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了？”
“大、大哥？！”秦云结结巴巴地喊道，听到‘恋爱’两个字脸颊瞬间烧得通红，
“怎么是你来接我？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怎么，不欢迎？嘤嘤嘤~”秦逸风扭捏地哭了一下，那和秦云有七分相似的帅脸，带着岁月的沧桑显得更加棱角分明，
“我看你刚才想得挺入神的，该不会是在想哪个小男生吧？”
“哪儿能呢！”秦云急忙辩解，“我只是和学妹一起练琴，不小心睡着了...”
“学妹吗？那也不错！”秦逸风轻笑了一声：
“练琴能练到满身酒气？阿云，你这借口找得可不怎么样啊。”
秦云困惑地低下脑袋，自己好像也有点儿想不通：
“..我们仨就喝了瓶果汁，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都断片了...”
“行了行了，”秦逸风摆摆手，笑道，“我又不是老妈，你做好安全措施我又不会管你..”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表情也突然凝重起来。
他调整后视镜正对着秦云的眼睛，车厢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这突如其来的沉默让秦云心头一紧，不自觉地攥紧了扶手：
“大哥？”
“我给你的护身符，”秦逸风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带在身上了吗？”
秦云听到他这么问，动作明显僵了一下，目光飘向窗外：
“当、当然带了...”
“说实话。”秦逸风透过后视镜紧紧地盯着妹妹的眼睛，就好像他开车不用看路似的。
“...忘在宿舍了。”秦云败下阵来，小声承认道。
“从你上车我就觉得不对劲。”秦逸风叹了口气：“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老实告诉我。”
“就是和学妹还有留学生同学在音乐教室练琴，喝了点饮料...后来睡着了。”秦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就你们三个？”秦逸风敏锐地抓住了重点，“都是人类吗？”
这个直白的问题让秦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不由自主想起莉娅那双在黑暗中偶尔泛红的，以及王启东曾经调查到的那些信息。
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当然都是普通学生啊，大哥你问这个干嘛？”
毕竟这是她亲哥哥，又不会拿她怎么样。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直到驶过一个十字路口，秦逸风才缓缓开口：
“阿云，你知道我在外面学的是什么。对这些...非人之物最为敏感。”他的声音带着担忧，
“你身上有股异常的气息...”
“怎么可能！”秦云急忙打断，强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想要忽悠过去，
“我一天在学校里就是上课和训练，这几年长大后再也没遇到过怪事了。”
“是吗？”秦逸风的声音更加低沉，车内的温度仿佛配合地降了下来，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在偷偷按空调，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身上沾满了新鲜浓郁的非人之物的气息？”他侧过头瞥了秦云一眼，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醒来后又接触了什么，那就只能是...那两个人有问题。”
“小夏她...应该就是个普通女孩...”秦云的声音弱了下去，为姜小夏辩解了一下，但她知道瞒不下去了：
“我...从昨晚到现在，确实只和她们在一起...”
“你知情？真的只有一个？”秦逸风的说着这话，放在副驾驶上的古剑开始剧烈震颤，发出兴奋的嗡鸣，
“哥，你别这样...吓人..”秦云轻咬下唇，下定决心决定坦白自己知道的一切，
“那个留学生莉娅...她确实有些特别。她怕光，对银制品敏感，脸色总是很苍白...
但我发誓从没见过她伤害任何人！而且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她就是...”
“吸血鬼？”秦逸风眉头皱了起来，“你居然和那种东西混在一起？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大哥...”秦云鼓起勇气辩解道，
“莉娅真的不一样。她白天要躲避阳光，晚上还要去烧烤店打工，最近又接了派出所值夜班的活，就为了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不一样？”秦逸风冷笑一声，“那些东西骨子里就是人类的敌人，现在不伤人只是还没到饿的时候。”
“她真的没有恶意！”秦云有些着急，
“她还用超能力帮助被混混骚扰的小贩呢！”
为了不让莉娅像曾经纠缠自己的女鬼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秦云在尽力地说服自己的大哥。
虽然...或许这样对自己和姜小夏的关系来说不算坏事，而且姜小夏有可能难过一阵子就会恢复...
但秦云就是无法接受这种趁人之危的做法。
球场上不会这样，对待和姜小夏的感情更不会这样。
这几天她渐渐明白了初见莉娅时那种莫名烦躁的原因。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想要堂堂正正地和莉娅竞争，毕竟现在看来，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她有没有恶意不是你说了算的...”秦逸风眯起眼睛，语气严厉，车开的倒是四平八稳，
“你带着护身符和她接触过吗？”
他暗自决定等会儿在机场下车后要给妹妹做个检查，看看是不是中了什么魅惑之类的。
听到‘护身符’三个字，秦云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一个关键证据：
“有的！有一次我给她讲你驱鬼的故事，当时就戴着护身符...还拿出来给她们看了。
莉娅看起来有点害怕，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是被我的鬼故事吓到了...”
“她当然应该害怕！”秦逸风打断道，语气严肃，“护身符有什么反应吗？”
“完全没有...”秦云连忙解释，努力回忆当时的细节，
“虽然她没有直接触碰护身符，但距离很近。我们三个人挤在一起坐着，她就坐在中间。
后来护身符还被小夏拿过去把玩，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反应...”
秦逸风的语气终于稍稍缓和：
“那只能说明至少当时，她对你是没有恶意的...”
“嗯..”秦云低下了头。
“算了..”秦逸风轻叹一声，随手解下腰间那枚温润的白玉佩抛给秦云，
“先戴着这个。等比完赛回学校后，记得每天都要带着那个护身符。
那是按你生辰特制的，效果更好些...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秦云连忙伸手接住，心里明白大哥是为她好。
不过...
她眼珠一转。
看这情形，王启东确实听从了她的嘱咐，没有向大哥透露那些事情。
当时秦云就有些担忧秦逸风知道后会不会对莉娅做些什么。
“谢谢大哥..我知道了。”秦云乖巧地应着，装做一个好妹妹的样子。
毕竟她哥还是她哥..
秦云转头望向窗外，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唇。
‘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和莉娅好好谈谈这件事呢...’
……
姜小夏站在莉娅公寓门前，背着包，手里提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
上午处理完所有订单后，她特意挨个拜访了那些第一天就支持她的同学。
不仅诚恳道歉，还送上了小糖果和精心整理的打印文件。
终于忙完了一切之后，这会儿有了闲暇的时间。
于是她便轻车熟路地摸到了莉娅公寓门前。
此刻站在熟悉的楼道里，姜小夏却莫名有些紧张。
虽然跟着莉娅来过这栋楼无数次，但准备进房间里还是头一遭。
她犹豫了一下，给自己鼓了鼓劲儿，这才浅浅地叩响了门板。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这场景让姜小夏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情形。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下午三点二十分...
按理说这个时间莉娅应该在家。
除非被留在派出所加班，否则以她对阳光过敏的特殊体质，这个时间点不太可能外出。
半天没开门，姜小夏忍不住趴在地上从门缝往里张望，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她直起身，将耳朵轻轻贴在冰凉的门板上。
“莉娅学姐？是我，姜小夏！”她又轻轻地敲了敲门，“我来看看你...”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这场景似曾相识。
“我知道你在里面...”姜小夏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重复着当初一样的话，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但姜小夏却觉得，现在这样更好。
想起当初是如何让倔强的莉娅接受那瓶枸杞茶的，姜小夏从背包里取出自己的保温杯。
“莉娅学姐..这次我可是把自己和保温杯一起放在你门口了哦~”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着，
“开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门内终于传来回应：“莉娅现在不想见人...”
那带着明显鼻音的声音让姜小夏心头一紧。
姜小夏想起莉娅曾解释过，安排她协助巡逻正是因为存在着危险。
果然昨晚那样还是太不负责任了吗？
说不定莉娅学姐还因此受到了严厉的批评。
想到这里，姜小夏放柔声音哄她：
“学姐？我给你带了最爱的关东煮...让我进去一起吃好不好？”
“莉娅不饿..”声音明显近了许多，似乎莉娅就贴在门后。
姜小夏下意识将手掌贴在门板上，仿佛能感受到门后莉娅冰凉的体温：
“那...那我可以进来坐坐吗？”她试探性地问着，
“我保证不会待太久。”
门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能感觉到莉娅内心的挣扎：
“房间...很乱。”
姜小夏眼前仿佛浮现出了莉娅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微笑：
“没关系啦！我宿舍也经常乱糟糟的。要不我帮你收拾？就当感谢你教我弹琴。”
“不、不行！”莉娅突然激动起来，“不只是乱...莉娅的房间...很特别。”
姜小夏想起这位学姐确实有些古怪的癖好，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房间里堆满瓶瓶罐罐的场景。
甚至那些容器里装的都是女孩儿的体液，五颜六色..
这下就连姜小夏都有些畏惧了，但想到莉娅平日里的温柔可靠，还是鼓起勇气：
“学姐放心！我保证不会报警...”
“姜小夏！”莉娅气恼地打断，“莉娅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这样啊...”姜小夏灵机一动，决定换个思路，她故意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学姐不愿意，我就把关东煮和枸杞茶放门口了。记得趁热吃哦。”
她故意把塑料袋弄出声响，然后假装要走。
果然，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露出一道缝隙。
躲在旁边的姜小夏眼疾手快，上去一把拽住了门把手。
“啊！”莉娅本能地想要关门，又怕伤到姜小夏，犹豫间已被姜小夏顺势拉开了房门。
“等等..”莉娅慌乱地张开双臂挡在门前，“别看里面..”
谁知姜小夏竟趁着她双手撑开的空档，一下把她搂在了怀里。
“哇..”姜小夏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温柔下来，
“学姐的声音听起来...是不是偷偷哭过了？”
“才、才没有呢..”莉娅别过脸去，但红肿的眼眶出卖了她。
“被老陈骂了？”姜小夏体贴地没有追问，只是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甚至听话地没有朝房间里张望。
“嗯..”莉娅低下头，“莉娅明明保证过的...却没能完成任务...搭档可能因为莉娅的失职遇到危险...”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姜小夏内疚地撅了撅嘴，虽然那瓶诡异的果汁才是罪魁祸首，
“挨上司骂很正常啦！我以前上班儿迟到被组长训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惨呢！”
“你道什么歉..”莉娅怔了一下，没想到一向认真的姜小夏也有迟到的时候，心头也是一软，
“那你进来吧...别害怕...”
说着，她轻轻挣脱姜小夏的怀抱，带头往屋里走去。
“我测...”等到姜小夏眼睛逐渐适应了小单间里的黑暗后，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她瞪大了眼睛。
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隔绝在外，客厅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口漆黑锃亮的棺材，周围散落着各式衣物。
棺材旁的地板上摆着张小桌，上面摆着几本书。
身后是姜小夏在莉娅的差评里见过的那个衣架，下面还摞着更多厚厚的专业书籍。
“是挺特别啊...”姜小夏好奇地打量着那口棺材，歪着头问道，“这是啥？餐桌？”
莉娅紧张地观察着姜小夏的反应，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把棺材认作餐桌：
“那分明就是口棺材啊！”她忍不住盯着姜小夏仔细观察。
明明平时上课的时候表现的智力还挺正常的。
姜小夏突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
“cosplay道具？学姐原来还是个阿宅？**，启动？”她兴奋地绕着棺材转了一圈，赞叹道，
“好高级啊..做工真精致...莉娅学姐不愧是贵族呢！”
莉娅的表情从紧张变成了困惑：“姜小夏...你真的不觉得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姜小夏随意找了个小凳子坐下，“还是学姐的xp奇怪一点儿..”
“哈？你、你在胡说什么！”莉娅红着脸反驳，顺手关上门后走过来，‘啪嗒’一声打开了灯。
“好好好，学姐不想说就算了...”姜小夏挡了挡灯光，脸上是心领神会的表情。
仿佛忘记了早上是怎么被唐决明嘲笑的了。
接着，姜小夏端正坐姿，把保温杯和关东煮在桌上摆好，朝莉娅招招手：
“学姐快来，特意给你带的...”
莉娅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在对面的位置坐下，脸颊微微泛红。
姜小夏贴心地分出一个纸杯，给莉娅夹了些食物。
虽然赚得不多，但总算能改善一下生活了：
“派出所那边...情况严重吗？”她边说边倒了点汤，将纸杯推到莉娅面前。
莉娅轻轻摇头：
“老陈只是训了莉娅一顿...昨晚其实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她接过筷子，小口咬了一块食物，
“契约是很严肃的事情，莉娅不该违背的...”
看着莉娅委屈巴巴的模样，姜小夏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又怕她会害羞得炸毛。
她想了想，轻声问道：
“那...需要我帮学姐做点什么吗？比如整理房间？”
“不行！”莉娅猛地停下进食的动作，筷子还含在嘴里，声音却异常坚决。
“为什么啊？”姜小夏已经站起身来，顺手捡起地上的一件卫衣。
她鬼使神差地将衣服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
“唔..”
“笨、笨蛋！谁允许你闻的！”莉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毫不夸张地说是直接原地跳了起来去抢衣服。
她手忙脚乱地扯回自己的卫衣时，却不小心踩到散落的衣物，整个人向前踉跄了一下。
姜小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莉娅纤细的手臂：
“小心！”
两人距离瞬间缩短到有些让人害羞的地步。
姜小夏甚至能看清莉娅苍白肌肤下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以及那双因慌乱而睁大的眼睛。
“呀！”莉娅迅速退开两步，连耳尖都染上了红晕，
“贵...贵族的私人物品...不能随便碰的...”
姜小夏看着这样害羞的莉娅，忍不住想要逗她：
“学姐好可爱呀，难道是害羞了？”
“姜小夏你说得不是废话吗？！”莉娅果然如她预料中那样炸毛了，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你要收拾衣服就收拾！但是不要随便闻别人的脏衣服啊！”
姜小夏笑着摇了摇头：“好吧好吧，那我就给学姐收拾一下房间，然后洗洗衣服得了。”
就在她转身准备整理时，衣物堆里一个黑色的小物件儿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好奇地拨开其他衣物，发现那是一条黑色的、纯棉的、上面还印着可爱蝙蝠的...
“哇..”姜小夏忍不住感叹，“金色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