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的消息，董渺渺心如止水，还在想着晚上和陈月见面的事。
“如果一切都无法更改，我又何去何从呢？”对于自己的后路，董渺渺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更加的迷茫罢了。
此时此刻她深刻体会了什么叫——身似浮萍，四方无归处。
昌盛不是她的根，小出租屋也不是她的根，原本安定下来的小窝如今已经远离了自己。
比起自己安身立命，别人的烦恼确实不值一提，爱人先爱己不是吗？
冷冷清清的来到下午下班时间，关了直播间下班后，休息时间一如往日的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一旁工作的小姐姐小声说了一句。
“今天没有来诶。”
立马有个人打断了她，并说道。
“你傻吧，今天都什么情况了，她哪还有心情。”
“她也够倒霉的。”
“是啊，挺漂亮一小姑娘。”
“这算什么，红颜多坎坷吗？”
七嘴八舌的议论生让董渺渺听的有些火大，倒不是觉得这些人的言论如何如何可恶。
只是单纯的对她们那种，怜悯的态度感到不适，畏畏缩缩的看着一个人从头到尾悲剧而终，大多数普通人就是如此，他们会惊呼，会惋惜，会怜悯，但是绝对不会出手。
“真是麻烦…”
董渺渺拿起手机，想给嘉茵茵发个消息，这才想起来，她们都没加好友，哪怕认识一个多月了？
“嗯？”
董渺渺瞪大眼睛，没想到两个人只有现实中的联系吗，话说回来，只要是下班自己其实不是在思考工作，就是在想着怎么恢复记忆，压根没有关心过嘉茵茵，只是偶尔对她的行为作出不咸不淡的反馈，哪怕是一点小反馈对方也会很高兴就是了。
“原来漠视她的人是我吗。”心底升起一起愧然，可惜董渺渺是个理性的人，不会因为这一点愧然心，放弃和陈月见面的机会从而去安慰嘉茵茵。
从现实角度来推测，如果嘉茵茵因为家里的压力，从而心态爆炸，精神错乱，今晚直接cos晴天娃娃，这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董渺渺并不担心，因为欧阳真霞比她更关心，并且董渺渺知道两个女孩是住在一起，甚至住在同一张床上的。
虽然感觉这两个女生关系不太像欧阳真霞口述的那么简单，总体来说董渺渺不认为今晚嘉茵茵的人身安全有什么威胁。
加油，欧阳真霞，董渺渺默默给欧阳真霞打气——下班时间到了。
路过电梯的时候透过透明的玻璃外墙看到楼下一个匆匆的身影，毫无疑问，这个女人一下班就赶过来了，而嘉茵茵的家人同样也在公司外。
——
月月秘书热情接待了董渺渺。
“在这里坐一会吧，需要为你准备午饭吗，这也是总裁的安排，因为她还要一会儿，大概一两个小时。”
这么晚，董渺渺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满脸笑容的秘书，点点头。
“可以。”
“公司大多数人都下班了，陈总。”画面一转，月月秘书就站在了陈月面前，毕恭毕敬。
“嗯，家属室里一定很热闹吧？”
“嗯，和全的那个小主播跟嘉茵茵的家属在吵架，很凶呢。”
“嗯，我办公室的监控屏幕调一下，播放给她看，还有，家属室那边，我们的态度就是不干涉员工私事，这样会让场面更混乱，半小时后把他们都劝离公司，等他们离开再上晚饭。”
董渺渺一个人坐在会客室，这里空无一人，秘书来了一次后，晚饭也没送过来，自己又不太好四处走动。
不过会客室的门是开着的，联通办公室，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跳动着监控的屏幕，就在董渺渺四下打量的时候，监控忽然跳动到家属室的画面。
声音不是很大，可是现在四周寂静无声，董渺渺就算是把门关上也可以听的到，监控里传来的声音十分凌乱，说辞更是不堪入耳。
董渺渺本想着不去看，可不看又觉得太虚伪，只能侧过头看了下去。
画面里嘉茵茵的家人们开始变本加厉，也许是因为外面没人围观他们就胆子变大了。
嘉茵茵的父母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弟弟和弟妹两个人和欧阳真霞炒得火热，足足二十分钟，画面中还短暂的出现了动手的情节，还好被及时拉开。
董渺渺从画面中看得出，欧阳真霞是真的愤怒，可嘉茵茵却表现的十分懦弱…
画面切换，变成了别的地方的监控，董渺渺这才收回目光，同时晚餐也送到手边，意面，沙拉，还有一杯果汁。
“请慢用。”秘书的笑脸就没下去过，董渺渺也猜不到这个人心里想什么，只能老实吃饭。
在经历了刚刚的监控画面后，董渺渺内心被其他情绪左右着，吃着有些味同嚼蜡，十分不适。
而这一切，都是陈月所安排的。
平淡的吃过晚餐，把剩下一半冷掉的意面端下去，静待一个小时，天色渐黑的时候，陈月踩着灯光走进会客室。
轻松写意的神态，脸上还带着刚睡醒时的一丝丝倦意，可见这位方才并不是在开会而是在睡觉吗？董渺渺内心并未感到愤怒或者什么不满的情绪。
因为陈月是上位者，她是普通人。
“陈总，好久不见了。”
“准确的说，是你很久没见我了，而我可是一直在关注着你的呢，董渺渺，没想到如此繁琐的生活也没有击垮你的美貌，你这美丽的躯壳真叫人羡慕的紧啊。”
躯壳？闻言董渺渺心中一凛，随机面色如常，端正态度，话归正题。
“那话不多说，陈月，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面对董渺渺的询问，陈月并没有立即开口。
“怎么，这个奖励不就是你刻意放出来的吗？”
董渺渺再次开口，她确信这就是陈月特意为她设置的奖励，提醒陈月有什么话就拿出来说，不用再装什么谜语人了。
“呵呵呵，我并不是没有给你其他的选择，但是你不还是为了自己，选择了来到这里吗？”
陈月言语中的讥讽让董渺渺脸色变了变，随后厉声对陈月到“不要转移话题，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目的，既然你已经发现了妮莉丝的问题，也就知道我的恐怖，假如我告诉你，我其实没有目的，只是单纯的觉得无聊逗你玩又如何呢？”
“如果你不说实话，那我觉得这个见面不如不见。”
没想到陈月连妮莉丝恢复记忆的事情都知道了，董渺渺内心惊讶万分，可脸上却又没法作出反应，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陈月的兴趣导致出现别的意外。
“唉呀，生气了呢，就像是一个炸毛的小猫咪，你知道吗，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动物，再怎么生气，都是可爱的，因为你太弱小了，弱小到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不是觉得很无力，很绝望？”
“够了，如果你的目的就是单纯的在这里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那我只能说一句抱歉，我没空陪你玩。”
董渺渺双眸含煞，拍桌而起，几乎欲走。
“诶，别急啊。”陈月开口挽留。
“你想走就走，我不拦你，这次叫你来其实就是为了你心里想做的事，你不是想让她们恢复记忆吗，来吧，跟我做个交易怎么样？”
陈月悠闲的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就连目光都没有看向董渺渺，轻视的姿态叫人恼火，可尽管如此，董渺渺还是坐了下来。
“什么交易？”
“我想想，就拿你身上最珍贵的东西拿来交易如何？”
“最珍贵？”董渺渺低头看了看自己“你认为我身上最珍贵的是什么？”
“哦？你不知道吗？”嘴角露出一抹玩味，陈月并未把话说到底，而是又把话题扯开。
“你应该猜出来了，我是可以抹除别人记忆的，或者说，遮盖记忆，在我不主动解除的情况下，这个人一辈子也不会记起来这段记忆，不要觉得有什么奇迹发生会让人恢复记忆，一个奇迹是奇迹，四个奇迹就是痴心妄想了。”
“啧，那你说这些做什么？”
董渺渺知道这陈月在点她，柳师师，李香君，林萧然，妮莉丝，期盼她们突然恢复记忆，自己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可是希望太渺茫。
“我说这些就是想要告诉你…”
说着她看了看左右，示意秘书离开。
整个会客厅就连摄像头都关停后，陈月这才缓缓开口。
“你跟之间的记忆，也可以用来交换，这对你来说很划算，用一段痛苦的记忆，来换几个心爱之人对你的记忆。”
“你不是陈月。”
董渺渺目光微凝。
“我就是陈月，我无需证明，而且这对你来说不重要，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看待的，怎么样，我抹除有关我的记忆，你答应吗？做一个新的人了全新的人。”
“你到底是谁，是陈月对吗，是不是她？是不是她！除了她没人知道，一定是她在背后，对啊，只能是她了。”
早就有猜测的董渺渺此时更加确定了，眼前这位披着“陈月”名字的女人不是陈月，陈月另有其人，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背后的人。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的重生，自己到如今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背后的一切都被一只手操纵着，那这个人一定是陈月。
“是与不是，不过是你心中所想，这个交易，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抹除有关陈月的记忆，真正意义上开启新的生活？
如果从理性角度分析，这绝对是最优解，董渺渺既可以抛开儿时的记忆，包括曾经藏在内心那些耿耿于怀的过去。
因为陈月对于现在的董渺渺而言，已经不算是过去的恋人，甚至可以说是上辈子的恋人了，现在的她，不久前，有美丽成熟的柳师师，乖巧可爱的李香君，古灵精怪的林萧然，还有异域风情，纯真无邪的妮莉丝。
而且生活优渥，有花不完的钱，享不完的福，还没有感情上的纠纷，大家都很好。
这样幸福美满的画面，光是幻想都足以让人流口水的程度了，更何况这是董渺渺真实拥有的生活呢。
陈月给她的这个选择，是多少人一辈子的梦想，解决你的烦恼，给予你更好的未来。
可董渺渺真的能够舍弃吗，自己的过去，有关陈月的一切，那个在自己童年最灰暗的时候，关心自己，照顾自己，给自己带来过光明的女孩，自己轻而易举就把有关她的一切丢掉？
“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吗？”董渺渺不着急选择，而是反问陈月一句。
“我都说了，我没有目的，都是随心而动。”
陈月的笑容埋藏着神秘，诡谲。
董渺渺不太相信她。
“只有这个选择？”
董渺渺又问。
“看来你是拒绝了，你很爱我呢，还是说你自信到可以把一切都收入囊中呢？”
“我说过，你不是陈月。”
“呵呵，不跟你争论这种无聊的问题了，你有点太贪心了，有一种好像是你要请我来的一样。”陈月从沙发上坐起来，她手指摸索着桌子上的玻璃水杯的边缘，杯子被摩挲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是我的态度问题，我向你道歉。”
董渺渺对陈月低下头，后者开心的笑了出声。
“哈哈哈，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有低头的一天，好好好，我心情很好，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放弃记忆，那么就给我完成一件事如何？”
“什么事？”
“击垮和全食品，如何？”
“！”董渺渺大惊失色，她看着陈月，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觉得我可以做到吗？”
“你当然可以做到，因为只要你同意，明天开始你就是这家分公司的副总裁，你的权利很大，按照你的想法对和全食品进行打击，身为和全的创始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它，我答应你，只要和全破产拍卖，我就恢复她们的记忆，如何呢？”
“你！”
董渺渺咬紧牙关，迫使自己不骂出来。
陈月这一手让她无比为难不说，这种事情无异于拿刀扎在自己身上，不，这不就等于自己要把柳师师视若珍宝的和全食品毁于一旦，自己是清楚的，柳师师对和全付出多少心血，和和全食品有多深的感情，不是自己这个整天只会在家里躺尸的甩手掌柜能比的。
“怎么，不答应？我可告诉你，这可不是选择题，你拒绝了一个又一个选项，我可是真的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