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别废话。”她言简意赅地下令,“立刻分析,把这玩意儿变成我的耳朵,将母蛊变成监听设备。”

“哟,杂鱼宿主,终于开窍学会废物利用了?”系统的萝莉音里满是揶揄,“把敌人安的控制器改成自己的**,你这操作有点说法呀。”

“少贫,快干活,不然扣你电池。”

“哼,本系统的能源是高维以太,不是你们这种低级的电……算了,看在你这么有上进心的份上,本次服务免费。”

系统的声音消失了片刻,随即再次响起。

“叮!【控心蛊】与母蛊间的精神链接已重定向……单向窃听频道已建立。”

“频道已锁定,正在转接音频信号……”

一阵微弱的杂音过后,一个冰冷又熟悉的声音,清晰地在苏洛的脑海中回荡。

是苏伏默。

他似乎正在书房里,对着某位心腹下达指令。

“蛊已种下,我方才已经通过母蛊,向她下达了第一个指令,回家。”

那个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智珠在握的自得。

“她现在神志不清,只会觉得是自己思念亲人。女帝就算有所怀疑,面对一个虚弱求归的女儿家,也做不了什么。”

“等她回到府中,我要让她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孝道’。”

“把她调教成一条最听话的狗,再送回宫里去。女帝不是信任她吗?不是倚重她吗?我要她成为插在女帝心脏上最锋利的一把刀,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二王爷那个蠢货,以为本官在辅佐他?呵呵……这天下,未必不能姓苏。”

……

脑海中的声音渐渐消失。

苏洛静静地“躺”在意识空间里,许久没有动静。

她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

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和眼前这位玩弄人心、布局天下、连女儿都当成消耗品的“父亲”比起来,自己当年那点玩弄感情的渣男行径,简直纯洁得像是幼儿园小朋友过家家。

从始至终,她在那人眼中,就只是一枚棋子。

以前是无用的弃子,现在,成了有用的刀子。

好,很好,非常好,不给你玩的身败名裂,算你结实。

苏洛的嘴角,在意识中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你想看戏?

你想让我当你的傀儡?

那我就陪你演。

在秦浅秋面前,我是忠心耿耿、为她燃血的“废人”承旨郎。

在你苏伏默面前,我是被你操控、言听计从的“傀儡”好女儿。

而在暗地里……我,才是那个提线的猎人。

三重间谍?

这剧本,掌握在我手上。

“杂鱼宿主,别忘了任务,任务呀,看你玩的有点上头,别最后清君侧,自己当皇帝了。”

“住口,这不是先帮女帝稳住朝堂才有机会,让她明白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完成任务,然后积分到手,咱们飞升撤离。”

……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寝殿。

床榻上“昏迷”许久的苏洛,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然后动作僵硬地,缓缓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环顾四周,脸上是一片茫然和空洞,仿佛失去了魂魄的木偶。

守在床边的小桃见状,又惊又喜,连忙就要去通报女帝说小姐信了,做戏做全套。

“别……”苏洛拉住了她的衣袖,声音干涩沙哑,“别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恰在此时,秦浅秋推门而入。

她似乎一夜未眠,处理了通宵的公务,身上还带着几分寒气。

当她看到苏洛醒来时,脚步停住了。

苏洛也看到了她,那空洞的表情瞬间被一种孺慕和依赖所取代。

她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秦浅秋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

“别动。”

秦浅秋的声音有些冷硬,但扶着她的手臂却很稳。

苏洛顺势靠在她身上,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她将脸埋在秦浅秋的臂弯里,像一只受了惊吓、寻找庇护的小兽。

“陛下……”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充满了委屈和脆弱。

“臣…臣想家了…”

“想…想爹了…”

秦浅秋的身体僵了一下,又被苏洛塞了一张小纸条在手心。

秦浅秋俯身在耳边对苏洛说“你写的那些字,朕认不全。”

女帝温热的气息吐在苏洛耳边,酥酥麻麻的,激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

苏洛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失策,忘了简体字和这个这个世界字体的代沟了。

她干脆放弃了笔谈,整个人向秦浅秋那边凑了凑,近得几乎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秦浅秋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作为帝王,她从未与人如此亲近。

对方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陌生的燥热感。她没有动,也没有推开。

“陛下,将计就计。”苏洛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一根羽毛在心尖上挠痒,

“他想让我当傀儡,我就当一个完美的傀儡。他想让我回府,我就演戏哭着求你让我回府。”

“他不是想看戏吗?那我就演一出‘身在曹营心在汉’。您在明,我在暗,他下的每一道指令,都会变成呈到您御案前的罪证,我会找到他身在二王爷手下,却有野心的证据。”

“这叫反向钓鱼,让他自己把谋反的证据,一件件送到我们手上,再用这些证据,挑动二王爷和苏家的斗争,坐收鱼翁之利”

秦浅秋听完,眸色一沉,第一反应便是两个字。

“胡闹。”

她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清冷,

“把你送回苏伏默的虎口?你现在身体如此虚弱,万一他有别的后手,叫朕如何保你?此计风险太大,不准。”

否决得干脆利落。

苏洛却没放弃,她伸出那只没有血色的手,覆盖在秦浅秋扶着床沿的手背上。她的手冰凉,秦浅秋的手却温暖有力。

“没有风险,哪来的收益,风浪越大鱼越贵?”苏洛的眼神不再是刚才的脆弱,里面清明得吓人,

“陛下,您想一辈子被这些蛀虫掣肘吗?苏伏默这只老狐狸,不把他连根拔起,您永无宁日。”

她微微收紧了手指,一字一顿。

“我是最锋利的刀,也是最完美的饵。信我,这一次,我们钓条大的。”

秦浅秋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手。

那只苍白的手,明明看着没什么力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良久,她抽回了自己的手,站直了身体,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朕乏了。”她转身,丢下这么一句,脚步却比来时沉重了几分,走出去两步叹了一口气退回来,

轻轻拍了拍苏洛的后背,动作有些生疏。

“好。”

一个字,艰难地从她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朕准了。”

“你且回府好生休养,身子要紧。”

她握住秦浅秋的手,那只指点江山、执掌生杀的手,此刻被她紧紧握住。

“陛下放心。”

她一字一句,郑重无比。

“臣养好身子,定会回来为您分忧。”

“此生,只为陛下。”

这番发自“肺腑”的剖白,却让秦浅秋心里一暖,自己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无条件的信任。

她为苏洛理了理鬓边散乱的发丝,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朕等你回来,万事小心。”

走出去的时候心里暗道,你若出事,朕杀苏家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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