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瑟尔!!”
我喊得嗓子都破了音。
我顾不上膝盖的疼痛,咬牙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向破碎的窗户。玻璃碴子扎得手掌生疼,但我没时间管这些,撑着窗框一跃而起,背后的龙翼猛地展开,洁白的羽翼在风中微微颤动,带着我滑翔而下。
落地时,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抬头一看,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和一摊刺眼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丽瑟尔……”
我低声呢喃,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地上的血迹。
血迹一路延伸,消失在远处,说明她已经跑远了。
再看了一眼地面,目光突然定住——血迹旁有一串沾血的鞋底印,轨迹凌乱,给人感觉慌张,仿佛在仓皇逃命。
而且,地上还有一只男人的鞋子,明显是某人逃跑时丢下的。
看到这,我心头一震,脑子里像有道闪电劈过——
丽瑟尔不是在逃离我!她是在追杀一个人!
从脚印的慌乱程度来看,被追的那个人怕是吓得魂飞魄散了。
但就在我准备顺着血迹追上去时,目光再次扫过地面的脚印,心中猛地一凛——不对劲!
这脚印……怎么只有一串?
地上只有一串沾血的鞋印,凌乱地向前延伸,旁边却没有任何其他痕迹。
如果丽瑟尔在追杀一个人,照理说应该有两组脚印才对——她的和被追者的。
但是现在这脚印只有一组。
这样的话,追杀的结论就不成立了。
不。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要是等酿成大事就完了!
我猛地站起身,顺着血迹和鞋印追了上去。
丽瑟尔,你到底在干什么?那句“时间到了”不会真是要去送死吧?
我越想越急,脚步也越来越快,膝盖的疼痛早已被抛到脑后。
追着血迹,我来到学校一片开阔地带,眼前的一幕让我呆住了。
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学生和路人把前面围得水泄不通,嘈杂的议论声像浪潮般涌来。
我挤进人群,踮起脚一看,心脏猛地一沉——中间被一圈手持长矛的士兵围住,丽瑟尔赫然在中央!
她站在那里,银发被血染得斑驳,白色裙摆上满是污痕,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匕首,淡紫色的眸子冷得像冰,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
周围的士兵如临大敌,长矛对准她,气氛紧张得像随时会爆炸。
“丽瑟尔!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脑子一热,不顾士兵的阻拦,硬是挤了进去,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刺向我,声音低沉而冰冷:
“别靠近我,雪绯!否则,我就杀了你!”
说着,她举起那把沾血的匕首,刀尖直指我。
我愣在原地,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这话是认真的?
周围的士兵立刻围上来,拽住我的手臂,语气急促:
“她是杀人犯!很危险!别靠近!”
“杀人犯?你们说她杀了人?谁?”
我皱眉看向士兵,觉得有点好笑。
“一个男人!”士兵斩钉截铁,“她追着他,拿刀捅死了人!我们亲眼所见!”
我听着这话,心里更觉得荒唐。丽瑟尔?杀人?她一个中二病少女,怎么可能随便杀人?
我甩开士兵的手,朝丽瑟尔走过去,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冷静:
“丽瑟尔,把刀放下来,有话好好说。”
她眼神一凛,握刀的手更紧:
“我说了,别靠近!不然杀了你!”
这丫头是真中二到脑子坏掉了?还杀我?她敢!
我压根不信她会真动手,索性继续往前走,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别闹了,把刀放下!”
可下一秒,我完全没料到,她动作快得像道闪电,反手扣住我的另一只手臂,猛地一拉,把我整个人转了个圈,紧接着手臂勒住我的脖子,冰冷的匕首贴上我的颈动脉。
她在我耳边低吼:
“别动!再动我真杀了你!”
我整个人都傻了,脖子上传来的寒意让我头皮发麻。这丫头来真的?!她这架势,简直像变了个人,冷酷得像她嘴里说的“死神”!
可我转念一想,不对,她要是真想杀我,刚才那一刀早就捅下去了,哪会跟我废话这么多?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嘴角扯出一丝笑:
“不敢动不敢动,我吓死了,行了吧?”
她愣了一下,明显没料到我会这么回,语气更急:
“那就别乱叫!再叫我真杀了你!”
哟,还来劲了?老子好歹是个老宅男,还怕你个中二少女?我偏不信你真敢动手!
于是我变本加厉,扯着嗓子喊:
“救命啊!我要死了!我要被杀了!”
周围的士兵全傻眼了,估计从没见过人质比凶手还要嚣张的。
一个士兵急得满头汗:
“别激动!别刺激她!她真会下手的!”
我瞥了眼士兵,心想:刺激?正好!
趁她没反应过来,我得把局面搅乱!
于是我更大声地喊:
“我知道啊!你们快让开一条路啊!看不出犯人要跑路吗?!不让路我就真要被杀了!”
“好,我们让,周围人快让开一条道!”
士兵们被我喊得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后,赶紧推开人群,两侧退开,让出一条直通校门口的路。
围观的学生们也吓得后退,议论声更大了。
丽瑟尔用刀贴着我的脖子,问:
“你在干什么?”
我压低声音:
“路都让出来了,你还不快跑?”
她皱紧眉头,明显被我搞懵了,但匕首还是紧紧贴着我的脖子,没松开半分。
她低声嘀咕:
“你疯了吧……”
疯?我这叫随机应变!要是让丽瑟尔被人抓住了,她肯定没法好好和我交代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才好问清这些事情,因此,得先让她逃跑。
丽瑟尔没办法,只能继续用刀挟持着我,慢慢朝校门口挪去。
周围的士兵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远远跟着,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
出了校门,她一眼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空马车,二话不说拽着我跳上去,匕首依然抵着我的脖子,冲我低吼:
“驾车!”
我瞥了眼马车的缰绳,又看了看她那张冷得像冰雕的脸,心想:这TM也太刺激了吧?我根本没有驾驭马匹的经验,要是翻车了怎么办?
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抓起缰绳,假装熟练地一抖: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