤或是腐蚀一般。
虽说明显已经不是人类,但少女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因此得到强化,不仅体质同样脆弱,就连痛觉也与常人无二。
面对扑面而来的血雾,她的眼中居然透出了一丝恐惧,几乎是下意识的一缩身子,飞快的往后退去。
血雾术作为一个三阶戏法,是以鲜血作为媒介施加疫病毒素,自然只能对生物造成伤害,加之杀伤范围有限又很难免误伤他人,所以黛比几乎从未使用过。
但苦于体内的灵性依旧紊乱不安,这基相相符的血基戏法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只是没料到效果竟然也出奇的好。
不过偷袭得手的女孩却并没有开心的意思,一刻也不停的将灵性注入了发丝之中。
同样是三阶戏法,没有基相的控发术明显就困难了许多,即便是以她超凡的控制能力,也不过只能操纵三两根头发。
好在是这已经足够了。
黛比五指一松,祭刀刚从手中滑落,便被一根发丝卷起,顺势刀尖一扬,划开了连接右臂的肉膜。
薄如蝉翼的肉膜看似吹弹可破,实则异常坚韧,加之触二基相赋予了她更加强烈的痛觉,每每还来不及扯断皮膜脱困,便已经疼得快要晕厥过去了。
无奈之下,也只能靠这种办法强行挣脱束缚了。
可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肉膜破裂的刹那女孩依旧感到了撕裂惊魂的剧痛,疼得她差点就一口气没续上来。
但危险近在眼前,来不及等慢慢缓过劲来了。
黛比几乎是咬着牙操纵发丝狠狠一甩,祭刀带着鲜血飞旋而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猩红的轨迹。
躲闪不及的少女当即被刀锋割开了喉咙,可伤口之中却并没有一滴鲜血渗出,反而出现了一抹异色的肌肤。
飞掠而过的祭刀也并未就此停下,而是直直插入了白骨皑皑的房间中央。
随着刀上的神子之血渗入地下,空间猛的一颤,满屋的灵性被牵动着化作一道漩涡,疯狂涌向了祭刀。
殷红的符文从祭刀之下飞速蔓延开来,眨眼间化作一道荡漾的法阵,将整个密室笼罩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