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味的浓雾遮蔽着她的双眼,寂寥的世界听不到半点声响,一切感官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使用谛听的能力对青苹果的情绪进行探测的时候,无尽的思绪冲垮了她的精神。
她走了多久?十分钟?两小时?一天?三个月?二十年?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有没有意义,一切都空虚了起来。
“轰隆隆”
像是地震,云雾消散了一部分,米莉暂时取回了一部分的视觉。
她看见了一只形似史莱姆的巨型凝胶状怪物,对方用两只巨爪撕裂了天空,在裂隙的另一端用金色的独眼注视着自己。
“你是谁?”
“你本可径直离开,为何执意进入此地?”
万千种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对方似乎没有回答米莉的问题的意思。
“伊甸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这事总不能放着不管吧?你和伊甸有关系?还是鼠患?”
“……”
“为什么不说话了,我在这闷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一个。
“要不咱俩聊聊家常也行啊。
“我跟你说,我家里有只会说话的猫——”
这个空间虽说孤独、压抑,但又让米莉感到无比亲切,在这里她能无条件地放飞自我。
“够了!我会一一删除你们的记忆,从今往后你继续去当你的英雄,我们在这里安居乐业,永不干涉。”
怪物的声音急了起来。
“原来离开桃源镇的那些人的记忆是由你来负责删除的啊。”
怪物进一步扩大了天空中的裂隙,进入了这个世界。
那是一只浑身布满粘液的四臂巨人。
“话噪的家伙,我不会让你打扰我们的清静!”
这时,一道圣洁的光柱穿透云层照向了米莉,米莉胸前的四芒星吊坠与之呼应,亮起耀眼的光芒。
光线编织为了金色的巨人,与怪物鏖战起来,那巨人的身形在米莉的眼里居然还有一丝的熟悉。
漫天的云雾被它们战斗的余波尽数驱散,将这个世界的真容展现在米莉眼前。
她站在云层之上,白昼与黑夜的交界处。
米莉观察起了脚下这个陌生但又熟悉的世界。
这里是地球与神祝之地相得益彰的融合,黑夜的西边风格偏向于神祝之地,相比之下东边的地球建筑则是显得发达了不少。
其中的每一处细节都是米莉对这两个世界的认知。
夜空中一颗耀眼的淡金色明星将其余八颗颜色各异的星星连接成形似剑刃的星座,那是斩向星空之外的利刃,守候着黑夜侧的美梦与安眠。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一轮火红的朝阳,如同一颗鼓动着满腔热血的心脏,为白昼侧带来生机与活力。
金色巨人和粘液怪物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在巨人的压制下,怪物只能利用液体的特质扭曲身形来躲避巨人的攻击,而它的粘液却不能黏住由光线编织的巨人分毫。
巨人似乎是对怪物的躲避感到不耐烦了,放弃了肉搏战,躯体颜色变化为寒冷的淡蓝色,夹杂着冰刺与雪花的吐息从它的口中喷出,瞬间将怪物动成了冰雕。
手臂侧举,黑夜侧夜空中的星座之剑像是听到主人呼喊声的小狗,雀跃地飞到了巨人的手中,朴实无华的一剑斩出,万千气刃将被冻成冰雕的怪物斩作齑粉。
一阵清风吹来,雪花撒向了脚下的世界,巨人的身体在米莉的面前不断地缩小,来到了一个正常人类的体系。
“妈?”
“林女士”没有说话,只是歪头对米莉做出了一个笑脸。
[银河列车进站啦。]
与米莉的《银河铁道之夜》装甲召唤出来的样子无二的列车冲上云层,停在了“林女士”的身后。
“林女士”走进车厢,对米莉挥了挥手,示意米莉上车。
两人坐在了对座。
“妈,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在这里?”
“林女士”摇了摇头,手指指向了窗外,此时的银河列车正在林立的雕像之间行驶,那些雕像都是米莉熟悉的面孔。
抱着小咪的小雅,和林妙妙打情骂俏的东方添彩,并肩而坐、十指相扣的温蒂妮和摩涅塔,向安德丽娜展示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小发明的爱反……
而在雕像的尽头,出现在这里的是艾薇,如同虔诚的信徒般双膝跪地的艾薇,小臂粗的锁链束缚了她的身体,使合十的双掌无法分离,被锁链绑住末尾的“圣剑”高悬在她的的正上方,一旦锁链解开,落下的圣剑就会立即贯穿她的头颅。
“这里是你的内心深处,在你的眼中名为‘艾薇·帕佩特’的少女就是如此。
“献祭拥有勇者资质的少女,修复蒙尘的圣剑,以便彻底掌握名为圣剑的力量。”
光线编织的“林女士”开口了。
“真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在这样一条赴死的道路上吗?”
米莉没有开口,可是她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这里是她的内心世界,自然也会响起她的心声。
“我还是想要做点什么。”
被说是多管闲事也好,还是践踏别人的使命也罢,米莉不想让身边的人就这样地走向死亡,尤其是在她可能被利用了的情况下。
“可是我能做出什么?”
米莉陷入了思考,利用艾薇的人必定在神圣教会中身居高位,少说也是对标英雄协会总部的高层,甚至有可能就连那个讨伐魔王的英雄之中的教宗也参与其中。
“莉莉,你再仔细看看这座雕像。”
米莉如“林女士”所说再次观察起了这座艾薇的雕像,锁链既束缚着艾薇,也束缚着圣剑。
她把自己带入到了艾薇雕像的视角,只要用力拉动锁链的话——
是啊,只有让艾薇自己否决所谓使命这条路。
“妈,我懂了——
“妈?”
一旁的“林女士”早已消失不见了。
……
“妈?”
米莉醒了过来,眼前只有两颗丰硕的果实,她发现自己正枕着东方添彩的腿,而对坐的林妙妙和青苹果正用微妙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你们别看我,我都忘了上次和小莉打瓦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