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之间的战斗是真正的战斗。”

“我给予你最大的尊重，之后我会好好的品尝你的尸体，把与你相关的人都杀死。”

“在雾气下面等待的女人，那边山上的家伙，一个都逃不了。”

闵浩语气兴奋。

口腔里，血液的味道那么香甜。

这个拖延他一整夜的家伙，这个让自己恐慌的梦魇。

还是被自己战胜，被自己杀死！！

闵浩一只手抓住张济的肩膀，没有被他咬穿的肩膀。

“还不跑吗？放弃？”

“呵，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被我抓住，你就做好死亡的准备吧。”

“其实从你走进我的领域，就已经注定输掉，之后的一切不过是挣扎罢了。”

“一开始就逃跑，是你唯一活下来的办法。”

闵浩自顾自的说着，在胜利面前，他也话痨起来。

插在身上的紫电霸王枪和神尧惊蛰一轻，没有被人捏住，两柄武器只在重力的作用下牵扯闵浩的身体。

带来丝丝缕缕让人兴奋的痛觉。

在意识到自己不会死亡之后，疼痛只具备警示作用，有时候，闵浩甚至感觉疼痛带着些许快感。

就喜欢对方明明手段齐出，却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看见张济松开手，他又说：“吼？现在才准备逃跑！晚了。我已经抓住你。你的遗言是什么。”

“是我抓住你。”张济咧嘴一笑，双手禁锢闵浩的肩膀。

闵浩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哼，我的身体就是这片雾气，你抓住我？疯了吧。”

【盖亚链接】启动！

‘沛岚，就是现在，动手。’

‘好！’

浩瀚如海啸磅礴的精神力卷入黑雾当中。

直接塞进闵浩的大脑，精神领域之中，闵浩的精神力量，如在大海上遇见雷暴天气的一叶孤舟，随时可能翻船。

无数锁链自张济的身体内展开，将闵浩的精神体禁锢得严严实实。

“没用的没用的，不管你们做什么，都无法在我的领域杀死我。”

闵浩任由他们攻击。

张济翅膀舒展开，鸟之诗肆意舞动。

带着闵浩升高，目标是天之极点！

肩膀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灼烧感，溃烂感，像酒精清洗伤口时候的疼痛。

护体金光早已经在战斗中被搅碎，龙鳞铠甲刚才也被闵浩用牙咬碎。

现在张济的右侧肩膀，直接暴露在黑雾当中，没有一丝防护。

伤口的存在，让黑雾更是直接渗透到体内，隐隐有顺着血液进入心脉的迹象。

半边身体在疼痛中逐渐失去控制感，只有疼痛还在告诉张济，这半边身体的存在。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不好好停下来，用力量消除黑雾，之后你可能会转变为雾行者哦。”

闵浩自大的认为自己还是优势，毫不在意身边飞速下降的黑雾。

身体与灵魂好似被一股重力固定在一起，无法化作黑雾。

但那又如何呢？只要还处在黑雾当中，逆境只不过是暂时的。

欣赏敌人最后垂死的挣扎，才是一大美事。

张济没有使用任何力量去抵抗黑雾的侵蚀，相反，他选择将剩下所有的气血之力，都用在加速上升这一件事上面。

越往上，黑暗就越发深邃，沉寂。

黑雾对身体的侵蚀也越发迅速严重，张济已经感觉双腿，右侧手臂肩膀，右半边身体都失去知觉。

只剩下灼烧的疼痛。

“不……不对，你要做什么？！”

“带你……去晒晒太阳。”

闵浩发现不对劲，扭头四望，神色慌张。

高度不对劲，在清晨的时候，闵浩已经知道阳光对自己的杀伤力。

那还是在有头顶这一层黑雾过滤，抵消掉大部分的阳光之后的效果。

倘若飞出这一层黑雾，没有黑雾的阻隔，直面太阳，他只怕几秒钟就会被烈焰焚尽。

“现在知道害怕了？”

羽翼继续扇动，张济的双手还紧紧的扣住闵浩的肩膀。

下意识的，闵浩选择将身体幻化成黑雾，这个念头在产生的瞬间，便被层层阻隔。

【盖亚链接】生效！张济将无数的精神锁链当作精神封锁，让闵浩的精神与身体出现延迟。

而无数次重来，沛岚的精神力已经格外强大。

精神领域中，一道庞然大物就徘徊在二人的身侧，每有一丝精神力传递出来，就会被它咬碎。

同时沛岚还在不停的用精神冲击闵浩的精神。

每当闵浩试图发号施令，它的脑海就一阵疼痛，像有人将一根长针扎入脑袋，搅动翻滚。

不行！怎么不能变成雾气。

“是你们，你们对我动了手脚！！”闵浩忍着身体内的阵阵疼痛。

没有关系，无法雾化，面前的家伙也没有比自己强多少，他状态不好！

想着，闵浩连忙抬手，试图打断张济的手臂，或者让他吃痛松手。

“放手啊！我让你放手。”

闵浩奋力挣扎，奇怪，明明感觉到张济的一只手已经完全被黑雾侵蚀，却操控不了。

为什么？

当然是替身附体。

替身作为精神力量的体现，不会被黑雾侵蚀，哪怕张济现在全身上下都被黑雾侵蚀，只要他还有意识，就可以让天策上将附身继续禁锢住张济。

“你在害怕。”张济咧嘴笑，面容扭曲，对身体的掌控几乎都消失，但为什么痛觉还在啊？

“不，还有办法，让你死！只要你死掉，你就不会继续上升。”

周围的黑雾越来越黑，密密麻麻。

高度快到了，闵浩不管精神领域的束缚与疼痛，不管紧紧抓着自己肩膀的双手。

全力以赴只为杀死张济。

他的拳头如雨点一样击打在张济的脸颊上、心口上。

只几秒钟，张济身上的，脸上的龙鳞铠甲就被击碎。

其实他可以修复龙鳞铠甲，可惜所有的气血之力都用于提升高度，增加速度，争分夺秒！！

紧接着，张济的脸很快淤青，肿胀，挤压着眼睛，他看不清楚被自己抓住的闵浩。

不行不行，只靠手脚的力量太慢。

闵浩心中催促，焦虑。

他一挥手，周围的雾气随心而动，化作无数剑锥，从后方朝张济飞射。

同时闵浩的手也没有落下，他还在殴打张济的脸和心口。

背后的龙鳞铠甲，只不过坚持一瞬间，就被雾气剑椎捅穿。

不多时，身体像破布娃娃似的，也被剑椎破开。

没几秒钟，就有雾气剑椎穿透身体，留下一个淌血的洞。

这样的洞口还在持续增加，随着时间不停增加。

不到一分钟，张济的身体就充满类似的洞口。

意识开始混沌，张济没有在意闵浩的攻击，这些疼痛，都没有黑雾侵蚀的痛觉严重，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但是……思绪转动的速度在变慢，他仰头看着天空。

肿的几乎无法睁开的眼睛奋力睁开，微微拉开一条缝。

好像……好像到高度了。

“我赢了，是我赢了，哈哈，你还是松开了。”

不…好……什么时候。

阳光渐渐减弱，不对，是自己在下降。

怎么能够倒在这个时候呢。

‘系统…系统，你想一想办法，我不想再重来，不想……’

意识渐渐沉寂，混沌。

【宿主，虫箭。】

虫箭……张济已经没有多少思考的能力，不过，现在的情况，确实只有使用虫箭吧。

期待替身的镇魂曲形态。

心念微微一动，手指上出现一只箭矢，张济用力，收紧手掌，试图让虫箭扎破自己的手心，进入体内。

风在动。

‘统子，看来还是要打下一局。’

没有力气，张济精疲力竭，虫箭在重力的作用下朝旁边坠落。

只能睁开一个缝的视野中，张济看见狂笑的闵浩。

看见一道，加速往上冲的身影，她浑身已经化作一道血人。

皮肤被黑雾侵蚀，往外渗血，接触黑雾最关键的部位，更是能够看见森然白骨。

骨头化作的羽翼，似乎在黑雾中也无法坚持。

其上的羽毛片片飘落，在比夜还深邃的黑雾中，成为张济眼中唯一的亮色。

张济已经看不见后面的事情，他失去意识了。

……

在黑雾之下等待，精神领域中，张济与闵浩两人的精神力在极速上升。

沛岚没有经历过九年制义务教育，计算能力不好，但直觉告诉她，这个速度，没多久她的精神领域会锁定不住闵浩。

如果让闵浩挣脱出来，那么二人只能再期待下一次轮回。

一整个夜晚的时间还是太长了，一次不失误也非常熬人。

黑雾就挡在眼前，沛岚一咬牙，冲进黑雾当中。

灵魂披帛星河一般闪烁，隔绝开一切黑雾的影响。

上升，上升。

让二人一直处在精神领域可以监测的范围内。

‘张济！听得见吗？’

不知道过去多久，【盖亚链接】忽然断掉。

她听不见张济的声音，顿时加速往上追赶。

剧烈消耗之下，灵魂披帛也开始化作流沙消失。

在沛岚的身后，灵魂披帛划出一道蓝白色的天路，那是它在黑雾中一点一点分解，是它的尸体。

看见了，沛岚看见两人交缠的身体，也看见张济不成人形的脸，他失去力量，失去支撑，像破布一样坠落，拥入地心引力的怀抱。

那一瞬间，沛岚失去理智，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最后的奋力一搏。

身体的疼痛被忽略，她也没有去接住坠落的张济。

反正一切都会重来的，我只要你死！！

一次就好，给我死一次啊。

不知道什么东西砸碎没有皮肤包裹的额头，眉心处的额骨被砸碎，有什么东西，嵌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