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汐在一片朦胧中缓缓睁开双眼,意识像是从深海中逐渐浮起。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准备像往常一样起床,却在下一秒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嘶……”
一股莫名的坠痛感从小腹深处传来,不算剧烈,却持续不断,像是吃坏肚子一般。
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腰酸和难以言喻的乏力感。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睡得很沉,江月璃的事情也算暂时告一段落,本该是身心都得到放松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累?
“好烦……”
白桃汐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她抬起右手,下意识地看了看昨天被江月璃咬伤的手指,以及在战斗中割伤的手臂。
然而,映入眼帘的肌肤光洁如初,丝毫看不出曾经受过伤的痕迹。
看来,只是皮外割伤的话,一晚上就能恢复的样子。
按理说,伤势痊愈,又暂时解决了江月璃这个大麻烦,她本应该感到开心和轻松才对。
至少,她现在可以和沈依依一起,安安静静地、慢慢地商量下一步的逃脱计划了。
可为什么,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却像是阴魂不散的雾气,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靠,想一拳把地球打爆。”
白桃汐有些搞不懂自己这种矛盾的情绪。
她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慢吞吞地从床上直起身子。
刚一坐起,双腿便传来一阵明显的酸软无力,让她险些又倒回床上。
“唔……也正常,”白桃汐自我安慰道,“毕竟昨天跑了那么久,又是追逐又是搏斗,肌肉劳损也说得过去。”
可,肚子为什么会这么疼?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的饮食,并没有吃什么不干净或者刺激性的东西啊。
带着满心的困惑,她掀开薄被,打算下床更换常服。
然而,就在她低下头,视线不经意扫过身下的床单时,瞳孔骤然收缩,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叫从喉咙里冲了出来。
“啊!”
红?
好…好多红色的?!
那是一片刺目的,有些暗沉的红色痕迹,突兀地出现在浅色的床单上,范围不大,却异常显眼!
“我,我受伤了!?”
白桃汐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她扯开睡裙,焦急的摸索着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蜘蛛钻进了衣领一般,恨不得长出十只手来。
但她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割痛感,检查后,也没发现伤痕。
入手完完全全是一片温软,肌肤嫩滑白皙,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她又困惑的看向那暗红色的痕迹所在之处。
不是自己,难不成是依依?
可,那处床单微微有些凹陷,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印记,显然是…是她自己睡觉时屁股压出来的!
“什,什么情况……”
白桃汐的脑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指尖颤抖着摸向睡裙下摆。
果然沾满了黏腻的红色。
一瞬间无数可怕的猜想闪过脑海。
什么时候受的伤?
内脏出血?隐形外伤?剧烈运动的后遗症?还是什么更严重的。
我…要死了吗?
她哆哆嗦嗦地瘫软在地。
她不怕疼痛,更怕自己受伤了,自己却不知道何处受伤。
人之所以会对危险有预警,正是因为人类的痛感非常丰富。
就在各种不着边际的猜测纷至沓来之际,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一道带着些许慵懒和调侃意味的熟悉嗓音传了进来。
“让我看看~是哪个不听话的小懒虫,都快中午了,还不起床吃午饭呀~?”
柳烟柔穿着她那身标志性的针织开衫,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了进来。
她深紫色的长发微微卷曲,垂至腰间,脸上挂着那抹惯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浅笑。
“哦~原来是汐儿啊。”
她的目光落在白桃汐身上,小白团还来不及拉过被子遮掩,她的视线就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床上那片显眼的红色。
“啊啦。”
仅仅一瞥,她嘴角的弧度便微微上扬了几分,那双幽深的黑瞳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几不可察的愉悦。
“你啊……”
柳烟柔的语气带着一丝拖长了的、仿佛在宣布什么秘密般的意味,她走到床边,涂着蔻丹的指尖轻轻点上那团血迹,然后看向满脸茫然和惊慌的白桃汐,用一种带着微妙笑意的,如同母亲教导懵懂女儿般的口吻,轻柔地说道。
“原来是‘大姨妈’来了呢,或者用学名来称呼…月经~”
月?
我?
月!?
我!?
这个词像一记闷棍砸在白桃汐头顶。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穿越时,她好歹也是成年人了,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但但但……
柳烟柔看着白桃汐那副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的茫然与恐慌交织的表情,唇边的笑意更深了,眼底掠过一丝玩味。
“别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嘛,汐儿。”
她轻笑着,声音柔媚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随后,步幅优雅的走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粉色的小巧包装袋,上面印着可爱的花纹。
柳烟柔捏着那包装袋的一角,像是要拆开一份珍贵的礼物般,慢条斯理地、带着一种刻意的优雅,撕开了卫生巾外层的塑料包装。
那‘撕拉——’的清脆声响在死寂一片、只剩下白桃汐急促呼吸声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她将那片白色的,带着棉柔质感的物体展开,托在掌心,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温柔。
“来,汐儿,我来教你怎么用~”
“不……不用了!”
白桃汐猛地向后一缩,终于从极度的震惊和混乱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尽管声音还有些颤抖,带着浓浓的羞耻,但拒绝的意味却十分明显。
她的脸颊,尤其是耳尖,已经烫得快要烧起来了,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我,我自己,自己会的!”
她怎么可能让柳烟柔这个危险的女人来教她这种事情?
这简直比让她去跟江月璃再打一架还要恐慌!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下一秒,冰凉的手指突然伸过来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