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总共进行了三天,直到第三天才完成下葬这一流程。

这三天里麻烦的流程有一大堆,其中有很多在我看来是无法理解的,以至于都让我产生了“啊,希望人生有快进键”的想法。

嗯,等我死了以后,一定要交代我的后人,让他们随便找块地把我埋了就好,我已经是“一切从简主义者”了。

在葬礼结束后,我莫名其妙就收到了一份邀请。来自芙洛里斯侯爵,也就是珈尔斯先生。

这件事是他的下属来告诉我的,简单来讲,就是他想和我见一面,随便聊一聊。

啊……可是,为什么呢?从他来了之后,我就只在葬礼上见过他,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交集才对。

充其量也就和艾尔希聊得比较来,难道是她说了什么?这样的话倒也不算意外。

只是,要和那样的大人物交谈的话,想想就觉得有些紧张。

但是就这样拒绝他肯定不可能,去就去吧,总不会把我吃了吧,大概。

于是我跟随那位下属来到了珈尔斯先生的房间。

进去后的第一眼就让我感到意外,因为他住的房间和我住的客房没有多大的差别。一样的窗户,一样的书桌,一样的床。

我还以为会更豪华一点。

这样的情况,除开是他本人要求的以外,我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

“珈尔斯大人,人已经为您带到了。”

“嗯,好。”珈尔斯先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他此刻正在悠闲地品茶,那种波澜不惊的姿态感觉就像是没有浪花的大海。

艾尔希在一旁对我比着“耶”的手势,我这时才注意到原来她也在。从她的反应来看,我会突然被邀请应该跟她脱不了干系。

“您……您好,我就是沐风修。”

该说是因为气场的原因吗,感觉自己行礼时生涩了许多。

“啊,没必要这么拘谨,坐吧。”

珈尔斯先生的态度很温和,似乎是比较好相处的类型,声音有一种独特的磁性。

而且他在和我说话时,会直视我的眼睛,而且怎么说呢,他橘色的眼眸里有着和洛艾克相似的光芒,那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嗯,好的。”

我的紧张感也被消除了大半,坐在了珈尔斯先生的侧边。

“那么,您找我有何贵干?”我先开口道。

“噗,这么严肃干嘛,又不是什么突击检查。”

在珈尔斯先生回答之前,艾尔希先笑出了声。

这家伙,如果肯事先和我商量一下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艾尔希说什么遇见了命运之友,所以我就想见一见。”珈尔斯先生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命运之友……中二的气息有点浓郁,虽说是在异世界。

“其实这孩子嘴里总是会蹦出一些意义不明的词,以前还跟我说过什么【飘零半生】、【未逢明主】之类的话。”

啊这,难不成她在穿越前其实姓吕?

“这只是艺术的一种表达而已。”艾尔希自以为是地点头道。

“好好好,是是是。”

珈尔斯先生温柔地抚摸起艾尔希的脑袋,后者没有闪躲,而是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这下轮到我这个外人尴尬起来了,搞到我就像是个电灯泡一样。

珈尔斯先生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所以连忙调整了一下。

“哼哼,呃,就是这样,命运之友……是吧?这孩子朋友不多,你要是愿意当她朋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是吗?这倒是让人意外,我觉得她这性格到哪都吃得开,至少不会缺朋友。

“嗯。”我姑且先应了下来,毕竟在这之前就已经算是合作伙伴了。

“呼,那就好。”珈尔斯先生很明显地安心了下来,原来已经到了这么担心的地步了吗?连带着一旁的下属都拿手帕擦了擦眼角。

欸——至于这样吗?

这时候反而是我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艾尔希则是摊着手,一副“习惯就好”的样子。

不过这场景,倒是让我想起了还在村子里的时候,我、露露还有洛艾克,虽然不至于会这样,但却有一种相同的温馨感。

虽然还没到会哭出来的程度,但是心中还是有些触动。

“咳咳,正事差不多也说完了,我来说一些题外话。”

珈尔斯先生突然从那种氛围中恢复了过来,下一秒神情变得严肃了一点。

“题外话?”

“嗯,其实我也看出来了,现在的玛优诺家是麦里托克和达露玛这两个孩子在明争暗斗,而你是站在麦里托克那边的人。”珈尔斯先生波澜不惊地说着,但同时也发出了一声叹息。

“啊……嗯。”

这题外话也太……我还以为只是为了庆祝艾尔希交到朋友才把我喊来,难道说珈尔斯先生其实也想来掺一脚?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把我喊来也没用啊。

“你要听听我的建议吗?”珈尔斯先生直视着我,表情又严肃了几分。

“嗯,洗耳恭听。”不管是什么,除了听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选项了。

于是那道沉稳的声音落了来:“久留无益,趁早脱身。”

“啊?”

我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叫我什么都别管,远走高飞吗?

可是,为什么?因为麦里托克玩不过达露玛?但现在下定论是不是有点早?

“麦里托克是个有志向的年轻人,只是还太幼稚了,达露玛则比他更成熟、高明一点,但说到底,不管他们之间谁能赢过对方,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珈尔斯先生抿了一口茶,语气也平淡如水,就像是在说一件确定无疑的事情。

没有意义?什么意思?

这下我就确实不理解他所说的话了。

“不好意思,我不太懂,您的意思是……”我只能看向珈尔斯先生,期望他能为我解答。

“他们所争夺的东西,财富、权力、地位,本质都是皇帝陛下赐予的,倘若皇帝陛下想要收回这些呢?”

“可是……为什么?”

“理由可以有无数个,以我的立场不好多说,你只要知道,你现在所经历的事情,不过是一场大变动中的小插曲,所以我才建议你,在被更大的麻烦找上之前,赶紧离开吧。”

也就是说,麦里托克和达露玛的争斗其实只是一场闹剧,不管结果如何,玛优诺家的一切最后都会被第三方吞没。

那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算什么?这不是成小丑了吗?

“放心,我们一般管这叫战术性撤退。”艾尔希也学珈尔斯先生的样子抿了一口茶,就像是一个世外高人。

倒也无关乎是逃跑还是撤退的问题,只是有一些难以发的不爽。

“如果可以的话,你也跟麦里托克那孩子暗示一下吧,毕竟他是莫兹独剩的儿子了。”

悲伤、遗憾,这些情感能从珈尔斯先生的话语中深深感受到,让人不得不好奇其中的故事。

“您和莫兹大人……”

“是啊,说起这个,莫兹也曾是我的挚友之一,那时我们都向往着同一个明天……”

“那可真是一段基情岁月啊。”艾尔希微微颔首,展现惋惜之情。

然后珈尔斯先生就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瓜,示意她别打岔。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他隐藏得太深,还是岁月与现实在我不曾留意的地方悄悄改变了他啊。”

哪怕是那样的人,从前也是个有志青年吗?

最后,我向珈尔斯先生和艾尔希道了别,离开了房间。

久留无益,趁早脱身吗?要怎么和麦里托克说呢?是把珈尔斯先生的话复述一遍?还是……

不管怎么样,先跟麦里托克商量商量,然后大家再一起想办法吧。

然而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没有认真看路,最后在拐角的地方撞到了人,并且马上就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不好,好像闯祸了!”这是我第一时间的想法。

站稳后,我才发现撞到的是阿克雅,对方并没有倒地,但是双手托着一个银盘,那刚才碎掉的东西……

啊,地上有一滩混杂着各种食材以及瓷器碎片的像是浓汤一样的东西。

坏了!抛开浓汤不谈,这用来盛汤的瓷碗是我赔得起的东西吗?

“对……对不起。”

我只能这么说,但是,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虽然这个世界没有“警察”这个职业,可是还有相同概念【律法队】,也就是俗称的官兵!

“不不不,是我没有注意,十分抱歉”

在我看来阿克雅并没有错,她反而向我道歉,这也是因为女仆的修养吧。

只见阿克雅很快就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了各种扫除工具,转眼之间,地面再次干净如初。

这样的行动力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我不禁为这样的技术鼓起了掌。

“太强了!”

“过奖了,这也是女仆的基本能力之一,只不过,重新做一份汤就需要多花一点时间了。”

呼,毕竟是因为我才搞成这样的,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

“那个,其实我对料理颇有心得,也让我帮忙吧!”

“这……您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让您做这种事呢?”阿克雅只是回以礼貌的微笑。

但是这样更让我有些愧疚了。

“你要这么想,这是为了让我安心,也是一种对客人的服务,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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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在下终于从无良的黑心企业里逃出来了,真是漫长的半年啊,每天上班上到累趴,根本没力气想剧情,也写不下去,但终于是过去式了!

原来打算再休息一阵子,但想了想,还是写写小说更让我安心。

(๑´∀`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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