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顾言轻哼一声,看了眼萧烬,随后又投入到工作中“阿玲,跟姐姐说说你的经历吧,从你获得灵智开始说起。”
“好的。”阿玲一点点地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阿玲的主人名叫陈泽,是个表演牵丝戏的手艺人。
作为一个卖艺的底层手艺人,陈泽的生活并不富裕,时常会出现饥一顿饱一顿的情况。
就陈泽这种情况,娶老婆就不用想了。
此外八荒世界的凡人社会处于农业时代,往往有家族宗族的互助体系,像陈泽这种流落在外的手艺人,基本上就是无家可归的那批人。
没有妻女,没有家人,没有钱财,没有一处可以可供栖身的房屋,完全的社会边缘人士。
陈泽唯一拥有的财产便是他手中,用来表演牵丝戏的阿玲,这对他来说不止是吃饭的工具那么简单。
孤独,非常的孤独。
每一天的夜晚,陈泽都会住进被废弃的破庙中,借着微弱的火光,也可能一片漆黑完全没有光的情况下,向阿玲诉说自己的情感。
八荒世界是玄幻修仙世界,仙人之间的故事似乎和陈泽这样的边缘凡人没有任何关系。
但既然是修仙世界,便是相比寻常世界有着独特的地方,那就是除了人以外,还有一些物品或动物可以诞生出基础的灵智来。
尽管阿玲诞生灵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陈泽还是坚持做着这个梦。
除了这个梦,他也做不了别的梦了,哪怕阿玲不能如他所愿诞生出灵智,他的情感基本上也只能投射在阿玲的身上。
有一段时间,陈泽的运气不太好,这段时间里每次卖艺后,打赏的人都比较少。
所以陈泽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处于饥饿状态。
于是到了夜晚时分,陈泽向阿玲诉说得更为频繁,也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饥饿带来的痛苦。
在不停地诉说中,不幸的陈泽总算是获得了属于他的幸运,阿玲奇迹般地觉醒了灵智。
“阿玲,帮我去接些水吧。”陈泽自言自语着,这是阿玲听到的第一句话。
阿玲的灵智等级不高,思维很简单:主人想要水,它就帮主人接一些水来。
于是在陈泽震惊的目光中,阿玲自行行动了起来,竟真得接了一碗水,送到陈泽面前。
看着眼前的这碗水,陈泽从呆愣中回过神来,饥饿的感觉仿佛瞬间消失,兴奋又激动地抱住了阿玲,疯狂地诉说起来“阿玲,你真的有了灵智吗!”
阿玲轻轻挪动了下身子,发出独特的木偶的声音,用种类似修士隔空传音的方式回应道“是的主人,我真的拥有了灵智。”
回应比较呆板,不过能够得到阿玲的回应,对于陈泽那颗灰暗的内心世界来说,无异于点亮了一盏极度耀眼的明灯。
最初的狂喜与震惊过后,紧接着便是打开了话匣子般不停地倾诉。
从这个夜晚开始,废弃破庙中不再只有陈泽那孤独的声音,还有了阿玲在运动时,木头关节发出轻微咔哒声,以及简单的隔空传音作为回应。
阿玲虽说比较呆板,但它的眼眸中多了一些人性的神采,让陈泽感觉真得有人在倾听着他的倾诉。
陈泽是浮萍,是人群中最最低贱的存在,在如蝼蚁般的凡人中,也是最最低贱的那批蝼蚁。
然而此时,这只世间最低贱的蝼蚁却是获得了阿玲,何其得幸运,何其得令他满足。
当然除了精神上的满足外,陈泽还是需要回归现实吃饭得,表演牵丝戏就是他吃饭的手段。
然而面对已经觉醒了灵智的阿玲,陈泽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操作。那一根根丝线若是操作起来,会把他的阿玲弄疼吗?
“主人,我们还想以前一样表演吧。”阿玲看着陈泽的模样,本能地隔空传音道。
“好。”陈泽点了点头,灵巧的手指牵扯起了丝线。
拥有了基础灵智的阿玲,开始主动配合起了陈泽的动作,让他的表演变得更为顺畅起来。
惊叹于阿玲的配合,陈泽也全身心地沉浸入表演,手指在牵丝上灵巧地翻飞,不再仅仅是操控,更像是一种心连心的指引。
而阿玲这个诞生了灵智的木傀儡,也开始理解那些丝线传递的不仅仅是动作指令,还有着属于它主人的情感融在这一根根丝线中。
在练习中理解了主人的情感,阿玲便在表演时变得更为生动和细腻。
悲伤时的垂首,喜悦时的跳跃,困惑时的歪头……都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生灵气息,是个人都能感受到它不再是那个平凡的木傀儡了。
变化来得非常快速,陈泽卖艺时的摊子前,围着他的人越来越多,赞叹之声也越来越多。
人们惊叹于阿玲前所未有的灵动,好多人都想看看这只诞生了灵智的傀儡,甚至将其视为祥瑞。
铜板叮叮当当地落入破碗,有时甚至能收到几枚碎银打赏,陈泽干瘪的肚皮终于能填饱了,不需要再经历饥一顿饱一顿的折磨。
原本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蜡黄的脸上,也透出了些许久违的红润。
他还攒下了些钱,买了一块厚实的油布,用来在风雪天中,裹住阿玲和自己。
老天爷似乎眷顾到了陈泽身上,不止是阿玲觉醒出了神智,能够吃饱饭。
紧接着又一个惊喜接踵而至。一日表演过后,一个穿着体面,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找上了陈泽,并递给了他一张请帖,请帖上内容的意思为:
城南‘庆丰班’的班主看了你的戏后,很是欣赏。班主说,若你愿意,可带着你的木偶入班,虽不能马上当台柱,但吃住有着落,每月还有份例钱。
庆丰班是城里最大的戏班,专门给富商贵人们表演,富商们看得高兴了,随便打赏一些银钱,都够陈泽吃好久的饭了。
对陈泽这样的流浪艺人来说,能够进这样的戏班子,说是一步登天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