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她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飞速流失,每一次闪避都变得越发艰难。

难道……江月璃是故意的?

她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战术。

对方根本不是在追求速战速决,而是像猫戏弄老鼠一般,故意这样慢慢的刺激她。

毕竟她和江月璃的体型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纤细的身材,相似的身高,连力气都相差无几,从追逐的经历来看,她们的速度和耐力也几乎相同。

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灵魂,也就是那颗‘心’了。

若要说她的优势,估计只有反应速度稍快一些。

若是正面对上的话,对方兴许还会被她击伤。

但此刻,江月璃显然深谙心理战的精髓。

她像一只戏弄猎物的猫,不紧不慢地施加压力,一点点消磨白桃汐的意志。

每一次刀锋都恰到好处地擦过,既保证自身的安全,又能让恐惧在对方心底不断累积。

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

江月璃的刀尖又一次擦过她的身体,带起一丝血线。

白桃汐能感觉到自己的反应越来越迟钝,每一次躲避都像是慢动作回放。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逃跑失败被抓就已经够打击人了,现在又被江月璃追杀。

这个所谓的‘魔法少女育成所’,简直比噩梦还要可怕。

而二楼窗边。

“夏萤!”

沈依依死死攥着夏萤的衣角,湛蓝的眼眸里盛满焦急,“为什么江月璃没中陷阱?!快去帮帮汐姐姐啊!还有没有其他的陷阱?”

夏萤眉头紧锁,金发下的脸色异常难看。

“我怎么知道……”

若要说前院的陷阱,沈依依和洛竹音都是清楚的。

但后院木桥的陷阱,明明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江月璃凭什么能精准避开?

同时,她看着沈依依为白桃汐露出的焦急模样,心底更不是滋味。

那个总是温温柔柔的蓝发少女,此刻竟为了白桃汐急得眼眶发红,连发丝乱了都顾不上整理。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为了她?!

这股郁结在胸口的闷痛,比发现陷阱被识破时还要强烈百倍。

沈依依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从未为自己露出这般迫切的神情。

夏萤攥紧拳,眼睫颤抖的看着这个发丝有些凌乱的蓝发少女。

“为了救白桃汐……”

她声音发颤,自己都没意识到话已出口,“你什么都愿意做?”

“当然!”

沈依依回答得毫不犹豫,甚至已经推开窗户,一条腿跨出了窗台。

可这里是二楼啊!

这样不顾自身安危的行动,让夏萤感觉酸涩的情绪在不断蔓延。

她猛地拽住沈依依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对方吃痛地“嘶”了一声。

“白桃汐只拿你当普通朋友而已!”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至于这么拼命吗?”

沈依依愣了一下,但很快挣开她的手,“朋友怎么了?”

蓝发少女回过头,澄澈的眼眸直视着她,“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难道你会眼睁睁看着白桃汐出事?”

面对直视自己的沈依依,夏萤后退了半步,倍感煎熬。

这句话像把钝刀,狠狠捅进夏萤心窝。

如果是洛竹音问,她当然会说不,即便她和白桃汐是情敌,她也不会抛弃良知去那样做。

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从沈依依口中问出来?

这个她偷偷在日记本里写满名字的人,这个她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的人,现在却为了别人质问她。

‘砰!’

她猛地抬脚踹向墙壁,随后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道,“依依,你去把厨房后门打开,在那里接应她。”

她头也不抬地说着,“我会给她发消息通知。”

顿了顿,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我再去把前门关上,我在门把手上黏了刺。”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她阴郁的侧脸,一条精心设计的陷阱正在她脑海中成形。

每一个细节都被她反复推敲过,就像蜘蛛耐心编织着捕食的网。

“好!”

沈依依听罢迅速跑向楼梯,而夏萤也将消息发送完成。

她双手扒住窗檐,死死的盯着白桃汐转身逃跑的身影。

这道身影,很快就会和沈依依相拥在一起了吧……?

夏萤后退两步,靠在冰冷的墙面上,缓缓闭上眼睛,胸口翻涌着酸涩的浪潮。

“唉。”

她觉得自己简直糟糕透顶。

明明知道看到沈依依和白桃汐亲密相处的画面会让她心如刀绞,可偏偏控制不住自己,像着了魔一般暗中窥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试图用疼痛来转移注意力。

或许是因为她骨子里那股扭曲的探索欲在作祟。

就像明知不该去碰滚烫的水壶,却还是忍不住伸手。

就像明知会害怕却偏要看恐怖片那样,越是刺痛越要睁大眼睛,好把沈依依每个表情变化都刻进脑海里。

她需要亲眼确认沈依依和白桃汐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需要从那些亲昵的互动中分析出沈依依的喜好和需求。

这样我才能……才能更好地……

夏萤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沈依依自然地挽住白桃汐手臂的画面。

她记得她们头碰头分享同一副耳机,也看到过白桃汐为沈依依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这些细节在夏萤脑中不断堆积,最终化作一场精神风暴。

‘嘀嗒。’

一滴冷汗顺着夏萤的太阳穴滑落。

她的大脑此刻像被割裂成两半,一半在疯狂拉响警报,警告她赶快逃离这些个痛苦的场景,另一半却在释放着病态的多巴胺,让她像吃冰般沉迷于这种自虐般的窥视。

简直就像在玩极限运动……

她恍惚想起多年前自己和姐姐在游乐园坐跳楼机的体验。

明知会吓到腿软,却还是反复排队。

现在的自己不就是如此吗?

一边害怕沈依依被抢走,一边又病态地记录着她们每个亲密瞬间。

这种恐惧与快感交织的体验,让她既痛苦又上瘾。

“但是……没关系。”

夏萤突然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病态的光芒。

望着沈依依焦急的背影,某种诡异的掌控欲逐渐成形。

她可以允许沈依依去救白桃汐,但必须是在她的掌控之下。

就像小孩死死攥着风筝线,哪怕风筝已经飞到云层之上,只要线轴还在手里,就永远觉得能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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