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明月悬挂半空,少年手中的银白利刃划过半空,留下了一道洁白的划痕。

在彻底松懈了几天之后,穗鸣便开始以前那完全自律性的训练了,虽然只是肉体层次的,但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

在宅邸的窗外,白发少女单手托着腮,一脸无趣的看着在底下训练的白发少年。

“这家伙……那么认真吗?搞得像即将世界末日了一样。”

这时,那位同样在注视着那位白发少年的老者霎时间开了口:“少爷就是这样的人,即便是让自己懈怠,也要在将来弥补过来。”

“哦……我倒觉得这样根本没什么用。”

“与其在这里过多浪费时间,不如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根本,也就是[颂愿]。”

“体能强大在这个世界,只不过是强者的随意尔尔罢了,根本摆不上台面。”

“不过……他想干嘛就干嘛吧,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哼。”

老管家听闻也是一脸陪笑,生怕惹的这位小祖宗不高兴。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那家伙这样子的缘故吗?”白灵话语一转,问道。

“小姐在说什么呢?少爷不都一直那样吗?何曾有过改变这种说法?”

“你没有必要对我隐瞒,他的变化,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天才少年,怎么可能连炼金术的原理都不清楚,你跟我开玩笑啊!”

“还有他那一身回路是怎么回事?像是被某种野兽撕烂了一样破碎?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魔力回路,是每一位[颂愿者]最为重要的东西,其作用就相当于一整套魔力导线一样,负责运输以及使用从灵魂调动而来的魔力,从而激发[颂愿]。

每一个人的回路天生都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但唯有重要性未曾改变。

一名普通的凡人,在失去了一条魔力回路后便几乎可以宣告死刑了,任何手段都无法挽回的那种。

而如今的穗鸣,全身上下的魔力回路就没有一条是完整的,整个人还能够活蹦乱跳都算得上奇迹了。

更别说还在下面打木桩了,你不在泥土里已经很不错了。

“唉……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少爷他……失忆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失忆,什么都记不起啦的那种。”

“失忆?”

虽然听起来很难以相信,但白灵不得不认为这的确是最好的解释了。

由于穗鸣曾经是一名[真化]级别的颂愿者,想要对他进行夺舍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到了[真化]这一层次,灵魂的形状早已经固定了,不可能再做出任何改变。

因此失忆这个解释可能就是最为稳恰的答案了。

“少爷之前,一直都是保持着类似于植物人一般的模样,整个人仿佛一座正在运行的机器一样,冷漠,全然没有人类所有的温度。”

“少爷也就在这一时刻变了模样,就连原本金黄的短发也变了模样,成为了如今的灰白。”

“但这也是好事,毕竟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认得出他来了,倘若不仔细观察的话。”

“少爷的情债……那真的是……一言难尽啊——”老管家不禁叹息道。

“哦?说来听听,这倒是有意思的。”

“算了算了……别人的黑历史最好还是由当事人说才妥当,我这样不免有些不礼貌。”

眼看着艾一副不愿意说的模样,白灵方前刚刚燃起的好奇心也荡然无存了。

“切……不说就不说嘛……何必拐弯擦角的。”

“是拐弯抹角……”

“你管我!跟小孩子讲什么成语,能读的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老管家已经无话可说了。

“那你说……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穗鸣他恢复过来吗?是要什么绝望的记忆刺激一下还是什么?”

忽然间,老者神情一愣,似乎是想到某件不愿意回想起的事情一般,脸色忽然一沉。

“没有……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任何有效的办法。”

“那就算了,反正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没有摆着什么神秘强者架子的穗鸣……”

白灵淡金色的眼眸忽然向窗外看去,看样子是注意到了什么。

“喂!老艾,那是什么!”白灵忽然开口道。

只见森林中树叶忽然开始晃动,几道黑影在黑暗的笼罩下开始了行动。

“这是……入侵者?尼尔——奥拉赫,那家伙……居然这个时候开始动手。”

“想过他会下手……但没想到是……这时候?”

“尼尔……奥拉赫?那是谁?”

“曾经少爷父亲的一位老仇家,在姥爷坑了他一笔钱后便发疯般的开始针对熙家。”

“因为熙家底下庞大产业的缘故,我们如今是他距离将整座诺亚城完全掌控的最后一个绊脚石。”

“在清除掉熙家之后,整座诺亚城恐怕就没有任何势力能够与之抗衡的了。”

“那个家伙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至于今晚……呵……大概率是一场不眠之夜了。”

“哦~也就是大反派咯——没错吧。”

“额……也是可以这么理解。”

而在宅邸的楼下,此刻的穗鸣似乎注意到了树林中那不断闪烁着的银芒。

那来自职业杀手的直觉仿佛在告诉他正有无穷的杀意正在林中酝酿着。

对此,穗鸣只是淡淡一笑。

居然还有敢在自己面前暴露杀意的,真的是搬起石头砸向美猴王啊,愚蠢至极。

“看来……有不速之客啊。”

“正好,让我看看我最近手法疏忽了没有。”

说着,穗鸣将[白鸣]放入刀鞘中便缓步朝着森林处走去。

少年银白的瞳孔中仿佛流淌着满天血海,一股纯粹死亡的气息开始不断蔓延。

虽然少年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健壮,但唯有没有见识过他本领的存在才会认为他不堪一击。

那是一位天生的杀手,整个二十一世纪闻风丧胆的存在,哪怕是没有了枪械,但仅凭一把匕首,对付这些打手的角色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种人,他前世都不知道杀过多少位了。

“既然已经做好放弃生命的准备了,那我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当你将生命压入枪膛,扣下的板机便与任何人无关。”

除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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