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纪元的黑暗势力,光武纪元的至高神们,交错纪元的深渊势力,霜降纪元的梦神势力,还有晶岩纪元,群雄并起的后天神明,以及这个纪元最大的反派——共进会。
这些可都是能威胁到理律绝对统治的怪物。
你好好想想看,如果理律真有能耐摆平所有问题的话,它就不会一直用讨巧的办法,借力打力,将自己置身事外了。在处理问题的方式上,它倒像是我的同类。
这反而能够说明,理律尽管外在表现无比强大,可它的内核却是一台难以适应环境变化,古老而又陈腐,随时都有可能被时代淘汰的机器。
它的眼睛数量多,感知也十分清晰。然而,这些眼睛却无法客观地审视外物。它总是需要借助他人的视角修正自己对星域、对虚无的理解。
或许我们所有人从一开始就忽视了一个关于理律至关重要的事实——理律的创造者是抱着何种目的创造它的?”
“维护星域秩序,守护星域众生生命安全,以及为诸神的合理统治提供理法与律法的支持。”天秤脱口而出,因为这是她从出生开始就被灌输的观点。
这三点的存在意义,就好比机器人三定律一样,是一个全新体系发展延伸的基石。后世之人都不可能绕开这三点去讨论理律的存在意义。
“你说的观点是大众被灌输的真理,也是理律对外宣称的定义。但从来没有人过问过原初之理与原初之律的意见吧?有人去问过她们,她们最初创造理律是为了什么吗?”
“怎么可能有人去问?一个陨落已久,只有在荒芜的破灭中寻找偶遇的机会,可那地方有去无回。一个又是人见人嫌、恶行无数的深渊女王。没必要为了三个人尽皆知的公理,将自己置于险境吧?”
“是吗?那我可就好奇了,即便知道会自讨没趣,但总有一群不嫌麻烦的求真者,为了当年的真相豁出性命。你难道没有考虑过一种可能性,之所以没有人去追究理律获得至高神权的那段历史,是因为掌握了至高神权的理律修改了所有人对历史的认知呢?
就像你们天秤一样,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到辩驳理律的词句。即便理律投影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也视而不见,完全忽视了你们天秤被欺骗的可能。
而唯一不被这种位面级模因污染影响的个体,只有诞生于星域之外的生命——比如说我。”
“说得好像你无所不知一样。”对于X对理律的轻慢态度,天秤已经显得有些不高兴了。“你不也是借助外界力量才窥探到真相一角的?”
“嗨呀,真要细究,我用来窥探历史真相的那份力量,来源于本该存在却被我的出现取代的前世——尘埃魔神。”X默默地打起了响指,在那只偷窥的大水母的每一只眼睛面前,引爆了一团团灰色的粉尘炸弹,“这算是物归原主吧……大概。
不用尘埃蒙蔽耀眼的阳光,就无法看见隐藏在黑暗中的阴影。西斯提亚一定也是在用尘埃魔神的权能消除了理律对所有星域生灵的认知污染后,窥见了历史真相的。可她的灵魂承受不住真实历史的分量,被大虚无的灵压压出了失魂症。
在抗压能力方面,我可比西斯提亚出色多了。曾经西斯提亚敢想却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在我这里都可以实现。就比如说,将沉重的历史真相透露给那些被光明蒙蔽的小傻瓜。”
说谁傻呢?天秤心有不满,可碍于对方的身份,以及先前的虎口救命之恩,只是拿大拇指指节在X的额头上轻轻刮了一下。
然后,X就疼得抱头乱窜,嘴里不停喊着“妈妈轻点”,看的天秤44那是一个糟心。
她见过许多不要脸的人,但像X这样欠扁,下手后又立马会后悔的家伙,独此一份。
对她的一切体罚,都是变相的嘉奖。而对她的嘉奖,那是加倍的享受。像X这般厚颜无耻,把灾厄视作赐福的变态,恐怕就是被丢进深渊最深层的监狱中,也都会一脸痴笑地把自己五花大绑,欣然接受最严重的刑罚。
就这幅天塌了还要乐天的模样,跟西斯提亚那副整日苦大仇深的面容,真的是一路人?
反正天秤44是不信的。以她这个监护人的视角,X是独树一帜的存在,与混乱纪元的原初之暗,原初神界的裁决之神,以及后来的历史之神西斯提亚完全不是一个人。
天秤唯一认可X千万副面孔中,所包含的暗的性格,大概就是她对任何生命一视同仁的仁慈吧。
就连整日来无影去无踪,只对工作感兴趣的老姐也评价过,X是一个有趣的家伙。
“哈哈,被本天才无敌美少女的魅力征服了吗?虽然你不是我的菜,但在歌萝不在的时候当代餐也没问题啊。吃多了丰盛的水果全席,来一份蓝莓布丁甜点也未尝不可。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嘛。”
然后X就又挨了一拐枣。这次是认真的。
“别异想天开了,我是不可能和你做那种事情的。”天秤脸不红心不跳地抚着胸脯说道,“你以为自你诞生以来,我是以什么眼光看待你的吗?你就是我一勺饭一勺药喂大的小宠物。谁会对自己养的宠物发情?那不成变态了吗。”
“嘿嘿,人总是会变的嘛,我不是在期待一些些微小的奇迹发生吗。绝境之中,不给自己找点可以期盼的事物,那真的会烂掉的。”X十分乖巧地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蛋,依然一副不知悔改的无赖模样,“所以,我的监护人,您现在有能力认知到真相了,对吗?”
天秤一怔,怀疑地眨了眨眼睛,望了望那隐匿在高处的大水母,“我似乎能够看见它了。这怎么可能?理律对我们天秤而言,一般都是不可直视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