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即将喷吐的千钧一发之际,她眼角的余光正好捕捉到了下方亮起的红光。那是一个一直藏在那没现身从而幸存下来的兽人魔法师,脸上带着偷袭得手的笑容,他将已经准备好了魔法的法杖高举,对准了空中的她。
那能量让龙崽感到一阵寒意,时机卡得如此致命。她口中的龙息正处于爆发的临界点,全身的力量都在为喷吐做准备,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或闪避动作。瞳孔骤然收缩,危机感犹如实质般瞬间攥住了她的心脏。
“轰!”
一道炽白得近乎刺眼的光束,如同划破夜空的审判之矛,只不过那并非兽人准备的魔法。它毫无预兆地从洞穴侧面一条极其隐蔽、被碎石半掩的狭窄暗道中激射而出,它精准地将那正欲施放什么魔法重创龙崽的法师射去。
光束瞬间洞穿了那名兽人魔法师的胸膛,留下一个碗口大小、边缘被高温瞬间熔融焦化的恐怖空洞。兽人法师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没来得及变化,他凝聚的能量便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无声炸开,化作点点荧光消散。他的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软倒下去,眼中充满着难以置信。
来不及思索那致命的白光从何而来,龙崽胸腔中蓄积到顶点的能量如同火山口般即将喷发。随着一声清晰而响亮的龙吟,蓝色的火焰自她口中狂涌而出。而那道炽白得近乎刺眼的光束在击毙偷袭法师后毫不停歇,轨迹骤然偏转射向地面那个被龙息锁定的、熔岩般脉动的庞大目标。
龙崽紧绷的心弦在看清光束目标的瞬间微微一松,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的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回了胸腔。不是敌人,这念头瞬间浇熄了被偷袭激起的寒意。那神秘的白光是援手,虽然不知其来源,但此刻它无疑成为了绝佳助力。
那两股毁灭性的能量一道是自天而降、焚尽万物的幽蓝龙息,一道是自侧面袭来、精准致命的炽白光束,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能量洪流,在兽人首领那熔岩般脉动的庞大身躯上交汇。
“呃啊啊啊!”
兽人首领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混杂着无尽痛苦与难以置信的狂嚎,这嚎叫瞬间被淹没在恐怖的能量洪流之中。幽蓝的龙息率先吞噬了他的上半身,足以融化精钢的火焰狂暴地摧毁着他的身体。而那道炽白的光束精准地命中首领的胸膛,它没有龙息那般铺天盖地的威势,却凝聚着无与伦比的穿透力与毁灭性的高温。光束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黄油,毫无阻碍地洞穿了兽人首领厚实入城墙的胸膛。
“不...只是个小崽子而已”
像是在诉说自己临终的遗言,兽人首领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他周身那象征着强化的如熔岩般脉动的暗红光芒急速褪去。最后满脸的难以置信朝后倒去,随着轰隆一声它的眼神失去了光芒。
龙息灼烧岩石的焦糊味混杂着血腥气在洞穴中弥漫,震耳欲聋的轰鸣与兽人首领临终的嘶吼彻底消散,只余下龙崽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她缓缓降落,双足踩在滚烫且布满裂痕的地面上。背后巨大的膜翼下意识地微微收拢。
她蔚蓝的眼眸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确认再无威胁后,她猛地抬头,视线锐利如刀,精准地刺向洞穴侧壁那条被碎石半掩的狭窄暗道。那里,是刚刚那道救了她一命的炽白光束。
“是谁?”
她心中无声地呐喊,她轻步接近了那处自己都没发现的暗道。随着她轻轻移开挡住的岩石,微弱的荧光映入她的眼帘,在暗道入口一块相对平坦、微微凹陷的岩石上,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它通体是温润的乳白色,戒身简洁,仅有一丝金色的纹路用作装饰,看起来唯美华贵。而在戒面中央,用极其精细的工艺镶嵌着一朵小小的、由纯金雕刻而成的平面花朵。那花瓣纤细柔美,形态栩栩如生,仿佛刚刚从晨露中摘下,带着一种脆弱又坚韧的生命气息。
龙崽缓缓伸出手,覆盖在指尖的细密鳞片如同潮水般悄然褪去,露出底下白皙纤细的手指。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轻触碰那枚戒指。随后将它拾起放在手心中仔细观察。
“总感觉在哪见过似的?”
她低语呢喃,蔚蓝的眼眸里充满了疑惑。那道救命的炽白光束也太过精准及时,帮助她的人为何留下戒指便悄然离去?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然而,就在她全副心神都被掌中这枚奇异戒指吸引,正欲将其暂时收好离开这片血腥狼藉之地时。
“咻!”
一声尖锐到刺破耳膜的破空厉啸,毫无征兆地从她背后的阴影深处炸响。那声音迅疾、狠辣,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比任何兽人的咆哮都更令她瞬间汗毛倒竖。
“噗呲”
血肉被强行撕裂的闷响代替了龙崽脑海中预想的后续所有可能。一股冰冷、坚硬的异物感,毫无预兆地从她后背狠狠贯入。那冲击力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她覆盖着新生鳞片的娇小身躯都被这股蛮横的力量带得向前猛一踉跄。
“不...不对!”
她蔚蓝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一截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矛尖,上面带着属于她自己的温热的猩红液体,正从她胸口处毫无阻碍地穿透出来。矛尖上雕刻着的诡异纹路被她的血液浸透。
为什么?她在心里疑惑的问道。自己的鳞甲可以轻易防住魔法师的火球,还有那狂暴兽人首领的拳头,为什么会被一把石矛贯穿。她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猛一踉跄,双膝一软,重重的单膝跪在冰冷粗糙的岩石上。覆盖着新生鳞片的手臂本能地撑住地面,才勉强没有彻底趴下。
“冷静...冷静”
她蔚蓝的瞳孔因剧痛和极致的困惑而剧烈颤抖着,视线死死钉在胸前那截染血的、冰冷的矛尖上。矛尖上雕刻的诡异纹路在此刻闪烁起了诡异的紫色光芒,最后彻底暗淡下去。
“对啊,我怎么把她们给忘了!”
兽人会抢夺冒险者们的武器装备,这也是为什么它们会拥有铁质武器和护甲以及魔法杖的原因。而这柄矛十有八九便是它们逼迫冒险者们刻下纹路,效果便是能穿透硬甲。
想通原因后龙崽紧咬银牙,对着自己就来了一拳。在翻转效果的猛毒状态下她的生命值开始迅速的恢复,原本朦胧的视线也逐渐恢复。她抓住长矛的尾部,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将异物从自己的体内拔了出来。
顿时,血如泉涌。她急忙对着自己释放了治疗术,在柔和绿芒的照耀下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但还没等她松口气,沉重的脚步声便已响起。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擂响的战鼓,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碾碎一切的压迫感。剧痛虽已平息,但失血的虚弱感和伤口残留的灼热仍在提醒着刚才的凶险。当龙崽猛地转过头,那对蔚蓝眼眸中倒映出声音来源的瞬间,预想中的惊骇或恐惧并未浮现。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她口中龙息般轰然爆开的怒火。
一座移动的漆黑山岳,正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它比刚刚倒下的兽人首领还要庞大一圈,肌肉如同黑曜石般块块隆起,上面覆盖着某种粗糙、布满褶皱的硬皮,而非兽人常见的绿色皮肤。两点猩红的光芒在头颅的阴影中亮起,如同地狱深渊中窥伺的恶魔之眼,牢牢锁定了单膝跪地的龙崽。
它手里还拿着另一把,与刚刚袭击龙崽的一模一样的长矛。显然刚刚的攻击正是出自这个怪物,龙崽死死盯着那座从阴影中碾压而来的漆黑山岳,那对蔚蓝色的眼眸在此刻仿佛要喷出火来。
“咣当”
沉重的呼吸从她齿缝间挤出,她染血的手掌猛地攥紧了那根刚刚从自己体内拔出的路的长矛矛杆,随后像丢垃圾一样将其丢弃在一旁。那庞大的漆黑怪物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怒意,发出一声沉闷如滚雷的咆哮。它粗壮如石柱的手臂缓缓抬起,手中那根同样闪烁着不祥纹路的长矛遥遥指向龙崽,似要再来一次刚才的攻击。
龙崽的身体猛地一沉,覆盖着深绿鳞片的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脚下的碎石瞬间被踩成齑粉。同时,背后那对巨大的、边缘锋锐如刀的膜翼轰然怒张。她整个人化作一道深绿与金色交织的闪电,以近乎贴地的姿态朝着那座移动的漆黑山岳猛冲而去。
那漆黑怪物庞大的身躯似乎因这突如其来的正面冲击而微微一顿,两点猩红的光芒骤然收缩,粗壮的手臂肌肉贲张,做好了迎接这雷霆撞击、并将这渺小的飞虫彻底碾碎的准备。它手中长矛蓄势待发,矛尖上的紫色纹路开始幽幽亮起,锁定了那道疾射而来的身影。
然而就在两者即将碰撞的时龙崽前冲的轨迹陡然发生了改变,她的身体在空中展现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柔韧与爆发力,覆盖着细密龙鳞的腰肢如同没有骨头般猛地一拧。疾冲的势头瞬间被强行偏转,巨大的膜翼配合着身体的扭转,猛烈地扇向侧后方。她没有撞向怪物,而是与那怪物擦身而过。目标直指那唯一通往洞外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