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内部,一群狐族俘虏眼神中交织着愤怒与轻蔑,双手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束缚在背后,彼此串联成一串,拥挤地站在空旷的院落中央。四周,人类士兵手持着刺刀,围成一圈。
一位少尉站在队伍前方,大声呵斥着站在最前面的几名狐族俘虏。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这几名不幸者被粗暴地拉出队伍,他们在咒骂与挣扎中被强行按跪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愤怒。
而在他们身后,一排士兵早已将步枪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背脊。
“放!”
一阵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凄美的弧线,最终溅落在冰冷的积雪上,几名俘虏应声倒下。而这一残酷的场景,如同机械般重复上演,每一次都伴随着同样的步骤,同样的结局。
二楼的办公室内,灯光昏黄而摇曳,窗外一阵阵枪口的火光透过窗帘缝隙,将这死寂的空间内更是弄的诡异了几分。一位年轻的军官端坐于办公桌后,他肩章上的三颗银星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剌冷的寒光。
“少校,总部急电。”门外,一名通讯员的声音打断了室内的死寂,他手中紧握着一封密封的电报,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少校轻轻抬了抬手说道:“进来。”通讯员迅速步入室内,将电报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恭敬地退出。
少校拆开电报,匆匆浏览了几行,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随后将电报随意地扔在桌上,向后依着椅子说道:“注意形象?注意纪律?这话都跟谁说了?”他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随他又再次拿起电报往下继续看着。
“稚内?那帮家伙还是那么着急,等到了那边,这场战争也该结束了。”他嘴角又微微一笑,满怀着对内部斗争的嘲讽。
但紧接着,电报中的一个名字让他猛地直起身子,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羽佐……有意思……”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来人,准备出发。我有一场特别的‘会面’需要去。”
……
月亮已经慢慢的爬上了树梢,雅也已和燈火睡去,只有羽佐一人,静静地坐在门屋檐下的椅子上,身影被月光拉长,显得格外孤独。
他凝视着天空中那片片飘落的雪花,,思绪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冬天……
但或许是更久以前的那个冬天……
终于,羽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轻轻起身,脚步落在刚积起的一层薄雪之上,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他沿着小径,向着西边角落摂末社处的一间不起眼的屋舍走去。
羽佐打开门销,缓缓推开沉重的木门,他走进屋内,点亮了门旁那盏昏黄的油灯。
那看上去是一件杂物间,对着好多神社平时不太怎么用得到的礼器。然而,在这堆杂乱的物品中,却有一张干净整洁的漆木案台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案台上,两个支架上放着一把大太刀与一把打刀,
羽佐的目光被那把打刀深深吸引,他缓缓走过去,轻轻地取过它,握在手中仔细掂量。刀柄上,三个清晰的刻字“稲葉江”映入眼帘,让羽佐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回忆。
而就在此时,一阵吵闹声从后院传来……
羽佐的眉头微微皱起,随后拿起打刀,跑了出来。
……
“谁!站那别动!”
一阵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让羽佐刚迈出屋门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目光迅速向声音来源的南方投去。只见月光下,十几名全副武装的人类士兵正在一名士官的带领下。
紧接着,一束刺眼的手电筒光芒穿透夜色,直射向羽佐,将他左手紧握的打刀映照得寒光凛冽。士官的眼神在触及那把打刀的瞬间变得锐利,他毫不犹豫地喊道:“把东西放下!”
随着命令的下达,他身后的士兵们迅速举枪,黑洞洞的枪口一致对准了羽佐。
羽佐面无表情地那黑一句话也没说,而士官则示意让旁边两位士兵缓缓的走了过去。
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羽佐那原本垂握打刀刀鞘的手握紧了几分,母指正缓缓的顶着刀格往上移动。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少校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士官立刻敬礼报告道:“报告少校,有个老头手上拿着刀。”听到这句话,原本准备上前的两名士兵立刻停下脚步,退了回来。
少校缓缓踱步至前面,目光在羽佐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把枪放下。”
他轻轻招手,士兵们虽然不解,但还是迅速执行了命令。羽佐见状,也悄然将拇指离开了刀格。
“想必您就是羽佐先生了,久仰大名啊。”少校拍了拍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挑衅。
羽佐依旧沉默,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少校见状,笑容更甚:“干嘛这么僵啊?我不过是想请羽佐先生来叙叙旧罢了。”
“带上来吧。”少校挥了挥手,只见几名士兵押着雅和燈火走了过来。
“混帐!”羽佐开口骂道,刀已出鞘,直指前方。
士兵们再次紧张地举枪,但少校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枪放下。
“哎?别这么着急嘛,把人放了。”随着他的命令,士兵们松开了束缚,雅拉着燈火连忙向羽佐那边跑去。而羽佐也迎了上去,三人抱在了一起。
“师父……我害怕……”燈火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紧紧拽着羽佐的衣角。羽佐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燈火的肩上,将她紧紧护在身后,目光如炬,直视着少校。
“你到底想干什么!”羽佐说道。
“我只不过是来会一会爷爷的‘好朋友’罢了……”少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感。
“少在那里跟我说什么客套话。”羽佐说道。
“真是不领情啊……”少校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随后他缓缓说道:“羽佐,北海道名将,狐族前将军……和我爷爷的死敌……”
“你爷爷?”羽佐眉头微皱,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似乎对这段过往并不完全知情。
“不错,我爷爷当年在岩木川就是因为你才失败的……”少校的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愤懑。
“那是我爷爷的屈辱,也是我家族的屈辱,也是我的屈辱……”
“你知道吗?就因为这事,国会里的那些自私自利的混蛋,他们不仅剥夺了我爷爷应有的军衔,还剥夺了我家族的荣誉与地位。”
“你根本无法想象,这几十年来,我是如何在这样的阴影下成长,如何背负着家族的耻辱与期望,一步步从基层的人血堆中挣扎出来。”
“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亲自站在你的面前。为家族洗刷那不可磨灭的耻辱……”说到这里,少校的面容因强烈的情绪而扭曲,双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你是明日那家伙的孙子?”羽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仿佛想起了什么。
“没错,你看来还记得。”少校说道。
“当然记得他,一位出色的军官,一位可敬的对手。”羽佐说道。
“只是可惜了……”羽佐的声音低沉下来。
“他的孙子可没有他当年的气量……你的行事作风,与你爷爷相去甚远。”
“你说什么!”少校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度,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实话实说罢了……”羽佐平静地回应。
“你爷爷当年的作风,哪怕是在东国都为人所称颂。而现在,我只看到,他的孙子却将无辜者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羽佐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在提醒他们注意这场冲突背后的牺牲。
“无辜者?哪有什么无辜者?我只看到一位狐族的老将和他妻子……还有一位徒弟?”少校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他的目光落在了燈火的身上,而燈火不自觉地往羽佐身后又缩了几分。
“放心,毕竟上面说过,我不会怎么对待你和你的家人的……”少校的话中带着一丝威胁,也透露出一丝无奈。
“也怪可惜的,不是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羽佐说道。
“放下武器,与我们合作,就这些。”少校的回答简洁明了。
“你做梦!”羽佐的回应斩钉截铁。
“狐族宁有断头将军,岂有投降将军!”
“真不领情……亏我把你还当做我爷爷的‘好朋友’呢……”少校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嘲与失望。
“你爷爷?你现在这么说简直就是侮辱你爷爷!”羽佐的声音中带着愤怒。
“你说什么!”少校怒不可遏,他猛地举起腰间的配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羽佐。
“老头,我跟你说,我可和上面的那帮家伙不一样,活的,死的,对我而言都一样。”
“你真的下得去手吗?”羽佐的声音平静而深沉。
“我……那也由不得你在那里说!”少校的声音颤抖着。
就在这时,羽佐转头看向雅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再次将目光投向少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惋惜。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羽佐说着,左手缓缓将打刀平举在自己的眼前,右手则紧紧握着刀把。
“别动!你想干什么!”少校喊道,周围的士兵再次将枪举起来对着羽佐。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代表你的爷爷……”羽佐缓缓的将打刀拔出刀鞘,一抹异常耀眼的苍蓝色火光瞬间从锋利的刀刃上迸发而出,将这四周原本昏暗的环境照得通亮。
“妖刀?”上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扣动扳机的手指也更加用力了几分。
“我劝你识相一点……”上校警告着羽佐。
可只见羽佐双手紧握刀把,身形微沉,随后猛然向前方一劈,一道苍蓝色火锋划破夜空。
上校周围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下意识地开枪,然而,那些子弹在接触到那道苍蓝色火锋的瞬间,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冻结,纷纷掉落在地,无法穿透那道屏障分毫。
枪响震撼着死寂的夜晚,惹的林中的鸟儿都被惊醒腾飞。
一道苍蓝色的火焰屏障出现在上校面前的地上,上校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然后说道:“你是在用这种方式警告我吗?”
“还是说,你现在根本不在乎你旁边那些无辜者的安危?”上校的目光突然转向一旁。
“嗯?人呢!”这时,少校突然怒吼起来,他发现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悄跑掉了。
“给我去追!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你们今天谁都走不了!”羽佐说道。
“是吗?那你倒是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拦下我……”少校说着,从腰间的刀鞘内也拨一把打刀,上面散发出暗红色的火光。
“‘朝嵐’?这把刀怎么会在你手上?你把师父他怎么了!”羽佐认出那把刀,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哼,一个不愿与我们合作的老顽固罢了,这样的人,还是在他死的时候最为安静听话。”少校悠哉悠哉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