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宇主管亲自“处理”了她的安置。

这位主管的手掌宽厚，落在芙楪肩上的力度让她稍微皱眉。

他安排她住进了一套条件不错的公寓，理由是“对受害者的特殊关照”。

芙楪垂下眼帘，长长的绿发遮住表情，声音细弱：“谢…谢谢主管…给您添麻烦了。”

为了活下去，芙楪很清楚需要什么。

浩宇主管的眼神，她懂。

基地的规则？道德？在生存面前轻如鸿毛。她需要庇护，需要信息，需要多条退路。

芙楪拿着镜子精心给自己补妆，“大热天出了点汗..”自己的妆容花了，她看着自己绝美的脸庞。

美丽是诅咒？不，它是我的免死金牌，当世界想杀你时，总有人愿为这张脸按下暂停键。芙耶利心想。

浩宇主管的“私人时间”里，芙楪提供了他需要的“服务”。他的夸赞和许诺，她只是安静地听着，心里盘算着价值。

一次浩宇主管与白氏军工代表的私下会晤，芙楪“恰好”在场端茶倒水。

白氏那位胖子代表身边，跟着白总的儿子，白其。

——一个觉醒了强化系能力的年轻人，眼神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傲慢和好奇。芙楪捕捉到了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机会。

几天后，在基地的公共训练场，芙楪“偶遇”了白少爷。

她装作对能力训练一窍不通，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崇拜和困惑。白少爷很受用，主动提出“贴身教学”。

芙楪没有拒绝，忍着对方有意无意的触碰，脸上挂着羞涩的笑。

白少爷很快被迷住了，把她当成了在基地新发现的“柔弱玩物”。

芙楪顺理成章地搭上了白氏的线，也通过白少爷的炫耀，知道了白氏与浩宇主管之间更深的利益往来。

信息就是筹码，多条船更安全。

芙楪默默收集着、评估着。浩宇？白氏？甚至…维德拉克？谁能笑到最后，她就考虑跟谁。

某天傍晚，芙楪独自走在基地外围，这里人烟稀少，充满了乡下的味道。

一只流浪狗冲她龇牙，发出低吼。

芙楪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它。狗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呜咽着想后退。

芙楪先感知，确认附近没有任何人类能力者的气息，然后变身。如果有魔法少女在场，就会投来疑惑。

芙楪变身时候什么都没有变化，连魔法少女标志性的衣服也没有出现，她发动暗紫色的能力，紫色、黑色蝴蝶出现。

“噗。”

一声闷响，那只流浪狗身体猛地一僵，被黑蝴蝶催眠了。

紫色的蝴蝶趴在狗子的身上，抽干了狗的血液，狗子尸体干瘪下去。

芙楪再次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注意这个阴暗角落。

她蹲下身，用那狗血快速在地上勾勒出一个简陋的魔法图案。

图案完成的瞬间，流浪狗的脑袋形成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暗红骷髅头，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两点幽光。

“维德拉克大人。”芙楪对着骷髅头低声说道，声音平静。

骷髅头的下颌开合，发出维德拉克那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芙耶利... 你还活着。很好...”

显然，他默认芙耶利在体育馆的混乱中已经死亡，她的主动联系是个意外之喜。

“维德拉克大人。”

芙耶利再次确认，语气依旧平稳，“我目前在青龙基地内部，伪装成被永夜议会绑架的幸存者‘芙楪’。并接触到白氏军工的继承人白其。”

“白其？” 骷髅头的幽光闪烁了一下，“白氏军工... 那个军阀家族的种？。”

“是的。”芙耶利确认，“通过他，确认了白氏与一名叫浩宇的主管存在利益绑定。浩宇主管为维护与地方军阀的平衡，在之前的行动中冒犯了魔法少女们，基地内部存在矛盾。”

骷髅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快速评估芙耶利提供的情报价值和她这个意外棋子的潜力。

“你的存活和渗透带来的价值超出预期，芙耶利。”

维德拉克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芙耶利能听出其中一丝满意的意味，“维持你现在的身份。更深地嵌入青龙基地，最好接触一些军方人物。”

“明白。”芙耶利应道，心中快速盘算着对方接下来的指令。

“白家的种，”维德拉克的电子音继续，“他近期有什么动向？”

“他有意参加玄武基地即将举办的武道大会。”芙耶利回答，这是她从白其炫耀中得知的，“似乎是想证明自己，也为了白氏的影响力。”

“武道会... 一个不错的舞台。”维德拉克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酷，“芙耶利，你跟他一起去。”

芙耶利眼神微动，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静静听着。

“作为你成功潜伏的奖励，也是任务的下一步，”维德拉克接着说，“原天利集团旗下旭日医疗的指挥权，现在移交给你。”

芙耶利心中一惊，但脸上毫无波澜。

旭日医疗责任有限公司，即使在陈旭死后、天利崩塌的现在，这个机构在青龙基地的医疗和生物研究领域依然有着深厚根基和人脉。

维德拉克居然能悄无声息地拿到控制权？他在青龙的渗透...？ 或者，用了什么手段。

“旭日医疗...”芙耶利低声重复，像是在消化信息。

“没错。”维德拉克继续说道：“继续接近他。让他无意中接触到最新研发的‘KT-1’型銶制剂。”

“KT-1？”

“一种高效的体能增强剂，对能力者效果尤其显著。”维德拉克语气平淡，像在介绍一款新保健产品，“普通人少量使用，短期内力量、反应速度会大幅提升，但如果过度使用，或者使用者本身意志不够‘坚定’...”

他没有说下去，但芙耶利明白了。过度依赖KT-1的结果，大概率就是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

“以旭日医疗过往的声誉作为包装，加上你的引导，他会放下戒备。”维德拉克的声音带着绝对的把握，“让他自愿尝试，并逐渐依赖上KT-1。然后让他去武道会打个好成绩”

芙耶利心中念头飞转。她还是不懂维德拉克计划的意义何在。

利用白其的虚荣和对力量的渴望，通过“正规”机构提供毒药，目标是让白氏军工的继承人获得比赛的荣誉？或者多一个能被控制的傀儡？她不懂，做就是了。

“明白，维德拉克大人。”芙耶利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她隐瞒了一些事情。这些是她为自己预留的底牌。维德拉克再聪明，也看不到她脑子里所有的想法。活下去，需要多留几手。

“很好。”骷髅头的幽光似乎稳定下来，“保持联系，等待玄武之行的具体指令。旭日医疗的控制密钥和KT-1样本存放点，稍后通过銶鸽单向传递给你。”

“明白。”芙耶利低头。

“芙耶利，”维德拉克最后说了一句，“你的生存智慧，总是能带来惊喜。别让我失望。”

血光构成的骷髅头瞬间熄灭，地上的图案消失无踪，只留下那只干瘪的狗尸。

芙耶利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维德拉克以为他掌控了一切。

他确实聪明，手段也够狠。但芙耶利为了活下去，她可以比维德拉克想象得更没有底线，也更会伪装。

浩宇、白其、维德拉克... 都是她暂时栖身的船。

拥有的底牌越多，对维德拉克的恐惧越小。

她走了很久，看了第一眼——这里是乱葬岗。

‘我可不会死在这里。’芙耶利心想。

她的手无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现在平坦紧实的小腹和漂亮的脸蛋。

以前这里堆满油腻的软肉，衣服永远紧绷。

现在？它只是一个有用的工具，能让浩宇的手流连，能让白其的目光发直。

让那些男人的目光流连在自己身上，这才是活着的感觉！

回到那间特殊关照的公寓，芙耶利习惯性地走向镜子。

镜子里还是那张完美得不真实的脸。她拿起粉扑，小心地按了按鼻尖。

以前没有得到死亡的魔法少女之心时...又胖又丑，别人看她的眼神像看垃圾。

现在？她看着镜中人，扯动嘴角练习一个温顺的笑。很好，角度精准，杀伤力够大。

她打开冰箱，里面是浩宇送来的食物。

包装精美的蛋糕，她盯着它看了两秒。过去的她会像饿死鬼一样扑上去。

现在？她计算了一下卡路里，然后面无表情地把蛋糕推回角落，拿出一个苹果。

啃苹果的时候，她想起末世在快餐店后门翻垃圾桶的日子、那些男人懒得看她的眼神...

活下去，才是唯一需要认真对待的课题。

为此，她可以扮演任何角色，利用任何人，包括利用这张维德拉克“恩赐”的脸，和这具被施舍的身体。

它们不再是负担，而是撬棍，能撬开她需要的任何东西。至于过去那个臃肿的影子？它早就和垃圾堆里的蛋糕盒一起，被彻底扔掉了。

偶尔想起，也只是提醒她——现在的一切，都得死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