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有拜托你保护我,我的安全,我自己负责。”

银铃的话语就像刀子一样刻在我的内心深处,渗出一道道黑色的血液,让我带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够了,你不去我自己去。”

银铃头也不回的向案发现场走去,我呆呆的目送着她,却没有办法跨出半步。

我坐在大学的湖边,脑中一直盘旋着刚刚的银铃生气的表情,以及话语,每想一次我的内心就会留下一道疤痕。

“那个家伙,明明是我的助手,却对我这种态度。”

为何我想要保护她?一向精于推理的我却没有办法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用推理无法解决的事情才是天下第一难得事情。

现在说这么多也没有用我必须去找银铃才行,为了让银铃不遇到危险。

内心中一团黑色的阴影逐渐将脑中银铃的印象不断吞噬,为了驱赶那份不安,我大步的迈向礼堂,步子变得越来越快,渐渐的开始奔跑起来了,追后变成了全力加速。

咚的一声,推开礼堂的门。

银铃正恨恨的看着我,好像是刚才推门的时候将她下了一跳。

随后她又噗呲的大笑了起来。

“干嘛怎么紧张,这么害怕我会消失吗?”

“不、不是。”

我无法做出回应于是用别开视线,用手指挠了挠羞红的脸颊。

随后我和银铃开始一起勘探现场。

“你看着个弹痕。”

透过弹痕射来的方向,我从破碎的窗户看出去,外面被白色和蓝色混杂在一起的天空覆盖。

“这是怎么射进来的?”

我不经意的流露出惊异和恐惧的声音。

“超远距离狙击呢,远到就连狙击的地方也看不到。”

“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我也不知道。”

“银铃,你对枪械好像很熟悉,以前生活的经历有让你接触过武器吗?”

银铃一脸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我,就像是遇上了一个外星人一样。

“真是的,千寒,你的直觉真是敏锐。但是抱歉我现在还没有打算说,等到了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银铃的眼眶逐渐变得微红,一点点泪光在破碎的窗户中透出来的阳光之下,反射如同宝石一样的光辉。

“看来那个狙击手是冲着这个液体来的。”

我看来看周围四散的液体,试剂瓶的玻璃碎片。

“确实,有必要考虑一下这个液体到底有什么魔力了。”

我看向笼子里的小白鼠,还有两只正在其中不断的爬动着,显得十分活泼,就像刚刚的枪击不存在一样。

“介意我用小白鼠实验一下吗?”

“没事,我也觉得这是有必要的。”

我用实验台上取出另一根没有用过的注射器,吸取地面上的一个液体,然后给小白鼠注射了一针。

注射完毕之后,小白鼠活蹦乱跳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教授不是说会有奇妙的现象吗?”

随小白鼠突然开始膨胀,然后在地面上炸开,变成了一地的血液。

我急忙挡在银铃身前,但是还是有些太迟了,银铃应该已经目睹了小鼠变成血液的过程。

“银铃把眼睛闭上,然后转过去吧。”

“嗯。”

银铃的脸上变得苍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呕吐感在腹中旋转着,让银铃不断的作恶心。

怎么会这样,明明应该是有实验现象的。

我再次取出一只小白鼠,然后仿照刚才的行动注射液体。

这一次小鼠不仅没有爆炸,反而出现了奇妙的现象。

“飞起来了!?”

我的眼中小鼠没有征兆的悬浮在了空中,没有翅膀,就像是用看不见摸不着的磁力在让小鼠悬浮在空中。

“怎么会这样?”

银铃也惊讶的转过身来,只见小鼠在空中有些笨拙的飞舞着,在空中左摇右晃就像一个飘动着的落叶。

“看来这个液体确实有些蹊跷,教授就是和这个液体扯上关系才会遭到抹杀的。”

银铃低着头,脸上露出了恐怖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到,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紧缩着身子然后瑟瑟发抖。

“银铃,趁还没有被人看到,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我扶起银铃有些冰凉的身体,离开了现场,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避人耳目,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们进行过实验的事情暴露出去,而那只会飞的小鼠被我用毒药毒死了。

“千寒,你相信有超能力吗?”

夜晚我们回到了工作室,银铃在昏暗的,没有开灯的客厅坐着,就连晚饭也没有怎么吃。

我一眼看出来银铃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但是却没有办法为银铃做出些什么,真能保持原状。

“超能力是吗?我并不怎么相信有这种东西,但是今天看到的东西有些颠覆了认知。”

“这样吗?”

说完这句话,银铃开始沉默不语。

第二天一早,我被洪江警官叫过去,说是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

“千寒老弟,你看看,昨天晚上又人被杀害,这可如何是好?”

“案情是什么样,我先听听看。”

“一个酒吧的地下室,一对母女都被杀了。母亲就和之前一样是脖子上的刀伤,女儿是腹部被刺伤失血过多死亡。”

“有目击者吗?或者有没有听到打斗或是叫喊的声音。”

“确实是有,但是据酒吧的老板曾说,大约在一二点钟的时候听见了叫喊声,但是没有持续很久,一两声之后就结束了。”

这个凶手难道身手相当的好吗?

“酒吧的老板没有注意,然后在早上应该就发现了自己店员的死亡,是这样吧。”

“没错,就和你说的一样。”

洪江警官用佩服和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我。

其实不难猜到,一对母女住在酒吧的地下室,这个母亲就有可能是酒吧的歌手或是舞女,女儿则有可能是私生子,至于酒吧老板没有太过关心则是因为酒吧一般都要营业到半夜,谁没事还会去打扰自己的员工呢?

“那么案发现场呢?是不是又是密室?”

“对,和之前一样,不知道凶手从哪里进去的。”

“好,我知道了。”

大概了解的案情之后,我有了一个基本的推测。

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一种超能力?可以无限的制造出密室。目前还不知道液体的功效,但是这起案件和那个液体应该脱不了干系。

“抱歉,警官接下来请允许我一个人进行调查,请你带人在附近加强巡逻。”

“加强巡逻是吗?具体是那个位置。”

“这个可能没有办法确定,但是请警官在这个位置进行巡逻。”

我用手指了指,平市地铁的二十号线附近。

警官一下眼睛瞪成一个圆形的玻璃珠。

“千寒,有没有可能确定嫌疑人,将其抓捕归案?”

“不能确定,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这么乐观。”

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了给警官一点干劲,所以我故意让警官看到一点希望,这样警官也不容易失望。

回到工作室之后,银铃仍然抱着一个兔子玩偶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身体也不断的冒着虚汗。

“银铃,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在一段时间的迟疑之后,银铃做出了答复。

银铃用极度恐惧的脸挤出来,一个苍白的微笑。

“银铃,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平时你都是吵着要和我一起去探案的今天早上却一点兴致也没有。”

“我……我没有什么事。”

银铃用微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可是表情却如同遇到了世界末日一样阴暗。

“和那个液体有关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你从昨天见到那个液体的能力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不只是这样,你对那个液体的了解应该不只是我所见到的那样吧?银铃,你过去经历了什么?”

我短短的几个问题,将基本上将银铃的反应解析透了。

“千寒,我有让你分析这么多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推理能力很厉害?可以把身边的人拆解的一清二楚。”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说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说,所以,请你不要在随意的分析我了。”

说完,银铃就迈着小步子走进自己的房间,把房门缩锁起来,只留下一个空空的房间中的空气和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要帮助你。这句话我无论如何也没有说出口。

我第一次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的推理能力,这么轻易就会伤害到自己亲近的人,往事在脑中不断浮现,事务所里,我的那些同事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心情呢?

不断的反复内耗之后,我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要想要帮助我的助手小姐,就只有把案件查清楚了。

想到这里我站起身来,太阳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是天空一个若隐若现的洁白的月亮。

我没有想太多,冲下了楼,来到一楼,就算什么都没有准备,我的推理能力也可以帮助我总能有什么办法的。

“千寒,这么晚准备去做什么?”

我回过身,一个带着神秘微笑的棕发男子站在我的面前,他一边准备跨上自行车,一边和我打着招呼。

“准备去加班。”

周七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然后迅速恢复原状。

“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家吧,最近这边夜晚有些不太平,听说有连环杀人案的杀人魔还没有被追捕归案。”

确实,那个案件就是我负责的,又不能对他做出这样的回复。

“多谢你的提醒,可是我有一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

“这样吗?”

周七抱着愉快的语气说道。

“那就趁着今天晚上吧,记住要小心墙壁。”

说着周七大笑着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我的身边。

小心墙壁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小心墙壁,一种不好的预感在的内心里逐渐形成,不会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可以穿墙吧?

我加紧步伐来到快递站点。

“您好,我要查快递。”

当然查的就是教授的快递。

“您是?”

“我是临湖的大学的一个化学教授,最近有一个匿名的快递寄给我,我想要查一下寄件人和寄件地址。”

“稍等一会。”

这个快递员应该是新来的,看她毕恭毕敬的态度我就知道岗上任没多久,所以我才这样撤了一个谎,如果快递员对附近的人全部认识我就不会用办法了。

“查出来了,这上面显示是本市的南玲路33号,寄件人身份不明只留下了一个零的名字。”

听见快递员的话语,就像是一道惊雷在我的耳旁落下。

竟然是在本市,还不止如此,虽然没有寄件人姓名我早有预料。

南邻路,我从来没有去过这个地方,但是寄件人是在住在那个地方,看来自己有必要亲自去会会他了。

但是这看上去太像是一个陷阱了,故意留下一个地址让我查到,然后引诱我过去。

脑中不断盘旋着这样的思绪。我已经离开了快递站,走在没有人的公园的桥边上,木制的桥板底下是涓涓细流的流过的声音。银色光线的路灯和月光融为一体,带来一个洁白的银色地面。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我随便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来,满天的思绪在不断的飞舞着,如同围着电灯不断飞舞的飞蛾一样。

洁白的月光开始将我席卷,随后是一段泛着黄色的记忆将我裹挟而去。

一个破旧的教堂,这个教堂的神父将精益不下去的教堂作为一家孤儿院,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高中生,但是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侦探了,受到了一个委托人的邀请去外国破案,委托人给我寄来了一个信封和一张机票。

因为那个时候年少轻狂,所以我接受了委托,来到国外,在那里我第一次遇见了作为法国国籍,但是却有着中国血统的银铃。

没错银铃是出生在法国,如果中间没有出过国的话应该是这样,那个时候我正在寻找着案件的线索,正在外面闲逛着,因为迟迟没有等到线索中的时间,所以我暂且先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歇着。

路上银色的白雪就像是如同地面上铺满的月光,一个小女孩走到我身边,对我说了一句法语。

“你好,你是中国人吗?”

“没错。”

看着眼前这位满头黑发的少女,我明白了她应该也是中国人,所以我这样做出回复。

“你在寻找中国人做朋友吗?”

小女孩微微笑道。

“嗯,我想要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

小女孩因为是孤儿,所以不清楚自己的父母的模样。

但是我却总是可以从小女孩的眼中看出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应有的悲伤,如同担忧,恐惧,疼痛,回避,就像是漆黑的夜晚的颜色。

“我的小白兔丢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她说的小白兔是一个白兔的玩偶,她出门的时候总是要抱着玩偶才敢出门,但是应该是在那里玩的时候吧玩偶弄丢了,和雪混在一起分不出来了。

“你知道自己再那里弄丢的吗?”

少女金色的瞳孔里写着失望,然后摇了摇头,少女脖子上的铃铛还没有出现所以不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就把你从家来到这里所经过的地方全部找一遍吧。”

我说着,步子向前迈出。

少女喜悦的跟上我的脚步,为我带路。

我们找过了少女经过的休息的长椅,长椅上面铺满了雪,将雪扒开,没有,接着是玩具店的门口的透明玻璃的边上,因为她说曾经在这里看呆了,可能是那个时候玩偶掉了,把积雪稍微清扫了一遍,结果仍然没有,反而是玩具店的女老板为了感谢我们,给了我们一个系在脖子上的铃铛。最后我们找了树杈上,因为有猫咪爬到树上下不来了,少女爬上树解救了猫咪之后可能把玩偶放在树杈的某片雪上,之后就忘记了拿下来,结果我们用力的疯狂摇晃树木,仍然没有玩偶掉下来的痕迹。

“不用再找了,找了这么久都没有,肯定就是被别的小孩拿走了吧。”

少女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远处湖面上的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

“我还没有想要放弃,我们在重新再找一遍吧,毕竟是你重要的东西吧。”

少女的眼中露出了闪闪发光的金色,让周围的雪景黯然失色。

“嗯,大哥哥你人真好。那个,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因为,找不到玩偶你会不开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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