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楠郊外,申孤注驾驶着他的科鲁兹,疾驰在荒凉的公路上。

烈日高悬,他不得不升起车窗,打开空调驱散车内的燥热。

冷气吹在脸上确实让人清爽不少,但下半身却像坐在烤盘上,让他烫得直咧嘴,忍不住在座位上不断扭动身体,仿佛坐在冰火两重天之间,一边是清凉的风,一边是灼人的炎热。

“该死的夏天……屁股快熟了。”

他低声咒骂着,脑海却仍然无法平静。

昨天的画面如闪电般在脑海闪现那个女贼琉月璃,在他眼前疾掠而过,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

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对方只是轻轻挥了下手,地上便生出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焰,连项方投掷出的飞刀都在瞬间被融化成一缕灰烬。

申孤注心中明白,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

别说战胜,就连靠近他们都可能是自取灭亡。

“本来我是死都不想见那个死老头的……”申孤注咬牙低声,“结果现在,还得厚着脸皮去求他对我特训。”

他叹了口气,眼神里透出几分不甘,却也夹杂着一分执着。

与此同时,在申孤注的车后方几十米处,一辆黑色雷诺静静地跟随其后,车内坐着墨影和他的助手。昨天他们驾驶的是黑色丰田,今天则换了车,以防被申孤注察觉。

“这个粉毛少爷到底发什么神经啊?怎么好端端的要往这么偏僻的地方开?”

助手一边皱眉一边操控方向盘,语气中充满了怨气。

窗外的景色渐渐从城市的水泥森林变成绿草成荫的草地与稀疏的灌木,连加油站都难觅踪影,道路两旁的电线杆稀稀拉拉,像垂头丧气的哨兵。

“连个便利店都没有,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到底想干什么?”

助手烦躁地调了下空调,却怎么也驱不走心中的烦躁。

“我的手机连信号都没有了。”墨影一边皱着眉,一边把手机举起来,在车内四处挥舞,试图捕捉哪怕一格信号塔的怜悯,但结果只是失望地盯着那永远灰色的“无服务”图标。

“信号死区。”他咂了咂嘴,“看来他是故意来这的。”

助手瞥了墨影一眼:“你不会是说……他知道我们在跟踪他?”

墨影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那辆科鲁兹的尾灯。

“无论他要去哪里,我们跟着就是了。”

墨影语气平静地说道。

前方的科鲁兹转眼驶进一条山路,这是通往亚楠市境内非常有名的山——银南山的必经之路。

“他为什么会想起来伤银南山?”

黑色的雷诺在蜿蜒的山路中打转,因为这条路是刚刚修好的,所以上山的时候并没有大货车干扰通行。

“听说这座山上有一间道观,这粉毛少爷该不会想不开,出家当道士吗?”墨影的助手笑着说话,“我可听说他被甩了整整五十次!”

“我想他应该没有出家的想法。”墨影说道,然后沉默一会,道出他的理解。

“他来到这儿,应该是为了特训。”

说完这话,他靠在座椅上,脑海浮现起这些日子的监视资料。

申孤注在与秋枫舞的战斗中,这两个人实力差距不大,两人基本势均力敌,要不是最后的那一拳,若不是申孤注先倒下,这两人估计会是平手。

昨夜他更亲眼目睹了申孤注,在暗夜中被震慑的那一幕。

琉月璃,那个拥有不可思议速度的神秘女子,几乎是在他眼前凭空消失,如一阵风,转瞬掠过申孤注的肩头,连影子都没留下。

而那个操控火焰的陌生男子,仅仅抬手,虚空中便凭空燃起一团炽焰,轻而易举就将项方甩出的飞刀烧为灰烬。

“那晚,他的眼神变了。”墨影回忆着当时远距离捕捉到的画面,“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承认失败的人,但那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差距,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还远远不够强。”

助手听得一愣,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了:“所以他上山,是去……找人训练?”

“应该吧!这座银南山上的道观内,是不是有一个世外高人在上边。”墨影连忙询问。

“记得是一个老头。”助手说,“可我听他们谈过,山上那座道观的老头特别好色,喜欢调戏年轻的姑娘,每次只要有年轻女孩上山,他都会吃她们的豆腐。即便被毒打一顿,还是被送进看守所待上一段时间,也照样贼心不改。”

说完,助手坏笑着补充道:“你说那个老头,会不会把他当成美女调戏,而且凭这粉毛少爷的脾气,他一定会将这老头狠狠地毒打一顿。”

“应该会吧。”

墨影轻描淡写地回应。

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小息片刻,车内空调轻轻吹拂着额前的发丝。

窗外的青绿山林,阳光从稀疏的树冠洒落,形成一块块跳动的光斑。

此刻,他们正逐步接近那座传说中的道观。

那座道观位于银南山的山顶,据当地人说,是几千年前遗留下来的古老宗派遗址。

自古以来,道门修行讲究“与天齐高”,所以他们总喜欢在高山之巅建造庙宇道观,意图接近苍穹,吸纳天地精气,借以修身养性、求道升仙。

而这座申孤注前去拜访的道观,便是银南山之巅最古老的一座。

可惜,随着时代变迁,道观早已人烟稀少。

香火早就断绝,甚至连曾经用于接待香客的停车场,如今也满是野草与落叶,铁栏锈迹斑斑,仿佛一切都在沉睡中缓慢腐朽。

助手看着窗外掠过的残破指示牌和几乎看不清字迹的停车场牌子,忍不住摇头:“看起来比传闻还破,真不知道那个少爷是不是疯了,居然来这鬼地方练什么特训。”

墨影没有说话,只是睁开一只眼,透过前挡风玻璃眺望远方。

银南山的脊梁线如同一条沉默的巨龙蜿蜒而上,山巅云雾缭绕,在阳光照耀下朦胧中透着一丝神秘气息。

墨影看到停车场的另一头,申孤注的科鲁兹就停在那地方,只是申孤注已经不在车上,他或许已经到了那座道观门口。

申孤注踩着碎石小道,一步步走上山顶,眼前终于出现那座隐没在云雾中的老道观。

它看上去比他想象的还要破旧些,朱红的山门早已褪色,门匾上的“清风观”三字也被风雨侵蚀得斑驳模糊。

两扇木门紧闭,几株野草在石阶缝隙中倔强生长,随着山风轻轻晃动。

申孤注走到门前,抬起手,“咚咚咚”,敲了几下,可是没人回应。

他又加重了力度,连续敲了好几次,震得木门都在轻轻颤动,依旧没有回应。

他脸一黑,皱起眉头,骂骂咧咧地张嘴就吼:“死老头,你聋啦?!我都敲成这样了你还不出来!你是修仙还是修死了?开门啊,靠!”

山风吹过,骂声在山顶回荡,震得周围林叶作响。

过了片刻,门内终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带着点戏谑的笑意。

“啧,讲话注意点哈。观主脾气不好,你这么吼,别说他不愿开门,待会儿出来了搞不好还把你打下山去。”

申孤注顿时哑住,狠狠咬了咬牙。

这老头果然还是那个臭脾气。

他瞪着紧闭的山门,沉默了两秒,脸颊肌肉抽了抽,终究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外公,我是你的外孙申孤注,过来看你了。”

申孤注深吸一口气,只能好声好气说话。

山门内安静了两秒。

山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门后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身高顶多一米四,身穿一套干净利落的红白巫女服,脚踩木屐,发型却是一头油光锃亮的粉色牛排头。

“少爷——!!!”

他猛地扑上来,一把抱住申孤注的腰,与他紧紧贴在一起,眼里简直快要冒出星星来。

他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来找我!今天太阳果然是从银南山顶升起来的!”

申孤注一个踉跄,低头看到对方那张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甚至还更“女性化”的脸时,脸色变得难看。

“阿海,你可以别这样抱着我吗?”

“这不是想你了吗?”阿海满脸激动,连木屐都踩掉一支,“自从您上次来我这儿闭关之后,我每天都在想:‘少爷什么时候还会来?他会不会已经忘了我?’没想到今天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打住。”

申孤注强行将他推开,语气无奈,“你怎么穿着巫女服?你的发色怎么变成和我一样的粉色,而且你怎么梳着牛排头?”

“我这不是在向您致敬吗!”阿幻挺起胸膛,一脸自豪,甚至从身上掏出申孤注当年的照片。

那是申孤注混乱学院一年级时期的照片,那时的他穿着改造的校服,梳着夸张的牛排头,扛着满是钢钉的铁棍,不可无视地看着镜头。

“少爷您虽然长得也很像美少女,可是你的个性,在很多方面特别的man。而且观主说过,你当初放暑假的时候来这里修行时也是穿着巫女服,所以我便听从观主的建议,也穿着这身衣服修行,争取成能像少爷一样顶着美少女的脸,气质特别Man的纯爷们!”

“巫女服只是那个臭老头古怪的XP,我来此修行的时候根本就没穿巫女服。再说这儿是CH联邦,又不是立本国。何况这里还是道观,又不是立本那边的神社。”

阿海的模样,申孤注无论从哪方面看都特别变扭,尤其穿着巫女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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