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酋长才只敢赞美莉莉娅,所以欧克才觉得那个小恶魔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但仔细想想,就像他觉得自己儿子说的话又蠢又不可理喻一样,领主是不是也是这么看待当时他所说的话?
毕竟领主实实在在因为咕噜噜给出的意见而赐予了他的孙子白龙之血,让他的孙子一下子从一个普通的兽人成为了高贵的龙脉术士,这样的行为却被他那蠢笨的儿子欧克理解为领主喜欢挨骂,挨骂就能获得力量。
明摆着的领主对他们的恩赐,却被理解成有着变态嗜好。
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领主实实在在从幽暗城半人马的手下保护了他们的性命,解决了他们的粮食问题,召集他还有鹰身女妖的首领询问部落的难题,甚至还打算通过酿酒从矮人那里换取装备来武装他们,这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这个领主的与众不同。
也许那个小恶魔做这一切始终是为了利用他们咆哮部落,是为了让他们当炮灰去对抗其他恶魔,可那又怎么样呢?
这里是魔界,所谓爱与正义,利他主义是不存在的。
领主这样对待他们肯定是希望有所获得,这无可厚非。
重要的是别的恶魔就算想要利用他们,也绝不会想着帮他们解决食物问题,不会想着主动询问他们部落的难题,更不会亲自推着酿出的酒给正在训练的战士们送过去。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可刻印在他心中的对恶魔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忽视了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只是战战兢兢地去按照领主的命令行事或夸赞领主的智慧。
抛弃对恶魔的恐惧,只从最客观理性的角度来看待这个小恶魔的所作所为就会发现,她做的事也许不能被叫做圣人,但确实给村子带来了好的改变。
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他却被过往的经验束缚,导致什么都没看见。
也许那位领主自己都没有察觉,在她高傲的外壳下,在作为恶意生命体的同时,她的心中也许还藏了一丝对于生命的善意。
“我们也许真的有了一位不一样的领主,那位大人也许真的在意我们村子的前途。”老酋长喃喃自语道。
“真的吗?真不是她爱好独特吗?”
一听到自己那傻儿子蠢笨的说辞,老酋长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干脆没有理会欧克而是对咕噜噜道,“你觉得咱们的领主怎么样?”
咕噜噜思考片刻后,一张小脸认真道,“那个大姐姐确实有些可怕,但我觉得她是个好人,她肯给我喝冰凉的葡萄汁。”
“这样吗?看来爷爷确实是老了,过时的经验在新时代只会成为阻碍,也许现在的村子比起老人,更需要年轻一辈的引领。”
欧克顿时大喜过望,“父亲,你是打算把村长的位置传给我吗?放心,我一定会带来村子强大起来,让每个精神小子都能发出waaaaagh的咆哮。”
明明几分钟前老酋长还觉得自己可以退休了,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无论如何要多干几年,最起码等到孙子长大。
“···也许在小一辈成长起来之前,村子还需要我们这些老人的智慧。”
“但是我已经不小了啊父亲,我早就成年了。”
“···”
兽人老酋长非常努力地让自己不要直接对着儿子骂粗口,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这个白痴儿子脑子里都是什么浆糊。
就在这时,在酋长一家闲聊时,漆黑的夜幕下,一道金色的光柱突然从某处山谷升起,直入云霄之中。
这道光柱在夜色中如此显眼,自然吸引了所有兽人的注意力。
还是孩子的咕噜噜爬在窗口,兴奋地跳着道,“爷爷,那是什么,好好看。”
还不等老酋长回答,就见更多的光柱冲天而起,紧接着这些光柱开始向外扩散相互连接,像一个倒扣的碗一样将这片区域完全笼罩在内。
鹰身女妖部落,兽人村落还有小恶魔居住的洞穴都在光芒的笼罩范围内。
吼!
巨龙的咆哮在空中回荡,既是在震慑入侵者,也是在告诉莉莉娅所有的领民,敌袭!
没错,事情就这么突然发生了。
莉莉娅正在准备进行交易的酒,负责交涉的小队成员也早就选出,可就在这时敌袭发生了。
有句话叫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是哪个会先来,生活总是充满了未知,就比方说现在。
无论莉莉娅准备做了什么样的准备,制定了怎样周密的计划,她的敌人都没有义务等待她全部准备完毕之后再发动袭击。
地面在颤动。
这片平原原本平整的地表突然出现了许多的坑洞,从那些坑洞中,成片的怪物大军正从中涌出。
首先出现的是数以千计的哥布林大军,与莉莉娅这边食物充足,体态健康的哥布林不同,那些从地下冒出的哥布林矮小瘦弱,身上也没有任何遮挡,武器也劣质粗糙,都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石块和大棒。
这些哥布林毫无疑问只是炮灰,行军也没有任何秩序,但当它们胡乱挥舞手中的武器,不断发出嘶哑的吼叫,全力奔跑的时候把舌头从嘴巴里甩出,吐沫星子乱飞,当这些足足大几千的怪物像黑云一样压过来的时候,还是不免让人感到几分恐惧。
还有几百头半人马在哥布林大军中一路小跑,平均下来每头半人马监督着数十只哥布林。
这些半人马全都装备了长刀和皮鞭,每当有哥布林跑错方向将要脱离战场,或者突然要停下时,这些半人马就会挥舞起皮鞭,狠狠抽打在自己管理的哥布林身上,打的它们皮开肉绽,只能不断嚎叫着向前冲刺。
在哥布林炮灰身后则是十多头三四米高的食人魔,他们身上穿着超大号的皮甲,拿着大棒迈着步子缓慢前行,甚至里面有些个体直接抱着一颗小树迈向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