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巡,苏洛不胜酒力,便行礼告退,睡觉觉去咯,小白还是很不服气的眼神盯着苏洛,自己在陛下手底下从事那么久,也没名剑赏赐,她个小东西何德何能啊。
次日清晨,天刚吐白,秋猎的号角声响起,穿透薄雾,隐约传来。
“小姐!小姐!快醒醒!”小桃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拼命摇晃着床上纹丝不动的苏洛,
“秋猎大典要开始了!陛、陛下和百官都到齐了,您怎么还在睡啊!”
苏洛猛地睁开眼,宿醉般的头痛让她皱紧了眉头,自己的酒量,不至于这样差劲呀,以前抱着啤酒龙吸水都没事。
“啊……什么时辰了?”苏洛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坐起身。
小桃急得跺脚:“我的好小姐,都日上三竿了!”
苏洛:“三竿是谁,为什么要...”
小桃不容苏洛贫嘴,一把拉起来。
一番手忙脚乱,苏洛终于在小桃的强力辅助下穿戴整齐。
那身深绿色的劲装此刻穿在她身上,少了些英气,多了几分刚睡醒的惺忪。
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早已人头攒动的动员大会场地。
旌旗如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或猎装,按品阶肃立,黑压压的一片,气氛庄严肃穆。
秦浅秋一身干练的黑色骑射服,高坐于场地前方临时搭建的高台主位之上,神情淡漠,不怒自威。
苏洛茫然四顾,百官队列整齐,根本找不到她这种编外人员该坐的犄角旮旯。
她这迟到,简直是鹤立鸡群,特别狼狈的那种。
苏伏默站在文官队列的前方,眼角余光瞥见女儿这副模样,脸皮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他转向身旁的几位同僚,拱了拱手,脸上挤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小女顽劣,平日疏于管教,扰了各位大人雅兴,见笑了,见笑了。”
声音不高,却扩散开来,恰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刹那间,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苏洛身上,探究、鄙夷、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苏洛:“…真损啊”这爹,可真是亲爹啊,生怕她不够显眼。
苏婉羽站在女眷的队伍里,毫不掩饰地投来鄙夷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
“某些人啊,就是上不得台面,真以为攀上了高枝,就能忘了自己的本分。”声音不大,却劲显刻薄。
苏洛内心翻了个白眼:这苏婉羽的词汇量,真是匮乏得可怜,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
就在苏洛尴尬得脚趾蜷缩,恨不得当场在地上抠出一座紫禁城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主位上传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苏洛。”
苏洛一个激灵,抬头望向高台。
秦浅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平静无波。
“过来,坐朕旁边。”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起。
数名须发皆白的老臣更是面露不赞同之色,眉头紧锁,似乎想出言劝谏,却又顾忌着什么。
苏伏默脸色微变,急忙向苏洛投去一个饱含警告的眼神,嘴唇微动,无声地传递着“懂点分寸,不要不识抬举”的讯息。
苏洛心中暗笑:有这么粗的大腿送上门来抱,她难道还要矜持地站在下面吹冷风听训?傻子才干。
她面上立刻浮现出惊喜交加又带着几分惶恐的表情,仿佛受了天大的恩宠,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哒哒哒地挪到高台前。
“谢陛下恩典!”苏洛福了一礼,声音甜糯,姿态恭顺。
然后,在百官复杂的注视下,她毫不客气地在秦浅秋示意的高台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那位置,仅次于女帝,尊贵异常。
秦浅秋的凤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她本意是想给这个胆大包天又爱睡懒觉的小家伙一点小小的教训,让她在下面站着反省反省,没想到对方脸皮如此之厚,竟真的顺杆爬了上来。
这苏洛,倒是有趣。
“啧啧,宿主,你这脸皮厚度又精进了不少啊。”系统那幸灾乐祸的小萝莉音在苏洛脑中响起,“秦浅秋对你的‘无耻’程度有了新的认知,好感度+2,‘自证清白’进度+5%。”
苏洛内心:“闭嘴!这叫审时度势,灵活应变!你懂个锤子!”
高台之上,秦浅秋的声音再次响起,压下了所有的议论。
“今日秋猎,规矩如常。”她目光扫过全场,“以猎物多寡、珍稀程度论功行赏。望诸位爱卿,各展所长,莫要辜负了这大好秋光。”
百官齐声应诺。
苏洛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站在武将队列前方的二王爷秦渊。
今日的秦渊,一反常态地安静,垂手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然而,苏洛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眼神时不时会极快地瞟向秦浅秋和自己这边,那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更让苏洛在意的是,她看到秦渊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与人群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站着的一名侍从隐晦地交错了一下。
那侍从的身影,与昨日那个戴着兽骨戒指的人,有几分相似。
秋猎正式开始,接下来是分组。
各路王公大臣、皇亲国戚以及他们的子嗣,纷纷开始组建自己的狩猎队伍。
苏洛正琢磨着自己去那个边缘队伍去凑人数的时候,秦浅秋淡淡开口。
“苏洛,你便跟着朕吧。”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小小的骚动。
小白面无表情地站在秦浅秋身后,闻言,只是微微躬身:“是,陛下。”
但苏洛分明从她那紧绷的下颌线条中,看出了一丝对她这个“麻烦精”更添几分的无奈。
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入皇家猎场。
林深草密,古木参天,鸟兽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女帝的宫女牵引着墨云驹来到苏洛身边开口道“苏小姐,请吧。”引的周围的人一阵惊叹,苏洛何德何能骑这马,陛下也太胡闹了,部分人等着看苏洛被甩下来,狼狈的模样,其中就有苏婉羽。
苏洛一蹬马鞍,飞身上马,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上,抬手不是抱歉,而是诸位大人还得再练,一拉缰绳调转方向,往女帝白马的方向追去。
她速成的骑术,加上这段时间的强化培训也勉勉强强,跟上女帝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