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写着门牌号写着[樱之宫]的独栋前,反复地踱步着。
地址是从夏目同学那里问到的,也拜托夏目同学给樱之宫发过我要来拜访的信息了。
可是,不忐忑不安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要怎么样啊”
提着慰问品的手,三番两次地对向门铃又放下。
我和樱之宫,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如果在她眼里我已经连朋友都再也算不上,只是被给予怜悯的可怜虫的话,那我真的还有资格去探望她吗?
不对。
现在不是探望,只是简单的谈话吧?就像是商务会谈一样。
可是...再怎么说,进女孩子的家,也有点...
“果然,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她应该也不想我来吧”
抵在门铃前的手指最终也还是垂了下来。
就在我将慰问品放在脚边,准备在好好想想时,门却啪的一声从内部被推开了。
“别...别就这么走了啊!”
一如既往的清脆音色里夹杂着些许慌张。
穿着宽松睡服的粉色发少女就站在玄关前。
“都,都来到这里了,至少要进来坐一下吧?”
“啊...也,也是呢”
这么说着,她半个身子迈出玄关。
指骨交相摩擦,她自然而然地从我的手中接过慰问品。
“外面很热吧?快,快点进来吧”
“那个,我想,还是不用了吧”
“嗯?!”
“我,我不是只来探望的,我是有重要的事想和樱之宫同学说。这样就已经违背了[不再出现在你面前]的约定,我实在不好意思在进你的家里面”
虽然刚刚因为被这突发事件吓到而慌乱的应承着。
但在仔细看清樱之宫的表情后,我的想法就完全改变了。
记忆中的樱之宫,就算是在最悲伤最生气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对我露出这副表情。
这副满脸樱红的像是正对外喷散着热气的蒸汽机,眼神也四处闪躲,不远与我对视的表情。
被讨厌了吧。
脸红成这个样子,绝对是因为厌恶我到了一定极点吧?拒绝眼神交流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我想说的很简单,也用不了多久时间,所以,可以就在这里说嘛?”
“给咱等等啊!别,别自顾自地就做决定了嘛!”
“可是,我觉得这样对我们都——”
“都说了别自顾自地做决定嘛!”
手腕处突然传来略显强硬的柔软,紧接着,没有任何防备的身体就因那突然加剧的力度而向前。
身体因此而半推半地进入室内,像是完全不准备给我退路一般,樱之宫用力地关上了门。
“有话想说的,又...又不只是你一个人”
“这,这样啊,那在客厅说就好了”
“客,客厅的话,妈妈她们该不会会突然回家,被看见的话会很糟糕吧?所以,去咱,咳咳咳,去咱的房间吧!”
要是去她的房间还被发现的话,那不是更糟糕吗?
我没有将这想法说出的机会。
因为在那之前,樱之宫就已经自暴自弃般抓着我的手腕,开始向前走了。
但其实速度也并不快。
今天的她上身穿着印有安达库里君图案的卡通宽松睡衣,下半身却什么也没有穿。
从宽大衣摆下方伸出的腿部细长又健康,从漂亮结实的小腿处可以看到田径社的训练痕迹。
只不过...膝盖那里仍旧包着惨白色的绷带,伤口一定还很痛吧。
“我,我自己可以走的,所以不用再牵着我了”
“别说话,跟着咱就是咯!”
樱之宫家的内部,无论是装潢还是布局,都是很普通的类型。
她拉着我穿过客厅,沿着阶梯向上,最终抵达了挂着[小樱]的门牌,还贴着用彩笔画的可爱小人的房门前。
“这,这个不是咱,不是咱画的哦!”
有些焦急地替自己掩饰着,她慌张地推开门,清淡又无法言明的香味马上就涌入鼻中。
“那个,有点乱,随便,随便坐就好了”
虽然她是这么说的。
可实际上和乱一点也搭不上关系。
房间内收拾的很整齐很干净,似乎是刚打扫过,地板上甚至清晰地涣散着亮光。
她的房间其实并不大。
床铺和位于床对侧的书桌就已经占据了大半空间。
整齐的床铺上,玩偶们被布置着排列在枕头旁,其中限定款的安达库里君被放在了最中心的位置。
靠近床旁边的地板上则是铺着印有小熊图案的地毯,地毯上立着一张大概可以让两个人一起学习的圆形木桌。
小桌上摆放着卷发棒,梳子之类的梳妆品,以及连我也知道的,很有名的,专门出给女孩子的穿搭杂志。
窗帘是水珠形状的,墙壁上也贴着许多很时髦的贴画,摆放在床头柜旁的,似乎是假花的樱花正对着我微笑。
“怎,怎么一副这个表情?果然很乱?”
“不,一点也不乱,只是有点超乎我的意料”
我还以为男孩子气的她不怎么重视这些的。
“因为觉得上高中之后可能会有朋友到家里玩,所以要先做好准备嘛”
“原来是这样啊”
就算她不说也很直观。
为了成为被大家喜欢着的女孩子,她一定付出了我无法想象的努力吧。
“请随便坐吧!”
“好的,所以可以先把手松开吗?这样的我坐不了”
“啊!抱,抱歉!”
她夸张地松开了一直抓着我手腕的手。
动作幅度居然这么大,就这么不想和我有身体接触吗?
“我没有事的,所以樱之宫同学你,是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呢?”
因为她说随意,所以我便简单地坐在了地毯上,而樱之宫则是居高临下地抱着腿靠在床旁。
从我的角度,很轻易地就能看见那在睡衣下的光滑大腿,与藏着更深处,隐隐欲现的内裤。
是粉色的呢。
一直盯着那边看的话总感觉神智会不清,所以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同学啊...”
樱之宫不知为何露出了很失落的表情并完全沉浸在了其中,完全没有打算开口的样子,所以我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是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呢?”
“啊,抱歉”
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深吸一口气后,她抬起头,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凝视着我。
“咱想要说的事,想要和新原你所说的话,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但是,要作为引子的话,果然还是只有这一句”
这么说着,她向后挪动了几步,我们之间空出了两三个身为的距离。
但这份距离马上就被填充了。
受伤的膝盖向侧边偏倒,樱之宫为我献上了不是那么标准,但却足够让我慌乱不已的土下座。
“请你原谅咱!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