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耳边是同事的闲聊和咖啡机的咕噜声。那种熟悉的枯燥感让我既安心又烦躁,可还没等我多感受,梦境就“啪”地碎了,换成了丽瑟尔那双淡紫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低声说:
“时间快到了……”
我猛地惊醒,窗外天刚蒙蒙亮,心脏怦怦跳得厉害。啥玩意儿时间快到了?这丫头怎么连做梦都不放过我?我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起床洗漱,准备去学校。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像是被按了循环键,每天都差不多。
早上我晃晃悠悠到学校,教室里银发的女儿们叽叽喳喳,丽瑟尔照旧趴在桌上睡得人事不省。我也懒得管,往旁边一坐,跟着她一起睡。卡琳老师偶尔来瞅一眼,见我俩睡得香,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估计是彻底放弃管我们了。
白天睡饱了,晚上我就回高塔接着睡,这样的混吃等死生活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家里蹲生活,但时间久了,我也不免觉得无聊,偶尔被卡洛斯骚扰两下,气得我牙痒痒,但也算有点“调剂”。
至于丽瑟尔,我试着跟她聊聊那个“死神”的事,想看看她到底是真信还是装的,可每次一提,她就跟复读机似的,冷冷甩一句:“我身边常伴死神,你离我远点。”要不就是:“该离开的时候,我自然会离开。”语气严肃得跟生死离别似的,听得我都没法接话。
这丫头是中二病入脑了吧?动不动就“死神”、“离开”,说得像女主角似的!不过看她那副固执的样子,我也不好再逼她,免得她又跟我冷战。毕竟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发现她除了“死神”这个话题,其他时候还挺好相处的——至少不烦人,睡着的时候还挺可爱。
除了睡觉,丽瑟尔还有个习惯,就是时不时翻那本皱巴巴的魔法教材。
每次她翻书,我都觉得奇怪,这书她不是嫌无聊吗?
尤其是今天,她翻书写写画画的时候特别认真。
于是,我忍不住问她:
“你不是说这书没意思吗?还翻来翻去到处做笔记的干啥?”
她头也没抬,淡淡地说:
“确实无聊。不过里面的魔法,用来自卫还有点用。”
“自卫?”我一愣,脑子里冒出个问号,“你还用自卫?谁敢惹你啊?”
她停下笔,淡紫色的眼睛瞥了我一眼:
“时间快到了,我要出远门了。今天之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我嘴角抽了抽,心里吐槽:又来了!怎么每次说话都跟遗言似的?这丫头是天生自带悲剧滤镜,还是单纯喜欢这种调调?
不过表面上我还是配合她,点点头说:
“哦,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出远门,确实得有点防身的本事。”
她却突然皱了皱眉,盯着我说:
“需要防身的是你。”
“哈?”我懵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啥意思?我好好的,防啥身?”
她没直接回答,只是从桌上拿起那本皱巴巴的教材,塞到我手里,语气郑重得像在交代遗物:
“我要走了,我给这书写了注释,留给你用来防身。”
原来是她翻来翻去,又写了那么多东西,是为了方便我看吗?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魔法教材,封面都磨得发毛了,忍不住乐了:
“你认真的?就不怕我拿去卖了换钱?”
她“唔”了一声,眉头皱得更紧,明显有点不高兴,声音低低地嘀咕道:
“你敢……”
“我开玩笑的!放心吧,这么珍贵的礼物,,我肯定好好留着。”
我赶紧摆摆手,笑着说道。
她瞥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扭过头趴在桌上睡觉,银发散了一脸,看起来是不想搭理我了。
我盯着她那副别扭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干脆继续逗她:
“我决定了,这书我留一辈子,直到带进坟墓,好吗?”
她闷闷地回了句:
“你骗人。你没法证明。”
“这还不简单?你不走,不就能亲眼见证我一直留着这本书了?”
我撑着下巴说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低沉地吐出两个字:
“不可能。”
“为啥不可能?你一定要走?死神就那么重要?”
我追问道。
她抬起头,淡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低声说:
“你不明白,也没必要明白。”
说完,她又趴下去睡了,彻底不理我。
“好吧……”
我盯着她趴着的背影,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丫头对“死神”的执着真是没救了。迷信就是迷信,哪经得起时间考验?等她再长大点,估计就明白这些都是小孩子胡思乱想了吧。而且,她整天把这种奇怪的事情挂在嘴边,只会被同龄人疏远吧。
转念一想,丽瑟尔这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平时除了跟我聊两句,基本没人搭理她。
说她被疏远还真没错,可她好像也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地抱着她的“死神”信仰。这倔劲儿,倒是挺让人佩服的……虽然也挺让人头疼。
我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心想:算了,管她呢!维护异世界少女的心理健康又不是我的工作。丽瑟尔爱信啥信啥,反正我只要在这儿混日子,睡够了觉,拿个文凭就行。她要真走哪去了,大不了我替她把这书留着,权当作个纪念。
我低头翻了翻手里的教材,纸页泛黄,边角都卷起来了,上面还有丽瑟尔写写画画的痕迹——一些魔法符文的草稿,还有密密麻麻的笔记,写着“防护”“瞬发”之类乱七八糟的词。我随手合上书,塞进课桌的抽屉里,趴在课桌上,准备跟她一样睡一觉。
我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一阵轻柔却不容忽视的声音突然钻进耳朵,把我硬生生拽了出来。
“雪绯,醒醒。”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头一看,卡琳老师正站在我旁边,双手环胸,眼神平静中透着点无奈。教室里静悄悄的,银发女孩们有的在翻书,有的在小声聊天,丽瑟尔还在我旁边睡得跟只小猫似的,压根没被吵醒。
“老师?您之前都不叫我,今天咋突然叫醒了?不会是有啥大事吧?地震?海啸?火灾?”
我打了个哈欠,半开玩笑地嘀咕道。