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若有所思地看向萧莫离，目光中似乎带着一抹探究之意。
只是那个少年给予任何回应，仍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萧莫离当然知道成为圣子意味着什么，只是那个所谓的“代价”对于他来说却有些不值一提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必须“咬牙”承受这些。
“莫离，”
瑟琳娜轻声唤了句他的名字，而后神色认真且庄重地询问道，“这条路很艰辛，也很痛苦，它承载着千万民众的希望，一旦踏上就再也无法回头。”
“即便是这样，你也愿意接过这份责任吗？”
她的话音刚一落下，萧莫离还未开口，赛薇娅便抢先一步替他应道。
“他愿意。”
萧莫离瞥了她一眼，注意到她脸上隐隐露出的威胁之意，到了嘴边的话不禁一噎，忍不住“啧”了一声。
瑟琳娜有些无奈地看了赛薇娅一眼，接着又对萧莫离说道：“既然夜莺肯带你来到这里，那便说明你拥有成为圣子的资质，可只是有资质是不够的，如果没有决心，是无法在最终试炼中走到最后的。”
她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告诉赛薇娅，只有通过最终的试炼才能成为真正的圣子，嘴上说的话说得再多也是无用。
不过话虽如此，瑟琳娜的眼中却依然闪过一抹希冀。
即便圣者留下的奇迹会给继承它的人带来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但她依然希望后继灯火如同繁星，永不熄灭。
而这些灯火，也是人类的希望。
离开圣辉之塔时，小红终于又冒了出来。
她坐在萧莫离的肩膀上，有些唏嘘又有些感慨地说道：“莫离，那个圣女就快死了。”
“我知道。”萧莫离轻轻点了点头。
圣者留下的奇迹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承载的，那种痛苦甚至足以逼疯一名意志坚定的骑士。
圣教曾经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亲手培养新的继承人，可最终无一以失败而告终，其中任职最长的也不到十年。
当然，继承了那份奇迹之后的人，即便被那种痛苦折磨得生不如死也是无法自我了结的。
他们只能一直忍受那永无止境的痛苦，直到精神永远陷落深渊。
而一旦放弃那份奇迹，他们同样无法活下去，失去奇迹的加持，身躯早已残破不堪的他们瞬间便会死去。
所以瑟琳娜才会说，一旦踏上那条路便再也无法回头，因为无论是哪种终点，都只有毁灭而已。
但那对于饱受痛苦折磨的人来说，或许也算得上是一种解脱。
“想来还真是有些可笑。”萧莫离笑着摇了摇头，“明明是希望，却又诞生于毁灭之中。”
小红闻言也有些沉默。
除去圣者穆蒂斯外，瑟琳娜便是持有这份奇迹时间最长的一任圣女了。
可即便如此，也仅有四五十年。
至于其他人，大多都不超过二十年。
当然，若是让萧莫离来，说不准他能追平圣者穆蒂斯留下的记录也不一定。
“穆蒂斯活了多少年来着？”萧莫离问道。
赛薇娅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么个问题，但还是回道：“三百年，那个时代我们几乎能与恶魔们分庭抗礼。”
是的。
那个时候的不死军团强的可怕，其中不少都是活了快三百年的怪物，靠着生与死之间磨练出的技巧，他们几乎能与世界上最强大的恶魔抗衡。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
当穆蒂斯死后，那些因“不死”祝福加护而突破寿命极限的骑士们相继离世，人类再次陷入被动。
“三百年......”
萧莫离皱了皱眉，说实话他不太想在这个世界停留那么久。
赛薇娅瞥了他一眼，随后没好气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是敢在最终试炼中落败，我会亲手杀了你。”
她的这句话说完，萧莫离的神色却丝毫未变。
赛薇娅见状眯了眯眼睛，为了让威胁更加有力，她补充道：“当然，还有你在诺瑟维亚的那个小女友，我同样不会放过。”
只是，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的耳尖也微不可察的染上了一抹薄红。
萧莫离才不信她的鬼话，说她可能会宰了自己，他多少会有些相信。
可若是说她会对小赛薇娅动手，那绝对不可能。
“呵，那种女人，随便你好了。”
萧莫离冷冷地回道，却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他的语气透着无所谓的态度，尽管知道他是言不由衷，可赛薇娅却依旧有些火大。
那种女人？
什么叫那种女人？
“怎么？你害怕在试炼中坚持不下去，连累了她？”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让我放过她罢了。”
赛薇娅冷笑出声，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怒火。
“好啊！既然你想保护她，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通过试炼。否则，你们两个一起死！”
狠话放完，她眼中的幽色却愈发深邃，直到这时她才明白，无论莫离能不能通过那场试炼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若是通过了，岂不是证明了他对小赛薇娅的忠贞不渝？
若是没通过，他又怎么感受曾经自己所感受过的那种痛苦？
赛薇娅有些气短，想到这，对萧莫离更加没了好脸色。
她冷哼了一声，不再看那个面色微变的少年。
这也使得萧莫离的表演一时失去了用武之地，他索性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
这女人，又发什么疯？
瞥了眼生着闷气的赛薇娅，他不禁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不过成为圣子这件事，他势在必得。
而如今要考虑的事只有一个，那个所谓的试炼，他是要轻松通过呢？还是要“咬牙坚持”到最后呢？
当然，无法通过试炼这回事根本就不在他考虑的范畴之内。
剧情中虽未详细描述过那个所谓的试炼究竟是什么东西，但通过蛛丝马迹合理推测，萧莫离觉得多半是与忍耐痛苦有关的。
至于他。
有着“火辣天堂”的加持，他连痛苦都感受不到，又谈何“忍耐”呢？
哦......忍耐快感同样也算忍耐......嗯......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