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参加过一次王族晚宴，倒把你的舌头养刁了？”
“没办法，”少年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在吃的东西这方面，我可是很严格的。“
“是么？”伊芙冷笑一声，红宝石耳坠随着她倾身的动作轻轻晃动，“那怎么在挑选敌人方面就这么随便？居然主动去招惹德雷斯家？”
“煌放下餐巾，蓝宝石般的眼睛突然变得深邃：“这可不是随便——”他指尖轻叩桌面，“我们卡斯特家的家训'此心光明'，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那种事情即使没有星璃姐姐的原因，我也会主动保护那位少女。”
听到煌这么说，伊芙一时也想不出反驳的话语，毕竟她总不能劝煌当个漠视恶行之人吧。
“你根本不明白德雷斯家的……诡异之处。”
“哦，听这语气伊芙姐姐不单要请我吃饭，还要告诉我一些有关德雷斯家的情报啊。”说着，煌便主动凑上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嗯，看在我们两个的关系，我总得让你知道你给自己树了个什么样的敌人吧。”
“可是……”煌微微蹙眉，“伊芙姐姐就不怕得罪德雷斯家，在教国呆不下吗？”
面对煌的担忧，伊芙只是发出一声慵懒的轻笑：“呵……我又不是教国本地人，待不下去的话，大不了回总部就是了。”她故意拖长语调，“唯一可惜的，就是再也不能逗你玩，薅你的羊毛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德雷斯家很诡异吗？”伊芙压低声音，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为什么？”煌不自觉地前倾身体，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他的复兴很奇怪，作为卡斯特家的一员，你应该知道百年前那场雾都之乱吧？”
“嗯知道，曾祖父卡奥斯在那场战争大显身手，动乱之后被授以圣徒之名。”
“那知道作为造反一方的德雷斯家是什么下场吗？”
“不知道，”煌耸耸肩，语气轻快，“我又不是德雷斯家的人，管他们干什么。”
星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雾都之乱后，德雷斯家就被教国放逐到于妖兽肆虐的边境去了，那个地方……”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我听家里的长辈提起过，那里是要什么没什么，庄稼都不长的，而且妖兽不同魔兽，得益于那位妖兽的神明-猰貐，它们可是拥有智慧的，甚至位阶足够的妖兽可以化为人形。”
“正常来说被驱逐到那种地方，王族应该是想让德雷斯家自己走向灭亡，可他们不仅苟延残喘了百年，近些年居然又崛起了。”伊芙的声音越来越低，“最诡异的是，连我们商业联合会都没察觉到。”
“连你们都察觉不到？“煌惊讶地睁大眼睛，“那现在是怎么发现的？“
“商人自有商人的办法。”伊芙神秘地眨眨眼。
“什么办法？告诉我嘛～”煌突然凑近，拽着伊芙的袖子撒娇道，“好伊芙姐姐，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呗～”
伊芙无奈地摇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会对各领地的货物进出进行统计，通过消耗量估算家族实力，作为投资依据。”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但这个方法对德雷斯家……失效了。”
“什么意思？”
“德雷斯家的数据……”伊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眉头紧锁，“这几十年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变化？”煌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那就意味着他们领地内的人口一直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
“没错，我们至今也明白他们是怎么维持住这个平衡的。”
“你们是选取什么货物，用来估计人口的。”
“盐。”伊芙的指尖点了点桌面，语气笃定，“粮食可以想办法自给自足，甚至通过狩猎或贸易补充，但对于深处内陆的德雷斯家来说，盐——”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是绝对无法自产的必需品。”
“真诡异……”煌低声喃喃，后背莫名泛起一丝凉意。
“现在你明白了吧？”伊芙的目光变得锐利，“小心点，谁也不知道这样一个诡异的家族，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报复你。”
“嗯，我会小心的。”面对伊芙的提醒，煌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好了。”伊芙忽然展颜一笑，方才的凝重一扫而空，她慵懒地挥了挥手，“饭也蹭了，情报也听了，该回去了吧？姐姐我还有一堆账本要核对呢。”
回到家之后，煌就来到书房找伊撒尔，想要知道一些有关德雷斯家的情报，令他意外的是，伊撒尔直接递给他一份家族内部对德雷斯家的研究报告。
“我们也发现了可疑之处，”伊撒尔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但你也知道，我们卡斯特家擅长的是军事而非情报，对了，我还没跟你说过贵族间那些不成文的规矩吧？”
“什么规矩。”煌接过报告，好奇地抬头。
伊撒尔神色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第一，贵族间的战争，不得灭族，你以为当年雾都之乱后，王族，为什么只是将德雷斯家放逐到妖兽肆虐的边境？”
他优雅地端起茶杯，继续道：“贵族间的战争也要讲究体面，战败可以投降赎身，战胜也要给对方留条生路，除非极端情况，否则灭族这种事是绝对禁止的。”
“这就像所有贵族与生俱来的公约，”伊撒尔的声音低沉下来，“目的就是保全彼此的传承。任何破坏规矩的人都会遭到全体贵族的抵制——毕竟没有哪个家族能永远强盛。”
“第二，”他又竖起一根手指，这次语气更加郑重，“这不仅是规矩，更是写入了律法：王族不得越级指挥，王族作为共主可以指挥五大贵族及他的附属贵族，但若要指挥五大公爵家的下属的贵族，绝对不行！”
伊撒尔冷笑一声：“越级指挥是对贵族尊严的践踏，同样会招致全体贵族的反对。说到底，大家只是需要个仲裁者，而不是要被肢解，若真敢动刀，打不过还跑不了吗？带着领地投奔新主难道不香吗？”
正因如此，贵族们的实际兵力向来难以查清。从报告来看，德雷斯家这几十年来军队规模确实在缓慢增长。地处妖**界处，加上人们没有大幅度增加，给了他们雇佣佣兵的正当理由，但其中有多少是真佣兵，多少是伪装的正规军，就不得而知了。
阿卡特家的报告也只能给出粗略估算。煌合上报告，眉头紧锁，心中的警惕又加深了几分。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在其脑中响起。
【察觉宿主现在极度不安，经本系统决定对部分金币商品打折，以供宿主购买，获得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