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闹钟响了。

陈诗雨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喉咙深处发出嘤嘤的,好似狐狸般的轻哼声。

她蜷缩起身子,大尾巴从双腿间伸到了胸前,双臂紧紧搂着,宛若搂了个抱枕,舒舒服服的用脸蛋蹭了两下蓬松柔软的尾巴。

然后她就陡然惊醒了,狐耳吓得挺立。

“一点痛经都没有!”

昨晚可是喝了一大瓶冰可乐,甚至还洗了个冷水澡!

陈诗雨眉头紧蹙,伸手关掉闹钟,打着哈欠用手机紧急搜索“痛经是什么感觉”。

大概了解了痛经的体感后,陈诗雨深吸一口气,做好情绪铺垫,用力的揪了把尾巴毛,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眼里冒了层泪花。

做好准备,她这才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喂?诗诗?我这边在忙,有事发消息。”

母亲正在卤菜店工作,开着免提,嘈杂的很。

“妈~”陈诗雨说话带着哭腔,虚弱的哽咽道,“肚子疼的厉害......妈~”

她可怜兮兮的,试图引导母亲主动提出请假。

“啊?肚子疼?痛经了?”

“嗯啊~好难受啊~疼的......”陈诗雨扫了眼截图保存下来的网页,“疼的大腿都抽筋了。”

“以前也没见你痛经过啊?喝冰水都没事。”

陈诗雨嘴角扯了下,差点没绷住。

虽然这身子羸弱的很,但在这方面未免太健康了点吧?

“妈~要死了~”

“少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去一楼橱柜里找找,应该有布洛芬,吃一粒看看情况。”

“这......妈,我想请假,疼的受不了,床都起不来。”

母亲轻叹了一声:“我喊沈言过去帮你看看。”

“别了吧?”

“让人家照顾照顾你,实在不行再请假。”

“好吧......”

陈诗雨哭丧着脸挂断电话,将头埋进了枕头里。

如果可以的话,她更不想面对沈言。

但她也知道这无法避免,刚挂断电话,她便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生龙活虎的找裙子穿上,又急忙跑去二楼卫生间,把安睡裤换成超长夜用型的大号卫生巾。

经期的前三天,这幅身子的流量大到惊人,通常都要用大号卫生巾,以免侧漏。

等到后几天,流量淅淅沥沥,就能用正常卫生巾了。

做好准备工作,陈诗雨回到房间,面色凝重的盯着镜子,用发箍将狐耳压在了脑袋上,再将头发一片片的盖上。

她眉头紧蹙,和想象中的差不多,这让她的脑袋显高了些,发型也变得很古怪,而且乌黑亮丽的头发里还是能看见红色的狐毛。

还是得戴帽子啊~

“诗诗!阿姨让我来看看你!起床了吗?”

楼下传来了沈言的呼声。

陈诗雨脸色一变,意识到她最大的麻烦来了。

她迅速往床上一躺,用被子裹住全身,把脑袋都藏进了被窝中,只留出一条缝隙露出小半张的脸。

脚步声已经靠近了卧室。

“诗诗?”

沈言推开门,屋内的空调凉气扑面而来混着股淡淡的少女幽香,还有些细小的毛发粘在了他鼻头上,痒的他摸了几下鼻子。

他探头女孩的闺房里看:“还睡啊?再不走上学要迟到了。”

“沈言~我肚子疼~”陈诗雨虚弱的哼哼道,“疼的快晕过去了。”

她看网上有人说,痛经到最强烈的时候,也有晕过去的可能。

“吃坏肚子了?”

“那个......痛经。”

“啊?哦!”

沈言一脸的惊奇,才反应过来女人还有月经的说法。

毕竟才高二,十七岁,他从没谈过恋爱,跟女性接触的也不多,陈诗雨以前来了月经跟没来似的活跃,他完全没朝这个方向想过。

“痛经啊......”沈言有点不知所措,走上前,来到床边,单手叉腰躲在棉被下的少女,满脸无奈,“那怎么办?以前也没听你说过。”

“以前偶尔会疼一下,没这么严重过。”

被窝里的陈诗雨,只露出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沈言。

她把上辈子这辈子,迫不得已成了女人,成了狐狸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可算是把眼泪憋出来了。

“多喝热水?”沈言低头看了眼手机,“阿姨让你吃布洛芬,那好像是退烧药吧?”

“不吃!”

吃了布洛芬还有什么理由请假啊!

陈诗雨也不知道这玩意的药效能有多强,万一强到再怎么剧烈痛经都能起床上学的程度呢?

“那咋办?”

“就,请个假?”

沈言总觉的哪里不太对劲。

就好似当初敏锐察觉到邻家少女好似换了个人,如今的他也没由来的认为,这狐狸精好像在装病。

“哎~好疼~”陈诗雨呜咽的哼哼,借着网络上的描述哭诉道,“感觉有电钻在钻我肚子~”

她把半张脸也藏进了被窝里,抱着肚子直哼哼,那哀嚎悲鸣,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你不会是装的吧?”

“你有病啊!我没事装痛经干嘛!”

沈言也没得过痛经,可就是感觉狐狸精的表现不太对。

再看那捂的严严实实的脑袋和身子,至今为止他只看见陈诗雨露出半张脸和眼睛。

难不成......

沈言眼睛一亮,猛的一把抓住了被角。

刚要往上掀,陈诗雨却惊慌失措的从被窝下伸出一条纤细雪白的胳膊,用力摁住了被子。

“你干嘛!变态!”

那条胳膊匀称纤细,看不见一丝赘肉,肩膀白皙圆润,隐约还能看见精致的锁骨,却瞧不见一点衣物的存在。

裸睡?没穿衣服?!

沈言的脸色陡然通红一片,慌乱的放开被角,不知所措的后退了两步。

“额...那个...我哪知道你睡觉不穿衣服......”

陈诗雨气汹汹的冲着沈言挥拳:“变态!趁人之危!”

“我没有......”

她的语气突然柔弱了许多,犹豫的问:“你就这么想看吗?”

“那也不是不......”

“不不不!别搞啊!我TM又不是出生!”沈言急忙打断,慌的语言系统都要失灵了,他接连后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我,我去跟阿姨说,让阿姨给你请假!”

小处男落荒而逃,“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诗雨听着那慌乱下楼的密集脚步声,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狐耳寻着脚步声轻微转动。

她脸色微红,但还是得意的轻哼了一声:“处男!”

还是老子技高一筹!

她扯着宽大的睡衣领口,把从领口伸出的臂膀收了回去,胳膊重新从袖口里伸出来。

至始至终,她其实只有一只臂膀暴露在空气中而已。

“好像发现沈言的弱点了......”

小狐狸的尾巴高高立起,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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